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先生的嘴, 吊人心思的鬼!
一句又一句“你到时候亲自问太子妃吧”的话,真是吊得人的心七上八下,其痒难耐, 恨不得马上去东宫里面问一问才好。
但是她怎么可能随意进宫呢?折邵衣唉声叹气, 紧锁眉头,走路都没好好走了。
那就只能让人扶着了!沈怀楠恨不得自己亲自去扶,无奈两人还在澹台府, 又不是夫妻,又不是未婚夫和未婚妻, 实在是不好扶。
他只能让姚黄去扶着。然后挤眉弄眼的朝着姚黄使眼色。
沈怀楠:这是怎么?
姚黄:我也不知道啊, 肯定是被先生的题难住了。
沈怀楠:什么题?
姚黄的眼色还没使过去,就见折邵衣看了过来, “你们两个做什么呢?”
姚黄赶紧道:“您一直走神, 我们担忧着呢——姑娘,是不是今日先生训您了?”
折邵衣摇头, “没有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
姚黄:“你的眉头上锁啦。”
沈怀楠马上抢夺邵衣的目光:“你要不要问问我?”
他应该比邵衣懂得多吧?自己总能答得上来一两句的。
折邵衣点头,也不瞒着, 便把今日的卖花的事情说了一遍,“你说, 该怎么办, 才能让官府同意让女子出去卖花呢?”
沈怀楠万万没有想到, 澹台老夫人竟然教导这个!不教诗书礼仪,不教世家气度, 只教这些实务。
姚黄也听得奇怪, “可您学这个做什么?”
难道还要去经商啊?
折邵衣却已经走不出来了!无论她经商还是不经商, 这个问题既然由澹台先生提出来了, 便是要解决的。
但她怎么解决呢?
她苦恼的道:“我见识少,别说官府了,我都没见过衙门,不知道衙门从哪边开。我也不知道要经过什么样的恩准,才可以出现女子行商的圣令?这是陛下才能办到的事情吧?要陛下同意吧?”
姚黄吓得脸色一白,“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怎么就扯到陛下头上去了。”
沈怀楠听见这话也深思起来了。他想了想,觉得这事情给他办,他也办不了。
他深深叹气,只觉得自己满腹诗书,只等着在邵衣面前展露展露,结果现在只能一言不发,沉默良久之后,还只能说一句:“这个问题,很是艰深,艰深……”
但是他现在可以给邵衣解决点简单的问题。
他说,“要不,我们今日去看看衙门吧?”
折邵衣瞪大眼睛,“看衙门?”
沈怀楠还不熟悉她嘛!一看就有戏,便赶紧调转马头,“是啊,从前头的木英巷子里面过,转三条街就可以去京兆府处,那里是衙门。”
折邵衣便赶紧点头,“那就去看看吧——”
于是沈怀楠特地绕路,带着折邵衣去看衙门。
此时,京兆府的大门处还是有人的。这里也不是什么偏僻的地界,时不时还有小摊贩挑着吃的经过,沈怀楠到的时候,正好碰见一个卖豆腐脑的。
京都的人多,有外来的有本地的,混杂的多,口味多变,尤其是这京兆府门前,有时候外地的人报官多,所以小商贩就学聪明了,豆腐脑有咸的也有甜的。
每每看见这些,沈怀楠都觉得每个人都是有智慧的。
邵衣吃的是甜口,他买了两碗,一碗给邵衣,一碗给姚黄,都加了糖。姚黄是什么口味的都吃,但她更喜欢吃咸口。
她接了甜口的豆腐脑,叹气,“下回奴婢还是自己买吧。”
折邵衣抿唇笑。
她一边吃,一边去好奇去看京兆府是什么样子的。
沈怀楠早下了马站在她的马车前,撩开了车帘子——只撩开一点,也不敢撩多了,就怕有人冒犯了她,毕竟这里什么人都有,三教九流的,实在是鱼龙混杂。
于是,折邵衣就透过这一点缝隙去看外面是什么样子。
她一边看,沈怀楠一边解释。
“你看——这就是京兆府的大门。门口跟寻常的衙门一般,有一面鼓,这个鼓你知道是什么吧?
