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门官小德子新做了身衣裳,见着谁都一脸笑容,他亲自来到太后住处说:“圣上的麟儿一周岁了,圣上要举办盛宴,已经通知了几位大臣前来,让奴来告知太后一声。”
黄门官小德子领了太后的赏钱,就喜盈盈的回去了。
温翦疏问:“太后为何还给他赏钱?想必贵妃宫的门槛他恐怕都踏烂了吧,定是得到了不少好东西。”
小王爷凑上去说:“什么时候咱俩也生一个?回去给王府的奴婢们撒串子钱。”
温翦疏立刻就羞涩了。
太后听着两人在那里打情骂俏,摇摇头:“小王爷这是急坏了,总想着将疏儿娶回去。”
小王爷也是惯会撒娇的,他上前摇着太后的手说:“太后,眼看温翦疏西南离开父母一晃这也很多年过去了,她从一个小姑娘熬到现在,也太不易了,我私下想着,将她娶回去,当正头娘子带着,那对她再好不过了。”
太后对温翦疏说:“你想不想?”
温翦疏看了小王爷一眼,也实诚的点了点头。
“越大越不中留了……”
太后自己沉默的坐了会儿,一时间屋里静的也只有太后养的那只鸟在叽叽喳喳了。
太后想起了什么,又说:“宫里有个嬷嬷,前阵一直央求我,要给他的儿子做个媒人。”
温翦疏问道:“是说的卢嬷嬷吗?要说这宫中能求得着太后的,也只有卢嬷嬷了。”
“嗯?翦疏是听到什么了?”
温翦疏点点头:“卢嬷嬷是伺候在太后身边的老人了,他的儿子听说喜欢读书,颇为上进,在宫中嬷嬷中论辈分大,又子孙有出息的,能被太后看的上的,也只有卢嬷嬷了。”
太后转身对身边的宫女说:“去把书架上,找黄轴的仕女图进来。”
小王爷也是耳朵灵通的很呢,他接话说:“卢嬷嬷的儿子卢远道吗?就是前几次落第,准备后年在考的那位吧。”
太后问:“你又从哪听说的?”
“这位名声在一帮学子里一打听就知道了,他考了两次都落榜了,然后心灰意冷下干脆搬去了道观苦读,因欠了道观的钱,被请了出去,被路过的耿信大人,收为了门徒。”
“京城里,谁人不知道如今的耿信大人的门徒,卢远道呢。”
太后转身对宫女说:“把侍女图拿去给翦疏看看。”
小王爷却说:“眼看着科举在前,太后不如等等,卢嬷嬷一向的希望儿子光宗耀祖,若是因为亲事给耽误了,怕私下里也要怪罪太后呢!”
温翦疏说:“有太后做媒,是何等殊荣,怎么会私下怨怼?”
太后的心情一时间被两人说的七上八下的,她对于卢嬷嬷的性格是最了解不过,太后让宫女收了侍女图:“小王爷说的没错,卢生若是个有出息的,真考中了,京中的人得巴结着提亲呢。”
太后让宫女给她换了个钗子,便起身说:“走吧,圣上等着咱们入席呢。”
贵妃抱着小太子在圣上身边,头上发冠夺目,金簪璀璨,妆容精致,再往臣子席位里看,来的女眷都跟贵妃一样是珍珠妆,臣子们坐在各自位置上互相交谈,中间是女子献舞,舞女发髻插着鲜艳的花朵,妙曼极了。
太后抬眼瞧着贵妃那眉眼之间的贵气,带着小王爷跟温翦疏走过来。
贵妃在接触着温翦疏时,她的表情收敛了很多,眼角上也略有不快,这一切都看在了太后眼里。
众位臣子起身,等太后坐好了,圣上说:“开席吧。”
耿信大人作为言官之首,先是起身恭贺了圣上和贵妃。
然后他略微沉吟:“臣还有一喜事。”
“嗯?爱卿快说。”
耿信一拍手,有小黄门提着好几把万民伞走了进来。
“这是泉州水田村送入京的万民伞,恭贺陛下福祚绵延,子孙昌盛。”
圣上急忙走过去接过一把万民伞,激动的伸出手反复观看:“这是对朕的嘉奖啊!!”
