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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红型来形容卡金国宴会的话,应该是难受这个词。好不容易才记住的灰锅肉和他的7个王妃十三个儿女像这样一个个展示在她面前,她多少有点眼花缭乱,最神奇的就是,这个国家的王子们看着都不太像好人,特别是岁数比较大的那几个,一看就不好对付。
反观莎诺王国的三个红头发公主,不说貌若天仙,起码都很面善,一看就很好说话。不过对于君主来说这反而是种缺点就是了。
实在受不了的红型随便找个理由自己摇着轮椅去花园吹风,一直吹到差不多宴会快结束了才往回走,把说客套话的机会都留给了两个姐姐。
“素闻莎诺王室的红发灿烂夺目,如今一见名不虚传啊。”
谬理尔和塞西尔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长发男性,看起来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红型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画面。
——四王子,切利多尼希=灰锅肉。
虽然莎诺王国的企业家没敢继续调查他独生女被杀的案件,但莎诺王国的信息部——说白了,就是特务机关,在卡金帝国当然也有数量相当的卧底人员。他们调查了一些更深层次的内幕,出具了更详细的报告递交给了国王,这些信息当然也同步给了红型。
红型所得到的信息是,卡金四王子,是个变态连环杀人狂的可能性极高,只不过是因为位高权重,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由他亲自动手。
其实不知道这些东西,在刚刚宴会上见到四王子本人的时候就知道了。红型看不出谁会念能力谁不会,但危险的人一看便知,这也许也算是一种独特的预感。总之就是这个男人非常非常可怕。
并非他有强大的念能力,也不是说身材有多魁梧。卡金的大王子一看就是一副强者的样子,但论危险程度远不及这个男人。
红型思索着到底是哪里不同呢……对了,大概是刹车系统的不同吧………
打心底里没把自己以外的人类当作同类的人就会变成这样。
就像现在,他看向他国公主的眼神,也只是在看他感兴趣的红发的载体。谬理尔和塞西尔,只是头发寄生着的人体模特罢了。
很不巧的是,谬理尔刚刚好和卡金酒店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共同点甚多:年轻美貌、富含精英气息、看起来有着光明前途的女人,国王之所以特地告诉红型这件事,就是怕这个,这谬理尔直接长在那个酒店杀人犯的好球区。但天有不测风云,那个谬理尔目前正与世上最凶最恶杀人犯(疑似)相谈甚欢。
就在切利多尼西说出“和三公主真是一见如故,果真和传闻中一样学识渊博,谬理尔公主如果肯赏脸的话,愿不愿意来我的私人住宅多聊聊”的时候,红型搓着轮椅赶到,只不过稍晚一步,谬理尔已经傻傻地答应了:“多谢四王子的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哦?四王子的私人住宅啊,感觉好棒哦,人家也想去呢。只邀请三皇姐一个,真狡猾~”
红型这句话的语气,可谓是训练许久,里面塞满了恰到好处的工业绿茶和做作还有装可爱,配比大约是7:3:1,红型称之为绿茶奶盖话术。听得谬理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原来是四公主。”切利多尼希低头看向红型,非常意外的是,就算红型用那种茶了吧唧的语气说话,他好像完全没听出来一样,对红型也表达了欢迎的意愿。“当然我也很欢迎四公主。”
“弥嘉多好开心~”红型甩出羽毛扇挡住了呼吸机,象征性地客套了两句,总算避免了谬理尔一个人赴约的情况。
等到四王子离开后,谬理尔沉下脸瞪着红型:“你什么意思?”
红型放下扇子换回平时的面无表情脸:“不想让你一个人去。”
“哈?平时装病骗父亲大人的关心也就算了,我早就想问,你这轮椅是几个意思?我看你平时往外面跑健康的很呀?”谬理尔憋得青筋都出来了,碍于此时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的声音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看来亲爱的弥嘉多以为假装柔弱就能博得所有人的宠爱呢,不过他们也不过是可怜你罢了!”
“呃………谬理尔,平时也就算了,不过今晚还是希望你和我在一起哦。”
一直没出声,在边上捧哏的塞西尔突然发话,毕竟是皇姐,谬理尔还是给她一些面子的:“今晚?今晚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嗯——就当是吧。弥嘉多,能麻烦你等下转告四王子,就说今晚谬理尔去不了了,可以吗?”
谬理尔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被塞西尔拉住了,她用口型示意谬理尔别在这说多余的话。见弥嘉多迟迟没有给出回复,二人低头看向她,却见她看着某个方向出神,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却只见到一个侍从样的人在往托盘里放香槟杯。那人看着非常普通,不知道弥嘉多在看什么。
“弥嘉多?”