折邵衣当然知道,“是登闻鼓。”
她在话本里面经常看见的,只要有冤情,就可以敲响这个鼓。
但是她看过戏折子,话本,听过戏,见过戏里面的登闻鼓,可确确实实没看见过活生生在眼前的。
她看了一眼还要看,沈怀楠干脆让车夫赶着马车离京兆府近些,然后指着上面墙上的纸说,“那是通缉令。”
通缉令!是江洋大盗的那种通缉令吗!
折邵衣恨不得当即下马车去看看写的是什么!
沈怀楠把她的脑袋按回去,“下回等没人的时候看,这时候过去,要被站在那里的官兵打出来的。”
他们手里都握着刀,里面的人还有杀威棍呢。
折邵衣笑起来,“行吧——那下回你看了回去告诉我。”
沈怀楠哎了一声,“行。”
大门其实没什么可看的,他又骑上马,带着人回去。
一边骑在马上,一边跟探出头来的折邵衣道:“明日,我们从前街那边走,那边靠近鸿胪寺,你到时候看看鸿胪寺是什么样子的。”
折邵衣:“真能看?”
沈怀楠:“虽然不能让你进,但是看一看,还是可以的。”
谁还规定不能看了?今日就看得尽兴。
于是,两个人就约定要去看看鸿胪寺长什么样子。沈怀楠也没看过里面,但是他肯定可以看见的,只要考取了功名,踏进去就很容易。
折邵衣就难了。她只能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而且,她可能这辈子也只能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
这倒是让她若有所思。
今日再回去,折珍衣和折萱衣都来了。两人细细打量她,竟然发现她好似真的变了!
这股气势很难说,好像一朵小野花,突然变得名贵起来。
可又不是什么样貌和穿着变化,依旧是那套半旧不新的衣裳,依旧是没有什么华丽的头饰。
那怎么会变得如此之快?
折萱衣恨不得揪着她摇一摇,把她学的东西全部摇出来归置在自己的身上。
折珍衣也丝毫不客气,“到底教你什么了?”
她啧啧称奇,“澹台老夫人不愧是被众人夸赞的,你看看你,不过两天,就跟换了人似的。”
折邵衣还不信,“你们唬我吧?”
折珍衣离她坐近了一点,“你自己没感觉吗?”
折邵衣摇头,这才两点,就算是学了神仙手段,也不能如此快吧?
她问正在添茶的姚黄,“我变了吗?”
姚黄:“没有啊。”
折邵衣放心了,“你们看,是你们太夸张了。”
但即便这般,两个衣还是不依不饶的要她把学的东西都交出来。折邵衣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又把卖花的事情说了一遍。
折萱衣不信,折珍衣倒是信的。
她说,“九妹妹又不用做才女,将来嫁人了,也用不上琴棋书画,先生便教她些实务,这般多赚点银子才好补贴家用。”
折萱衣倒翻了一个白眼。虽然她看不上沈怀楠,但是至少沈怀楠会赚银子,即便将来为商,说不得也是大有出息的,等到时候,没准就是折邵衣最有里子,哪里还要邵衣去补贴什么。
她摆摆手,“先生必然不是这般想的,我看啊,是先生因材施教,见邵衣喜欢卖花,这才问她一些艰深的问题。”
折邵衣听了好笑,认真解释,“我觉得先生的意思不是卖花,而是在后头的话,她想让我想想如何才能让女子行商。”
折萱衣就笑起来,“你啊,怎么还钻牛角尖了?先生让你学这个做什么,再者说,经事文章,那是男人家做的事情,能让女子抛头露面的卖花,男人该多没用啊。”
折珍衣倒是想了想,道:“穷苦人家的姑娘若是能出门卖花,不也挺好的?”
