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笙歌的计划是这样的。
顾宁之看不见,在流月宫生活一定有诸多的不便。
她以宫婢的身份在他身边,一来,宫婢的身份很常见,不容易引起他的怀疑,还可以很好的照顾他;二来,她给封堇下了那样的命令,流月宫众人可能以为她又想出什么新鲜的玩法要折磨这位新来的男宠,变态是变态了点,但是起码可以暂时保住顾宁之不受折辱,免受皮肉之苦。
守护男神,人人有责。
牧笙歌换上了刚才宫人送上的素白色宫装,随便挽了几下头发,然后伸头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
很好,轻纱白衣,青丝在脑后松松挽成一个发髻,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没有多余的装饰,再配上一条月白色的面纱遮住脸,够低调。
将自己的计划在脑内仔细过了一边后,牧笙歌推开房门,朝长乐殿走去。
在刚刚宫人将她引至自己的房间之时,她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慕芷萝的这座流月宫,顺带把流月宫中的地形道路记在了心中,免得以后迷路。
然而此时再走一次,她还是不得不为之赞叹。这座流月宫并不像她曾经想象的那样荒凉幽暗,不见天日,反而十分典雅。亭台轩榭,高低错落,假山叠嶂,碧水游鱼,藤萝翠竹,点缀其中,有点像古典苏式园林,非常符合她的审美。
在绕过不知道多少道回廊后,她终于在一座宫殿前停下,宫殿上方高悬着一副龙飞凤舞的牌匾,长乐殿。
长乐殿是慕芷萝每次新收男宠后奢靡享乐的地方,而未央宫则是慕芷萝后宫男宠的聚居之地。组合起来就是长乐未央,喻意长乐享欢,夜夜未央。一个光听名字就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地方。
牧笙歌在长乐殿的门口足足徘徊了一刻钟,方才鼓起勇气,伸手推开了长乐殿的大门。
入目所见是铺天盖地的红。
层层红纱自房梁之上垂落,遮挡着来人的视线,门旁放置着一张雕花香案,案上放置着一个雕着瑞兽的小金炉,里面熏着不知名的香,香气袅袅升至空中,蜿蜒出几道白色的线,蜜色的烛光摇曳,一道身影自红纱中透了出来,朦朦胧胧间,更添了几分暧昧。
一阵清风掠过,将那层层薄纱吹起,也让人隐隐窥见了内室的情景。
只见内室之中放置着一张巨大的拔布床,床檐四角坠着红色的纱幔,大红色丝被上,安静地坐着一个男人,那人眼睛上被覆着一条白绫,与周遭妖冶靡丽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只是这么远远的一瞥,牧笙歌便觉得自己的心跳瞬间飙升了几倍。
她母胎solo20年,在现代虽然也是拥有几个g硬盘的人,但实际上她连男孩子的小手都没牵过,此刻突然直面这么活色生香,引人遐想的场景,她忍不住红了脸。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面对如此催人犯罪的场景,牧笙歌赶紧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清醒点,男神当前,现在不是欣赏男色的时候,成败就此一举了。
做足心理准备后,牧笙歌伸手撩开层层纱帘,小心翼翼地朝床前的人靠近。
没有了纱帐的阻隔,床上男人的样子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只见眼前的男子身着一身鸦青色锦缎长袍,领口袖间隐见雅致的竹纹,月白色云纹锦带扣在腰间,锦带下悬着一块翠绿色的玉佩。一头墨发一半被玉冠高高绾起,一半披散在胸前,一双疏朗俊逸的眉隐在额前几缕细碎的刘海中,脸上的白绫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了英挺的鼻梁和淡粉色的薄唇,案上烛火跳动,暖黄色的烛光为他如玉般的容颜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
此刻,他正安静的坐在床榻之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端端正正的置于膝上,身姿修正挺拔,即便身处险境,仍然从容自持,不显一丝慌乱与狼狈。
只看了这一眼,牧笙歌便呆住了,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翩翩公子少年郎,温润如玉偶轻狂,才华横溢口成章,卓而不群显锋芒。