“啊——嗯嗯,可以。”
见红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谬理尔就气不打一处来,最后还是塞西尔扯开了话题,谬理尔才短暂地忘记了四王子的邀约,和九王子聊起了学习方面的事情。
见周围人都没注意,塞西尔蹲下,在红型身边小声地问:“怎么了。”
红型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视线对上了。”
“哦……”塞西尔虽然没懂她什么意思,但还是觉得不管她会比较好,“那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红型在宴会结束后,对着四谛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今晚你去保护塞西尔和谬理尔。”
四谛一愣:“你晚上不是要去四王子那里?你一个人去?”
“嗯,国王应该和你说过吧?必要的时候不用管我。”
“可是现在怎么看都不是那种必要的时候啊?”
“有的……刚才看到了一位老朋友,不知道他的目标是谁,不过你去保护他们两个会更保险一点。”
四谛听完有点懵:“那你呢?”
红型耸耸肩:“这部分不用你管。”
四谛有点急了:“你可是公主,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怎么想国王交代?”
“………我明白了。”红型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塞给了四谛,“这是皇帝的诏书,命令你去保护二公主和三公主,明白了吗?”
四谛看着纸上鲜红的莎诺公章,愣住了:“有必要做到这个份儿上吗?”
2
被四王子的部下带到四王子面前时,四王子露出了稍微意外的表情:“只有你一个吗?”
“嗯,姐姐有事来不了了,只有弥嘉多来了哦。”
老实说,如果不是谬理尔单纯地答应了这场鸿门宴,红型完全不想和这男的扯上任何关系。但是因为她跑出去放风才导致没有一开始就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所以姑且还是要来给自己的行为擦一下屁股。
真奇怪啊,这种失误,以前的红型是不会犯的,不如说,那种“烦闷感”,红型第一次感觉到,随着红发女士收集得越来越多,红型感觉到自己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听到红型用名字叫自己,切利多尼希的眉毛皱了皱,不过他还是笑着说:“那可真遗憾,说起来,今天没来得及和弥嘉多公主聊天,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弥嘉多是什么样的人……四王子殿下那么聪明,应该很快就会知道的吧。”红型微微笑着说道,“说起来,四皇子殿下。从一开始我就想问了,你似乎很在意我的轮椅和呼吸机?”
四王子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回头面无表情地盯着红型,盯到连身后推轮椅的四王子手下都有些害怕了:“王子………”
这时四王子才换上一副友善的表情说道:“嗯,是啊,像您这样美丽的女性不多见,配上呼吸机和轮椅更是让我心动。”说着,他还笑了起来:“你的姐姐,比你更漂亮的那个,学识渊博,她比你更适合这些,我最喜欢看那种人变成这幅模样。”
听了这话,红型倒是没什么反应。在后面推轮椅的四王子手下冷汗都下来了:王子在说什么??这问题发言传出去就是外交事故啊!!
“哦?是吗,语法太多,弥嘉多听不懂呢。”
手下一颗心瞬间回到原位:还好这个四公主和传闻一样是个傻子。想想也是,连护卫都不带进来就敢自己一个人来别人家住宅,不是愣就是傻。
“这幅画。”
红型突然歪头看向走廊两侧挂着的画中的一幅,这条走廊手下走过几百遍,但还是第一次注意到这幅画。画上是一个侧卧在贵妃榻上的红发女人,不过不知道是画师人体不好还是怎么样,感觉像是本来正面对着看客的女人像上重新画了一个背对看客的人,但是只改到上半身就结束了,也就是上半身背对,但是躺在贵妃榻上的部分是正面,看着非常诡异,王子买下它也是这个原因。
“哦?公主对这幅《红发女士7》感兴趣吗?”王子问道。
红型摇了摇头,说道:“不觉得弥嘉多的头发和她很相似吗?”
王子看了看两者:“这倒是确实,你的头发的确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红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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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家这条走廊长得有些过分了,走了三五分钟也没有尽头。有了之前库洛洛的前车之鉴,期间王子问的每个问题,红型都用恰到好处的愚蠢回答搪塞了过去,比如问她看过什么书的时候,她回答“看过女则与女训,略识得几个字。”,问她平时看些什么,她就回答“看看短视频平台”,问她看什么电影,她就按照烂番茄评分从低到高排序排名前五的顺序报了五个绝世烂片的标题。
很早以前国王和老女王就告诉红型:只要表现得愚蠢,很多自诩聪明的人就会对她失去兴趣,这样能节省许多时间去做别的事情。
所以这次,红型也是这么做的。四王子发现自己是个脑袋空空的王族之后,应该就会让自己赶紧滚了。
四王子非常危险,但无论如何弥嘉多=卡斯特兰也是个正经的公主,死在卡金一定会出大问题,这也是红型可以来的原因。这个人不管疯成什么样。总不至于因为这种理由对公主干什么事。
吧。
在四王子抓着她轮椅的扶手把她甩在墙上之前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切利多尼希=灰锅肉的疯狂是她始料未及的。
“像你这种、肮脏、愚蠢、无知的蠢猪,连作为人的资格都没有,也配和我一样被称为王族?”