两人就要吵起来了!折邵衣赶紧将人都送出去,然后自己躺在床上想事情。
她觉得自己想得确实没错,先生的意思她领悟到了,只是她懵懵懂懂,先生觉得跟她说没用,所以才让她以后亲自去问太子妃。
这个倒不是那么难。她辗转反侧,最后爬起来给秦青凤写信。
她在信里面又说了一遍今天的事情!她告诉好多人了啊。
但是她就是想说。
她觉得自己每说一遍,都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体悟,她在信里面说,“我想,我想亲自问问太子妃娘娘才能安心睡得着了。”
不过,要见太子妃娘娘,还是要奉承些才好,她想,依着秦青凤的性子,怕是会将这封信给太子妃娘娘看。
所以,她又在后面加了一句,谄媚的道:“太子妃娘娘,您如日月,我为星辰,日月之光,何其辉煌,星辰借力,判东断西。”
写完了之后,将信塞进信封里面,然后让姚黄叫人往宫里面送。
第二日,她早早的起来,又去了澹台家。澹台老夫人笑盈盈的问,“瞧你没睡好,怎么,是不是昨日白间的问题扰了你的美梦?”
折邵衣第一天来的时候战战兢兢,第二天来的时候沉思苦恼,但是今日第三天,她发现自己已经全然能松弛精神,跟着先生去答话了。
她点点头,“十分困扰,是学生愚钝了。”
又道:“不过,我已经写信给秦家青凤,请她帮我问问太子妃娘娘,自然,要是能进宫当面听一听教诲,也是极好的。”
澹台老夫人再次惊讶于她的迅速。她笑着拍拍这丫头的手,“你确实是个聪慧的姑娘,一般人想的太对,是不会这么快做出请教太子妃的举动的。”
折邵衣很是羞愧,“我就是想着,认识小凤,太子妃娘娘又和善,她还喜欢大大方方的姑娘,若是我扭捏了,反而不好。”
澹台老夫人:“所以说你有慧根。”
听了先生一声夸赞,自然是要高兴的。于是,折邵衣一高兴,又把昨日下响回去的时候沈怀楠带着她去看京兆府衙门的事情说了。
澹台老夫人万万没有想到两个小孩子竟然能做出去看衙门的举动,她愣了愣,然后大笑出声。
澹台思正此时在厨房里面忙活午膳呢,听见这笑声连忙跑出来,手里拿着锅勺,“怎么了?”
澹台老夫人:“啊哟,你是不知道,昨个儿沈家三郎带着她去看京兆府衙门了。”
澹台思正:“——好看么?”
这是朝着折邵衣问的。折邵衣连忙点头,“好看,真的好看。”
要是能进去看看,就更好了。
她的脸色明晃晃,简单的很,一看就知晓了。澹台思正:“要是下回有闲情雅致,倒是可以带你去看看。”
折邵衣便投以钦佩的目光,“您可真厉害。”
这就是厉害人物的厉害了。
澹台思正嘴角一翘,“中午吃卤猪蹄。”
又吩咐管家,“去磨一磨干辣子,磨细些。”
他又拿着锅勺进厨房了,折邵衣就跟着澹台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一边吃茶一边谈闲话——没错,今日依旧没有教书。
一事未解,再教别的也没用,澹台老夫人便给她松松筋骨,毕竟一晚上没睡,今日精神看着也不好。
那就享受嘛。
她端起茶,半眯着眼睛晒太阳,折邵衣刚开始还端着,后来见她这副样子实在享受,又见她根本不管她是什么坐姿,端茶的姿势,便也慢慢的松懈起来,学着澹台老夫人的模样躺着,端着茶啄了一口。
啊,真享受啊。
澹台老夫人就笑,然后扯了个话题,“小凤——就是秦家的丫头吧?我听闻她的鞭子使得很好,上回跟宁国公家的小五解除婚约,干脆果断,我很喜欢。”
“是,要不是宁五那日躺的快,她实在不愿意鞭尸,便要打死他的。”
她叹气,“我家七姐姐当时说的是张家,那张家公子更加放肆,还敢跑来家门口闹事。”
这些男人,一个个没皮没脸,女子还不能认真计较,一旦计较,两边名声绑在一块,便是好生生的人,也要被人说臭了。
澹台老夫人点头:“确实是这般。”
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道:“女子生于世间,不作为已经艰难,要有一番作为,何其困苦。邵衣啊——若是你以后……”
她起了个头,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叹气,“你闭眼休息一会吧,用了午膳,怕是宫里就有消息来了。”
折邵衣惊讶,“这般快?!”