圣上撑着万民伞打开细看,见上面都是一块一块布料衔接而成。
耿信说:“上面是粗麻,细绸,妆段,农家人有什么用什么,也正是如此质朴,才彰显出民心的可贵。”
圣上转身对众位臣子说:“朕就是让天下的百姓知道,朕爱民如子,也要这天下当官人知道,要为国朝鞠躬尽瘁。”
耿信说:“圣上,宫中乐班为此专门排练了一个万民伞的舞蹈,圣上入席观看吧。”
只见一个个年轻的女子裙角翻飞的来到舞台中央,伸手拿起万民伞,琴瑟响起,声调古朴典雅。
温翦疏看向贵妃的脸上喜色慢慢消失,但是圣上看过去时候,又堆出一脸笑容,将美丽动人的表情僵硬的挂在两颊。
贵妃明白,圣上心中,百姓的想法对他影响极大。
纵使她不高兴,也不能随意发脾气。
何况身为言官的耿信,又是品节清高一人,她有苦难言。
本该是给太子的喜宴,又有了万民伞的事情,喜上加喜,圣上看着舞蹈,便多喝了几杯。
一场宴会,是臣子尽欢。
太后在宴会上,让温翦疏过来伺候布菜,她问着:“这耿信婚配了没有?”
温翦疏看向一旁的小王爷。
小王爷一下子领悟到了太后的意思:“回太后,这位耿信大人,出身贫寒,多年来都是孤身一人,家中也就剩下一位老娘了。”
太后点点头。
太后将目光投向女席的那边,问着翦疏:“你看坐在女席那位伯爵王府的敬轩如何?”
“若不是太后提醒,她坐在女席之中,差点忽略了。不过她头上的那朵粉色的花,真好看,定是采了清早花园里开的最大的一朵,珍珠妆也很适合她。”
太后吃着菜,最后点了一句:“我看着是不错。”
宴会结束,小王爷要送翦疏回太后处。
路上提起了伯爵王府的敬轩。
小王爷说:“伯爵王府里敬轩既无兄弟又无姐妹,唯独还有老伯爵夫妇,虽然是这样,惦记着伯爵王府的财产人可多了,我不赞同。”
温翦疏却说:“正是这样,敬轩也要找一个知根知底的郎君呢!”
小王爷转身说:“伯爵王府这样在京城里有名望的家族,耿信若真成了他家的女婿,可不是入赘了,传出去不好。”
“何况,伯爵府的门槛高,耿信也不会同意的。”
温翦疏纳闷的说:“你问过耿信了吗,你就先否定了。”
两人第一次意见不合。
小王爷看到翦疏不高兴了,一个人往前走去,于是快步追去伸手拦住去路,拦着她的肩膀说:“行,我帮你去问,但你也得知道,敬轩什么意见呢。”
小王爷送翦疏回到了住处,次日敬轩公主就听到了太后在宴会上的一番话,她自己主动的就求来了太后跟前。
温翦疏刚将花瓶子里开败了花枝捡出来,就听见了太后让她过去的消息。
伯爵府的敬轩姐姐穿着单薄的春衣,这个天乍暖还寒的,出门时候天还不错,这个时候就又起了风了。
眼看着敬轩穿的少了些,温翦疏赶紧去自己柜子里挑了件斗篷给敬轩:“姐姐,莫要嫌弃,这都是好料子,一会儿出了屋子,莫要着凉着。”
“翦疏妹妹有心了,姐姐怎会嫌弃。”
“妹妹,昨日可是在太后跟前布菜那位?”
“姐姐很少进宫,但当时瞧着你,可不像一般宫女,今日来了太后宫里,才知道,你就是跟小王爷定亲的温翦疏。”
敬轩说话不快不慢,但却和和气气的,她上下打量着温翦疏:“妹妹生的好看,姐姐都要多看一眼了。”
温翦疏给敬轩了一杯茶说:“姐姐谬攒了。”
“你们两个,看哀家不在,说什么呢?”
太后从屏风后走出来,看着两个女孩子有说有笑的,坐在了椅子上。
“敬轩见过太后。”
“嗯。你不是过节,从来不到哀家这来,今个是怎么想起来看看哀家了?”
敬轩不敢回嘴,只好跪在地上,听着太后数落。
“起来吧,你最是个没有脾气的。”
敬轩才说:“昨日里在宫宴上听到议论,太后给敬轩相看了一位郎君,敬轩特意来谢过太后。”
太后疑问了一声:“怎么,你是看上了?”
“耿信大人亲自给圣上送万民伞,耿信大人多年在朝堂上的作风,敬轩也有耳闻,耿信大人,年轻有为,是敬轩高攀了。”
温翦疏对太后说:“敬轩姐姐莫不是真瞧上了,也不会这般及早赶来。”
太后板着脸说:“哀家看未必。”
“敬轩,你最是老实,不如给哀家说说,为何看上了耿信。”
敬轩再次跪拜太后:“臣女不敢欺瞒太后,臣女对耿信大人所知并不多,以往所说也不过以讹传讹,太后为臣女做主,关系到臣女的一生幸福,臣女才不得不来亲自搞清楚耿信大人为人。”
“太后知道,臣女家中只有伯爵府的两位老人,偌大的家业,敬轩一个人撑不住,更不希望未来的夫婿,有抢夺财产才娶了敬轩。”
太后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
太后转头问温翦疏:“这事好办,让温翦疏领着你去看看,小王爷呢,平时不是鬼主意最多,试试这个耿信。”
两个姑娘穿上斗篷,温翦疏抬眼看了眼庭院里的花枝还滴着昨夜下过的雨珠,小声对敬轩说:“姐姐,这个时候出宫,路上人不多,我们慢慢看。”
一辆马车就悄悄出了宫门。坐着敬轩来时的车辆,伯爵王府的嫡女敬轩的车辆,黄门官自然不敢盘查,两人顺顺当当的去了京城的街道。
温翦疏说:“耿大人的娘就在绣铺里忙活,你想不想了解下,她娘为人如何?”
