翌日清晨,坤清宫。
“你想住在宫里?”南笙倾城的气色比之昨日好了不少,纤纤玉指把玩着茶盖,漫不经心的问。
“是,我想留在宫里。”怀倾淡淡的回着,视线集中在她手中的茶盖。
不是茶盖的精美吸引了他,而是他十分嫉妒它能得到,她的抚摸,而他只能在一旁看着。
“给我一个理由?”她不明白他为何要留在宫中,医者有专门住的地方。
她更不懂,这宫里冷寂的她都厌烦,死寂沉沉的。
他一个年满十六,满身朝气的少年郎,为何心甘情愿的留在她身边。
“理由?只是我想留在坤清宫,可不可以?”怀倾笑的温柔,嗓音越加温润:“你不必担心我有什么阴谋,也不必担心我背后有人指使,你只需记住,我在京中只认识你一人,更加不会伤害你。”
南笙倾城垂眸不语,她不觉得怀倾在骗她,她担心跟在她身边,他的生活便不在平静。
”留在我身边,以后的腥风血雨不会少,也再无安宁日。”她不想他留下,一如当年,不会带他走:“你,可想好了。”
他粲然一笑:“当然。”一早便想好了,现在更是知她周围群狼环伺,更不会走了。
纵然是死,也有他挡在她身前。
呵呵,她所在之处,便是他心之归处。
“好。”她绝美的脸庞上浮起一抹笑容:“记住今日你所做的选择,若他日背叛于我,你会死的很惨。”声音清淡,眼底闪过狠厉。
有些人的背叛,她不在乎,就像是梁超,可怀倾不行,她是在乎的。
怀倾依旧笑的温柔:“我会永远记住的。”记住这一天,还有你的笑容。
“记住,便好。”南笙倾城不再看他,低头品茶。
怀倾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递给语琴:“按照上面抓药,先解毒吧。”
语琴看向南笙倾城,似在询问。
“去吧。”南笙倾城头也不抬的道。
“是。”
两人四目相对,怀倾不自觉念出:“南笙倾城。”
“大胆,怎可直呼娘娘名讳。”语书喝道。
她一愣,抬手制止语书的话:“你还记得?”
怀倾自知失言,见她没怪罪,又道:“当初,我只知倾城二字怎么写,不懂其意,如今我懂了,这两个字真配你,倾国倾城的容颜,你名倾城,是不是还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叫倾国啊。”一脸期待的等着她回答。
“不是。”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她的名字从他口中念出,有一种缠绵悱恻的感觉。
“奥,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倾城啊!”语气轻快,却无人得知他在试探。
“不行,别没大没小的。”
怀倾不满的嘟囔:“那里没大没小了,你是大人,我也是大人,哼。”
南笙倾城把视线落在他身上:“大人?我怎么没看出来。”
“就是大人。”怀倾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毕竟年龄在那摆着,连忙转移话题:“皇后,你那些护卫不行啊!坤清宫多了个我这么大的人,却无人察觉。”放松身体,向后靠去,有些懒散。
南笙倾城歪了歪头,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叫她皇后,家里人唤她城儿,那人直接连名带姓的叫她,宫里的人都称她为皇后娘娘,却无人唤过她皇后,真是新奇。
“咳,叫倾城你不让,要是叫城儿,你肯定不让,就只能叫你皇后了。”他耸了耸肩。
他不知,这一声皇后,便是一生的皇后。
“行吧。”左不过是个称谓,她也不是很在乎:“是你武功太好,那些护卫自是不差的。”要不然也不会送到她身边。
“那是,我很厉害的。”他骄傲的扬了扬头:“我以后做你的护卫好不好?”
“好。”对上他灿若星辰的眼睛,她不忍心拒绝。
“我以后便是你的第一护卫,有我在,谁都不能伤你。”他保证道。
语书复杂的看着怀倾,她怎么感觉怀倾看娘娘的眼神,带有宠溺呢?是她看错了?
南笙倾城浑身一僵,衣袍下的手紧了紧,面不改色的嗔道:“你这是赖上我了?”
从未有人对她说过:有我在,谁都不能伤你,这不就是变相再说,我以后保护你吗。少年的目光坚定,看不出半分作假。
在少年身上,她体会到了很多第一次,以后会有很多惊喜吧!