来自美颜的暴击让牧笙歌此刻大脑中一片空白。她只觉得书中的那些文字仿佛活了起来,它们不断跳跃旋转着最后一起拼凑成眼前这个人,往日里那个只存在于自己脑海中幻想的身影,此刻变得鲜活了起来。
就在这一刻,她才突然对这个世界有了些真实感,她是真的穿到了一本书里,书里的角色,不再是一张薄薄的纸片,而是真真实实,近在眼前可以触碰到的人。
许是牧笙歌的眼神过于热烈,顾宁之似有所感般,微微侧头,将脸转向了牧笙歌的方向,却依旧未置一词。
这一动作,也惊醒了正在发花痴的牧笙歌。她咽了咽口水,狠狠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提醒自己注意正事,然后朝着顾宁之的方向迈近一小步,念出了自己准备了很久的说辞。
“公子,君上今日突然有事外出,奴婢是封堇大人派来伺候您的,今后,您的饮食起居就由奴婢照料。”
知道顾宁之端方自持,最重视礼节,牧笙歌自然做足了准备,连敬语都用上了。
然而在牧笙歌说出这句话后,场面却一度陷入了沉凝。
只见顾宁之长眉微挑,俊脸飞快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长达数十秒的沉默中,牧笙歌越来越紧张,就在她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之时,顾宁之终于开口了。
“如此,有劳姑娘了。在下梵灵阁顾宁之,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顾宁之甫一开口,牧笙歌又遭到了一轮声音暴击。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顾宁之的声音一如他的人,温柔和缓,字字清亮,让人若临秋水,如沐春风。
第一次和自己的男神如此近距离接触,牧笙歌只觉得心潮澎湃无比激动,她的心砰砰砰地狂跳着,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人,以至于被顾宁之问到名字时,牧笙歌的反应先是慢了半拍,才磕磕巴巴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奴婢,奴婢名唤笙歌。”
反正都是虚构的,牧笙歌便干脆把自己的真名报了出来。她还留了一个小心机,把自己的姓隐去了,这样男神叫自己的时候就显得更亲热了。
闻言,顾宁之点点头,然后循着声音地方向朝她浅浅一笑,温和道“笙歌姑娘”。
白绫覆住了他的眼睛,看不见他的神色,然而他唇角边温和的笑意却宛若春日光秃许久的大地里突然冒出的新芽,清新晃眼。
“。。。”
仗着顾宁之现在看不见,牧笙歌光明正大的欣赏着男神的美色,并美滋滋等着男神温柔可亲的唤自己一声笙歌,然而却等来了这么一句笙歌姑娘。
大意了,没想到还有这一招。
“公子,您现下不方便,奴婢扶着您去您的住所吧。”欣赏归欣赏,正事儿还是要干的。
牧笙歌几步上前,伸手握住顾宁之的手腕,将拔布床上的人扶起来,开始兢兢业业地履行起一名婢女的职责。
顾宁之长身玉立,站起来后牧笙歌只能到他的肩膀位置,两人靠的近了,一抹淡淡的清浅竹香若有似无地飘来,牧笙歌整个人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彻底失控。
“有劳姑娘了。”许是察觉到二人之间的距离太过近了,顾宁之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一小步,二人重新回到合适的距离。
“男女授受不亲,然而在下眼下实在不便,只得冒犯笙歌姑娘了。”语毕,顾宁之轻轻挣开了牧笙歌握着他的手,修长笔直的手指隔着衣衫虚搭在了牧笙歌的腕子上,没有碰到她裸露在外皮肤。
君子端方,温文和煦。此刻,这八个字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虽身在无间,举止端庄挑不出一丝差错,面对流月宫婢女,言谈温和有礼,不见一丝鄙夷。
然而就在二人言谈转身间,顾宁之鸦青色的衣袍微动,空气中一抹晶莹的粉末悄悄洋洒,和着那丝丝缕缕蜿蜒的香气,沾染在了牧笙歌白色的衣裙之上,很快消失不见,而牧笙歌对着一切毫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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