敬轩说:“这样也好,我怕是个不好相处的。”
两人就让马车拐了弯,去绣铺。
昨日起了风,绣娘们生怕风雨破坏了绣品,绣铺开张晚了些。
温翦疏眼尖的瞧着绣铺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她对敬轩说:“咱们先不过去,远远的看着。”
原来是小王爷跟耿信在里面。
耿信扶着她娘出来,又搬出了个小凳子,让她娘坐:“这几日天时冷时热,难免身子不爽快,娘放心,小王爷说给请了个名医。”
不一会儿,一匹马就停在了绣铺外面。
女子带着头罩,面纱挡住了脸面,而男子却伸手利落,转身就将女子抱了下来。
“云姐,陆风风!”
云姐好多年没见过小王爷,顿时觉得亲切极了,她将面纱接下来,上前就给了小王爷个拥抱。
陆风风在一旁吃味的说:“注意了,我还在这里。”
由于离着远,温翦疏只能从背影里看出是一个妙龄女子,她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睛里,一下子就别开了眼睛。
敬轩侧头看着她:“难受了?你怎么不下去问个明白。”
温翦疏摇摇头:“小王爷想说,自然会说,他若惦记着我在第一位,不会瞒着我。”
敬轩摇摇头:“你究竟还是单纯了些,有些事想问,就要问个清楚,不能在心中留下猜忌。”
温翦疏转过来头:“太后说姐姐最是好脾性,也会当面质问吗?”
敬轩点点头:“别的事情我都可以忍一下,退一步,但唯独感情上,不能容忍有第二人。
温翦疏听懂了。
敬轩对马夫说:“去绣铺。”
伯爵王府的马车是又大又敞亮,又挂着伯爵府的牌子,小王爷一眼就注意到了过来的马车。
他对耿信说:“你照顾好大家,我过去接个人。”
耿信还没答应。
小王爷已经快步走了。
见到车帘子掀开走出来的先是温翦疏,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接
温翦疏却没有伸手,而是绕到另一边跳了下来。
小王爷问:“敬轩妹妹,她是怎么了?”
敬轩看着他:“前面那位,又是怎么回事?”
小王爷回头看,看着抬头往这边踮脚看的云姐,顿时来了兴趣。
他来到温翦疏面前:“没看出来,你是吃醋了?”
温翦疏没有搭理他。
小王爷招手让陆风风过来:“来,给你疏儿妹妹,说一下,你带的谁?”
陆风风一看两人之间的别扭样子,就笑着说:“那是我媳妇。”
温翦疏抬头看去,顿时觉得自己丢脸了。
再也不理小王爷了。
她自己快步进了绣房。
敬轩一人面对大家,真有种要躲进车厢的感觉。
敬轩索性也跟着温翦疏往里面走。
小王爷对傻愣在一旁的耿信说:“我可给你说好了,你若不同意,就尽早的拒绝!”
耿信没有听小王爷说完,人也追了去。
耿信她娘最了解儿子的脾性了,她笑着说:“他怕是动心了。”
小王爷碰了一鼻子灰,也拿着扇子往里面走去。
云姐却跟耿大娘站在一起说:“我是个大夫,大娘你放心,抓几副药就好了。”
她将药方塞给耿大娘,人也进去看热闹了。
陆风风问云姐:“咱这是赶上了一场好戏看了。”
云姐也在一旁张望说:“你看看他俩,都冷淡的坐在对面,这能说什么呢。”
小王爷看着温翦疏走神的在看绣品,知道她心思不在这里,便过去安慰说:“说好了,我心里可就你一个。”
温翦疏却偏偏说:“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小王爷见温翦疏第一次跟她着急,心里乐开了花:“本王不急。”
温翦疏不理他了。
她坐在椅子上,问着敬轩:“有没有觉得有些冷?”