“是啊!一辈子那种。”他笑的欢快:“嗯?也不是白干的,你要包吃包住。”
“好。”有一个医武双修的人跟在身边,百利无一害。
至于他说的一辈子,她没有当真,亦如当年。
他能践行当初的话,却不一定能履行今日的一辈子。
一辈子很长,谁也说不准。
更何况,人心易变。
南笙倾城摇头笑笑,算了,往后的事,谁又能知道呢。
只要他不背叛,待他倦了,她自会放他离去。
这是独属于他的特权,只因那份真心,毕竟真心难求。
怀倾知她没信他说的一辈子,也不恼,他会用余生去证明的。
“娘娘,药好了。”语琴端着药碗,漫步而来。
黑乎乎的一碗药,看的怀倾直皱眉,心里抽抽的。
南笙倾城接过,面不改色的喝下,突然面前出现一只手,拿着蜜饯,见她不动,那只手又向前递了递,哄道:“药太苦,吃点甜的。”就不会那么苦了。
语琴、语书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怀倾,这比她们都细心,娘娘从不说药苦,她们便忽略了。
南笙倾城心情复杂的接过,起唇、含住、咀嚼、咽下。
苦涩慢慢被清甜取代,心情也便的舒畅。
怀倾抬头,对上两双诧异的双眸,微微一笑,坐回位置。
语琴、语书也不自觉的回以微笑,此刻开始,怀倾便是自己人了,不为别的,只因他对娘娘好。
“怀倾,可有趁手的兵器。”扫过他全身,并未看到武器,故有此一问。
“没有。”他没有紧皱,没有趁手的武器,怎么保护她。
他没有武器,在谷中习武时,都是用竹子当武器,出谷后,便直接来皇城了,根本没时间去找,药医谷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药医谷弟子,武器都要自己去寻。
南笙倾城见此,低眉思索:“语琴,库房是不是有一把古剑。”
怀倾听闻,眼睛一亮,在谷中练得最多的便是剑术与枪法,师傅不让他暴露枪法,就只能用剑了,何况是她送的。
语琴略微一想,还真有:“是,剑名离笙,传闻此剑杀人不见血,百年来却无一人能拔出,曾有人不信邪,纷纷去拔剑,最后都铩羽而归,离笙剑就此沉寂,几年前出世,逍遥王便送您了。”
“去取来。”她有种直觉,怀倾能拔出离笙剑。
“是。”
不过片刻,语琴捧着一个长盒子走到怀倾面前。
“试试吧。”南笙倾城淡淡的说,似是看出他的紧张又补道:“拔不出来,再送你别的。”好的武器她不有的是。
“嗯。”他是很紧张,他担心他拔不出,让她失望了。
深吸一口气,打开盒子,一把通体银白的宝剑,呈现在眼前,他握住剑柄,一个用力,长剑出鞘,在空中响起“嘶嘶”的破风声,泛着寒光。
在空中耍了个剑花,长剑回鞘,怀倾惊喜的看着南笙倾城,是把好剑,用着很趁手,他很喜欢。
语琴、语书惊讶的看着他,觉得他此生注定不凡,这可是百年来的第一人啊!还好站在娘娘身边。
就连身为天选之人的九五至尊,也未能拔出。
南笙倾城很平静,她认为这把剑就该是怀倾的:“它是你的了。”
“嗯,多谢。”离笙剑,他会贴身携带。
她赠他宝剑,他持剑为她而战。
“你喜欢便好。”南笙倾城宠溺的道。
怀倾被她看的不自在,轻咳一声,对语琴道:“有纸笔吗?”
“有。”语琴拿出纸笔放在他面前。
怀倾写完,将纸交于语琴:“这些药材都有吗?”他的字,若是南笙倾城看到,定能察觉出,他的字与她的字很像。
语琴却没注意,专注的回想药材,凝眉道:“有两种没有,京中也没有。”
“是哪两种?”他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要是京中都没有,不保准药医谷有啊!
语琴指给他。
怀倾看到她指的药材,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药医谷有,再次露出笑容:“没事,药医谷有,我写一封信,你快点送去。”刷刷的写完,递给语琴。
“是。”语琴小心的叠好。
又掏出令牌给她:”拿这个去,还有派个可靠的人。”他现在十分不信任南笙倾城身边的人,除了语琴和语书。
这两种药材,药医谷虽有,但也不多,要是没有,再去花时间去找,定然是要耽误解毒的。
他不想让南笙倾城再痛了,一丝一毫都不想。
两人的谈话,南笙倾城全程含笑的看着,也不插嘴,只是心中暖洋洋的。
明明是她中毒,这两人比她还紧张。
“娘娘,我去吧。”说实话,经过梁超的事,她也有些后怕,这件事她亲自去办,才放心。
“去吧,多带点可靠的人。”她无奈的道,她知要是不让语琴去,若是这药在路上出了问题,她定是要自责的。
“是。”语琴匆匆的走了,对怀倾和语书道:“照顾好娘娘。”
“嗯。”怀倾点头,示意她放心。
“好的。”语书也用了的点头。
南笙倾城茫然的看着三人,她不能照顾自己吗?
还好她没问出来,要不然三人会一起回她:不能。
怀倾注视着还在茫然的人,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这人要是能照顾好自己,也不至于会把自己整成这样。
随即,眼神一暗,墨染尘,他的夫君吗?
真想整死他啊!
可她还爱他,他便不能动手。
来日方长,等到她放下那日,他必定想尽一切办法,整死他。
可是,她何时才能放下呢?
南笙倾城,怀倾会一直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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