她确实没有想到太子妃娘娘会这般快的让她进宫。
但是,澹台老夫人怎么可能有错呢。果然刚吃了响午饭,宫里就来人了,要请她去东宫说话。
折邵衣紧张又期待的走了。走之前还跟门口小厮说,“待会沈三少爷来,你让他先回去。”
小厮:“哎,小的知道。”
叮嘱了这么一句没用的,折邵衣才上马车,带着姚黄跟着前面的嬷嬷一起去东宫。
因不是第一次去,两人倒是没那么害怕,而且上回去的时候前途未知,今日却是有数的。
所以姚黄虽然低着头,眼睛虽然只能看青石板路——但她也努力辨别这些青石板路是不是跟别的地方不同。
毕竟是皇宫啊。
今日回去,在整个文远侯府里面的丫鬟里,她姚黄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折邵衣却在想待会如何回太子妃娘娘的话。虽然是请教的,但是太子妃若是反过来问她一些看法,她该怎么回答呢?
她忐忑又期待的到了东宫。秦青凤早就在门口迎接她了,见了她来,高兴的抱着她道:“邵衣,我可想死你了。”
她总是如此直白的表现欢喜。
邵衣便也不含蓄,“我也想你了。”
两人手牵手往里面走,秦青凤道:“表姐看了你的信,笑着说你是个好苗子。”
好苗子——
折邵衣没懂,她只是手心开始出汗了!
感觉自己受到了重视。
等见了太子妃,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太子妃就笑,她正盘算完今年庄子里面的花费,见了折邵衣这般紧张,道:“想着你胆子大,敢写信进宫,怎么如今进来了,却也只做个鹌鹑不说话。”
这话调笑带着亲昵,折邵衣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松完,就见太子妃朝着她招手,“你可会下棋?”
折邵衣点头。
“虽然不精通,但是会下。”
太子妃:“那就先陪我下一局,小凤除了鞭子使得好,真是一无是处。”
秦青凤也不恼,“那些个白的黑的,你们摆放得起劲,我却看不懂——不过换成云州跟大金打仗的沙盘,你们肯定没我厉害。”
太子妃瞟她一眼,“你倒是自信。”
秦青凤:“邵衣,你说呢?”
折邵衣倒是说了句老实话,“那要是换成刺绣,你也定然比不过我。”
太子妃哈哈大笑,“你们都有厉害的长处。”
倒是没有说刺绣不好。
她小时候还想过,要是将刺绣做成官绣,凡是能进京都官绣的绣娘,都有朝廷奉养,跟男人做官一般,有品阶有俸银,倒是不错。
只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她把棋子按在棋盘上,“我执黑子,你执白子。”
折邵衣:“是。”
她捏起一颗白棋子放在黑棋的下方,跟太子妃你一招我一招的下起来,秦青凤百无聊赖,坐在一边扔她们被吃掉的棋子玩。
很快,她就发现折邵衣不敌,然后被太子妃直接按着打。
秦青凤:“邵衣,你太可怜。”
折邵衣:“太子妃娘娘聪慧过人,我输了也是应该的。”
秦秦凤就悄悄道:“你今天好会拍马屁。”
折邵衣不好意思笑起来,太子妃倒是笑:“人家是真情实意的赞美。”
然后看向折邵衣,见她已然不紧张了,这才问:“你想知道我之前是怎么作答的?”
折邵衣点头。
太子妃却卖了个关子。
她说,“在我回答你之前,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折邵衣:“是。”
她就猜到了!
