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之瑶看出了皇上的异常,悄无声息的捏了捏封元辰的手。
皇上注视着两人走进来,冷哼一声,拂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两人,浑浊犀利的双眸迸射出骇人的光芒,仿佛要吞噬一切,压抑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皇爷爷。”盛之瑶规矩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封元辰也跟着跪拜下去。
皇上没有吭声,冷漠锐利的目光落在封元辰身上,半晌后才道:“谁让你去国公府的?”
封元辰微微颔首:“回皇爷爷的话,是于国公来给的帖子,不去总归过不去。”
皇上眯着眼睛审视了封元辰一番,良久后才道:“那你还带之瑶去,万一她要是有个好歹,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盛之瑶听了这话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原来皇上是为这事恼怒啊。
封元辰垂眸恭顺的应道:“孙儿谨遵教诲。”
“既然如此以后就不要什么帖子都去,有什么好怕的,难道还能比我的话重要。”皇上训诫完后,挥手示意两人起来。
“皇爷爷,要是元辰不带我去,我都不知道于国公这么欺人太甚。”盛之瑶揉了揉眼睛,带着哭腔,“他说元辰是庶子,能做国公府女婿那是高看他,可元辰又没有求着他让于家姐姐做媳妇,凭什么看不起元辰。”
“放肆!”皇上气得吹胡子瞪眼,“我皇家子孙岂是他能随意贬低的?他算什么东西,竟敢对元辰指手画脚,简直大逆不道。”
盛之瑶见皇上真的动了怒,赶紧跪倒在地上,抽泣道:“皇爷爷,您别气坏身子,我也是一时气愤,当时元辰都不让我说话,我都没来得及骂他。”
封元辰抬头,目光温润的看向盛之瑶,柔声道:“皇爷爷息怒,于国公的心思您还不明白吗,他本就看不起我,这次顺带找个机会羞辱我罢了,只是孙儿觉得无所谓罢了,何必跟他计较呢。”
“哼,你懂什么,你是不介意他对你不敬,但他却是想踩我们皇族威严!”皇上气急败坏的吼道,“我皇家的血统岂容他随便侮辱!”
“皇爷爷,我……”封元辰刚张口,就被皇上喝止了,“你闭嘴!你现在马上派个侍卫去告诉于国公,让他亲自登门谢罪,否则这事休想善了。”
“皇爷爷……”
“你再啰嗦我就罚你禁足。”皇上恶狠狠的瞪了封元辰一眼。
封元辰抿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盛之瑶见状连忙道:“皇爷爷,道歉哪够啊!于国公这次实在是欺人太甚,元辰怎么说也是堂堂皇孙,又是皇爷爷亲封的王爷,他竟敢如此轻慢元辰。若是不让他长长记性,将来谁还把王爷放在眼里!”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道:“你说得对,朕绝不能饶了他。”
封元辰皱眉,正欲说些什么,就被皇上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还有那于曼柔,简直岂有此理,居然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看来这于国公是要反了。”皇上咬牙切齿的说道,“传旨,命于国公三日内登门请罪,若是逾期未至,朕就废了他这个国公。”
皇上的语调冷漠而强势,仿佛废掉一个国公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似的。
盛之瑶偷偷瞄了封元辰一眼,见他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还给她眨了个眼。
虽然封元辰并未因此表露出多少喜悦,可盛之瑶知道封元辰心中肯定十分畅快,不由暗叹:果然是皇室子弟,骨子里流淌着的血液注定与众不同,就像封元辰,即使落魄成庶民,即使被贬斥到庄子里,他也依旧不卑不亢,不畏惧任何强权。
她心中感慨万千的时候,突然听到皇上问:“之瑶,你这戏演的颇为拙劣。”
盛之瑶惊愕的看着皇上,皇上刚才说什么,她戏演的拙劣?
皇上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继续道:“若真的为元辰抱不平,你早就直接质问于国公,而非在这装作受害者,博取我的同情心,你还是嫩了点。”
“皇爷爷我这不是怕我报了仇,到时候爷爷又说我仗势欺人吗?”盛之瑶狡辩道,“毕竟我年纪小嘛。”
“嗯,确实是年纪小。”皇上点点头认同盛之瑶的话,但很快就话锋一转,沉声问,“之瑶,你可愿意于曼柔嫁进辰王府?”
“不愿意!”盛之瑶几乎没有犹豫就拒绝了。
“为什么?”
“因为辰王妃只有一位,其余人等皆是妾室或通房,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不忠的表现,我也不愿和别人共侍一夫,再者如若封元辰要另娶,那我宁愿不嫁,一辈子孤独终老也好过和人分享,我没那么大度。”盛之瑶脸色凝重的说。
“好!”皇上拍掌称赞道,“这才是我的乖孙媳该有的脾气,不错不错!”
“皇爷爷谬赞了,其实我也不愿意和其他女子争抢男人,与其把精力和时间用在这上面,还不如做点别的有利于尚周朝的事情。”盛之瑶腼腆的说,“况且,元辰已经许诺我,只娶我一人为妻。”
“好孩子,好孩子,难怪天师说你是尚周的神女。”皇上欣慰的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办吧,我支持你,不管结局如何我都护着你。”
“谢谢皇爷爷。”盛之瑶甜甜的笑了。
封元辰默默的看着皇上和盛之瑶互动,眸子闪烁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
“行了,你俩是要回凤光殿还是出宫都随便你们,我累了,要先歇息了。”皇上摆摆手说。
盛之瑶看了封元辰一眼,见他冲自己摇了摇头,就道:“皇爷爷,我和元辰先出宫了,等我定做的陈设到了,就回宫里陪你和皇奶奶,每天都给你们做好吃的。”
皇上点点头:“行,路上小心。”
盛之瑶和封元辰离开紫凰殿,沿着来时的小径往宫外走去,半路上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盛之瑶停下来喊道:“容嬷嬷,您怎么站在外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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