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诏林靖每三天教授楚淮安一次,但只要林靖有空,他便会到文华殿或是撷芳殿看看楚淮安。盛夏时节,打开窗于树荫下对弈,再闲适不过。忽然风起,忽然雨落,并伴着雷声阵阵。楚淮安坐立不安,想强装镇定,身子却抖得像筛子一样。
“淮安,怎么了?”林靖担忧道。话音刚落,一声哄雷落下。楚淮安一把抱住林靖,“老师……我怕。”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瘦削的身子不住地颤抖。林靖抱住他,柔声安慰道,“没事,老师在这。”
多少年了,他没有好好度过一个雷雨天。那倾盆而下的雨水似乎冲刷着娘亲的血迹,那震耳欲聋的雷声似乎宣告着娘亲的离世。从那天起,他在这世上就再没有了亲近之人,再也没有了全心托付的人。
林靖就这么坐在炕上抱着楚淮安。渐渐的,他平静下来,睡了过去。看着睡梦中仍旧皱着眉的楚淮安,林靖很是心疼。最是无情帝王家。外人只看到面上的光彩,若无权势,纵是皇子也是过得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楚淮安醒来,看见的便是自己紧紧地抱着林靖,林靖的常服服都被他弄得皱皱巴巴的。他有些愧疚。
林靖被他惊醒,睡眼迷蒙。“殿下醒了?可还好?”
楚淮安点点头,感觉一直这么抱着也不是个事儿。他紧了紧,深吸一口气,贪恋着林靖身上的味道,然后下炕整衣。林靖也起身整理衣袍。楚淮安笑道,“老师身上的香气真好闻,清新淡雅、香气悠远,不知老师用的什么熏香?”
林靖脸上浮起一抹笑容,“我也不太清楚,平时都是内人打理微臣的衣物。”
闻言,楚淮安的脸沉下去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直到林靖向他告辞,他才回过神来。
送走林靖,楚淮安有些颓唐地倚在小几上。自己这是怎么了,生气了?可为什么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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