耿信这才反映过来,起身说:“忘了,忘了,这就拿来手炉。”
敬轩看着耿信那副呆样,对温翦疏说:“哪有宫宴上的半点自信。”
耿信去拿了三个手炉,又特意的给拿了一件绣制品对敬轩说:“手炉暖暖,这件绣品我买的,看着你似乎是怕凉,放在身边暖暖手。”
原来是个手罩。
敬轩谢道:“耿大人真是个细致的人。”
小王爷在一旁看着,连忙说:“附近有个酒楼,眼看着快到午饭了,咱们去附近吃一顿。”
耿大娘看着儿子跟着敬轩站在一起,心里的着实觉得满意极了,儿子不是英俊的人,敬轩也相貌一般,关键是气质上不一样,耿大娘第一次见到这么温和的一个女子,别提心里多高兴了。
急忙催促着:“儿子啊,多长点眼神!”
敬轩坐在车里听着外面的话,笑着说:“这两样东西,心里也暖和。”
“是啊,姐姐,你心里明白,耿大人她娘,也是个本分人。”
“姐姐,耿大娘常年在绣铺里,有手艺,又能挣钱,她是个勤快的人,常年在绣铺里,你看看,这铺子里,是不是都干干净净的。”
敬轩从马车里看去,确实如此。
“我刚刚在里面,也发现,桌椅都是干净的。”
“姐姐,一会儿吃饭时候,你在看看。”
酒楼里上了一大桌子菜,小王爷要执意给耿信倒酒,耿信却摇摇头:“小王爷,这又不是应付宾客,酒水都免了吧,何况有姑娘在此,我们喝的烂醉,也不好。”
小王爷笑说:“耿大人酒量好,怎会醉!”
耿信连连摇头:“小王爷知道的,耿某从来自律,从来不大醉回去。”
小王爷对敬轩说:“确实,我早派人了解了。”
敬轩看了一眼耿信。
温翦疏瞧着一旁的云姐问:“姐姐,都这些年去了哪里?”
“好多地方,有海的地方,有山的地方,还有那些毒瘴的林子,去采药,去研究医书,反正,我也记不得了。”云姐啃着一块鸡腿,“总之,饥一顿饱一顿。”
陆风风看着自家小娘子吃的那么多,抱歉说:“她就这样,人极好,就是吃相难看了些。”
云姐从桌子底下踩她一脚。
“疼疼疼!”
一下子将满桌子的尴尬气氛冲散了。
温翦疏自此半点疑问也没有了,她开心的拿起筷子,小王爷看在眼里,对陆风风很是满意。
敬轩抬起公筷,对耿信说:“耿大人怎么不尝尝这醉鱼,跟前的咸菜很好吃吗?”
耿信吃的有些拘束,这点细节,只有敬轩发现了。
小王爷看着耿信对敬轩夹来的醉鱼吃的认真,便插了句嘴说:“敬轩妹子,想知道耿信过去吗?”
“你们认识?”
小王爷自豪的说:“岂止认识,他小时候,可穷了,若不是科举,他是没有缘分见到敬轩了。”
陆风风也说:“我家公子自小跟耿大人相识。”
“但我听说,你俩在朝堂上,常常意见不合,都传耿大人故意给小王爷使绊子。”
敬轩看来是下了功夫了,为了认识耿信,朝堂的事情也着人打听了。
“那是以前,现在,未来也会。这就是为官之道。”小王爷解释着说。
敬轩明白了。
这顿饭吃到了快两个时辰,吃完又喝茶,才散去。
没有几日,宫中便传出了消息,敬轩请太后做媒。
耿信大人立马砸锅卖铁的去伯爵王府提亲。
因为穷酸了些。京城里都看了耿信大人在伯爵王府的朱门前,足足等了快一个时辰。
自此,耿信大人想入赘和惧内的谣言便传开了。
耿信大人在朝堂上却从来都不与反击。
说起这些趣事,太后也不仅说:“谣言传的有模有样,真的哀家都要信了。”
温翦疏给太后采来暮春的花插入瓶子里:“太后,不是谣言,是真的。”
“什么?”
“耿信大人当初在宴会上可是一身是胆,就敬轩那个脾气,怎么会是个惧内!”
太后不可置信的说:“难道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温翦疏将花修剪插入瓶中说:“耿大人怕是这辈子,都被管的牢牢的啦。”
“耿大人提亲那天,是当着伯爵王府的老夫人的面再三保证,若是对敬轩姐姐不是一心一意,他就让圣上革职查办。”
“这惧内还不是真的?”
太后惊讶说:“我怎么听着这话有说法?”
“回太后,正是,耿大人说不纳妾,只有敬轩姐姐一人,耿大人惧内的名声,京城是传遍了,还有说他贪慕富贵的,因为那是伯爵王爷府啊,耿大人想急着入赘。”
太后的因为这事,吃饭的时候多吃了一碗米饭。
“我看着耿信跟敬轩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温翦疏笑着夸赞:“太后独具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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