太子妃问,“古往今来,都有女子被送去和亲的,十年前,便有我们大秦的宁安公主去了大金。”
她一边说,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玩弄着一颗白棋,“我见过宁安公主,我问她是否愿意去大金,她说愿意。”
“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她是公主,吃的是百姓和朝廷供奉的粟米,用的是商人上供的绫罗绸缎,家国需要她的时候,她没有缘由要拒绝这么一桩婚事。”
“即便将来两国开战,她被拖出来作为人质,也是不悔的。”
折邵衣年岁小,她也没有接触过这些大人物,只觉得好像听闻过是有这么一个和亲的公主,但是具体公主多大,是几公主,生母是谁,她一无所知。
对于她们这些人来说,家国社稷,不若一碗粟米。天下万姓,齐姓高贵的住在皇宫里,不高贵的,依旧在土里面踩着泥土。
同为齐姓,都有不同,何况她跟公主。太子妃说这番话,应该自有她的用意,但是她体会不了其中的感情和大义。
她还是适合跟澹台老夫人说卖花。
折邵衣都有些着急了。
太子妃见她懵懵懂懂,也没有怪罪她。一个庶女,能想到自己去卖花,已经了不起了。
她只是觉得这个丫头□□□□,将来许能有大用。她笑着道:“若是……若是当时,你是朝堂上的臣子,你会求陛下不要和亲吗?”
折邵衣更加懵了。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今日不过是进来问问卖花的事情,如今,竟然又扯到了朝堂上去。
她想不出来。
太子妃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问简单一点——你觉得公主去和亲,好吗?”
折邵衣就顺着去想了。
然后摇了摇头,“臣女觉得不好。”
太子妃:“如何不好?”
折邵衣又沉思了。
秦青凤哪里见得她如此慢吞吞的说话,哎哟,都要急死她了,马上就插嘴,“肯定不好啊,你想想,大金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好嘛,人家要个公主和亲,咱们就和亲——”
“这东西,是打出来的,不是和亲出来的。我就看不惯那群文臣磨磨唧唧的模样。”
“而且你想啊,和亲这东西,和一回,就能和第二回,如果结门亲家就能好一辈子,还要我们这些打仗的做什么。”
折邵衣见她急得一脑门的汗,气得眼睛瞪大了,说话越来越快,恨不得抽出鞭子来抽一抽那些赞同和亲的人。
她心里想,是不是两国又要和亲了?
有心想要问一问,但这种事情,一点音信也没有,问了万一不能说怎么办?
她叹气一声,总觉得如果再有一位公主要出去和亲,那真是太可怜了。
她就跟太子妃说了一句话。
“臣女知道为什么不好了。”
太子妃玩弄棋子的手停下来,“哦?”
折邵衣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道:“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太子妃慢慢的将棋子放下,认真的看了她一眼,“你很好。”
这确实是她要的答案。
秦青凤也激动的过去拉着折邵衣的手道:“没错,没错,读书人果然就是读书人啊,一句诗就把我的意思说出来了。”
她恨不得拉着折邵衣转个圈,“邵衣,你要是会武就好了,我们定然能成为云州双煞。”
折邵衣却看向了太子妃,她迟疑的问,“您,您能告诉臣女答案了吗?”
她还是想着卖花的事情。
太子妃却含笑摇头。
“邵衣,过十年——十年之后,我再告诉你,你该怎么办,才能去卖花。”
京都女子众多,家世,美貌,她看了那么多,倒是没想到,在文远侯这种小世家里面,倒是蒙尘了一颗明珠。
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她想了想,问,“你是不是还有个……自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兄长?”
折邵衣点点头。
太子妃道:“我家也算是诗书传家,诗书众多,听小凤说,他如今正读着书,但书么,谁都知晓英国公府的草轩堂书最齐全,多有学子去借读。”
“他若是想去,我就写封信给我爹爹,到时候直接去就行。”
折邵衣便真的觉得天上一块大饼砸砸了下来。
她晕晕乎乎,却丝毫没有想过拒绝,只点头,“多谢太子妃娘娘。”
等到出宫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好像问出了答案,又好像没有问出答案。但手里太子妃写的推荐信还在,这趟就不白来。
姚黄见她笑得眼睛都要眯上了,问,“您是得了什么好事?”
折邵衣把信平平整整的放在袖子里面,“嗯,是大好事。”
她笑着说,“你不知道,怀楠找书多艰难,如今要是能去英国公府,那书就好找多了。”
姚黄就看看她家姑娘——不是,您就没想起来,英国公家的九少爷,还向您求过亲?
沈三少爷怎么去哦,去了多尴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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