切利多尼希抓着红型的头发撞向墙壁,两人额头贴着额头,如果红型有骨头的话,骨传导会让他的声音在红型的头骨里回荡,二人瞳孔对着瞳孔、鼻子对着鼻子,切利多尼希当然能从红型黄绿色的瞳孔中看到压抑着暴怒,宛如恶魔一般的自己。红型也能清楚地从切利多尼希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平静、面无表情,完美地无视了切利多尼希的暴怒。
———我是不是该表现得害怕一点?
四王子阴着脸低语道:“无可救药——像你这样的次等生物,早就该被淘汰了。”说着,他空着没用的那只手从背后缓缓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旁边的王子手下吓得都要吐了,他甚至不敢细想,四王子在这就敢发疯,疯完真的杀了四公主的话,他的命是说什么也保不住了,不是被灭口就是被顶锅,总之,一定活不过明天。
就在他思考着现在跑出去喊自己是良民乞求莎诺国的政治庇护还来不来得及的时候,四王子的刀拔到一半,停下了。
这绝不是手下的祈祷被神佛听见了,因为他听到了一声清晰的上膛的声音。
在他看不到角度,一把双筒的喷子已经顶在四王子的腹部。
而扳/机和把手那端,握在红型手里。
“你的右手再动一下,你的肾就没了。”
刚刚还暴怒的切利多尼希低头看了看枪/管,那股愤怒突然烟消云散了:“看来你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
“是吗?那弥嘉多多谢你的夸奖。”红型手腕稍一用力,切利多尼希被顶得连退几步,这才让他的手下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朴实无华的火器,距离越近杀伤力越惊人,如果刚才她开枪的话,现在他面前的应该是被炸成两段的四王子和一地的下水………
“我最讨厌用自己的名字当作自称的女人……”王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把佩剑插回剑鞘。“顺便说一下,你刚才对着的位置,是肝。”
红型把手里的喷子原路塞回裙子下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理了理头发:“是吗,无所谓了,反正这种器官少一个两个的人也会死。”
两人突然从刚才那幅必须死一个的状态变回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无比默契,就连手下都没能从惊吓中缓过来,直到切利多尼希扫了他一眼说道:“你要在那里坐到什么时候。”
手下忙不迭爬起来,就听见红型说:“我要回去。”
手下看向四王子,只见他完全没有红型刚来的那种神采奕奕的感觉,甚至有点死鱼眼,他说:“没兴致了,把四公主送回去吧,顺便找两个看着聪明点的女人来。”
“切利多尼希。”既然没有装的必要,红型干脆就不装了,她在轮椅上翘起了二郎腿:“我想要《红发女士》,给我。”
“……”切利多尼希一脸厌恶:“那你拿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这种满嘴谎话的母猪。”
“彼此彼此吧,我也不想我或者我的哪个姐姐见到喜欢虐待女人的慕残癖。”
说完,红型自己摇着轮椅回头走了,王子也一脸萎掉的表情走向走廊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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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一人回到宾馆房间的红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摘掉呼吸机,开始脱身上复杂的礼服,至于那把喷子,本就是红型用颜料做的假货,早就消化进了身体里。脱到只剩下南瓜裤和束腰的时候,她突然对着一片死寂说道:“今天的客人还真多啊。”
黑暗中传来一个死板的声音:“………你怎么发现我的,是我的''绝''不够完美吗?”
“只是在宴会上看到你了,我就猜你会不会来找我麻烦。”
“真奇怪啊,我的变装应该也是完美的才对。”那个声音又响起了,“而且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来找你麻烦?”
红型此时已经换好了睡衣,她现在正在对着镜子从头上往下摘装饰和固定发型的夹子。从镜子的反射里,她看见晚宴上与她对视过的服务生从黑暗里走出,随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来者从路人逐渐变成她熟悉的那个样子。
“那你怎么解释你在这里的原因,这里可是公主的休息室哦,伊尔谜=揍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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