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们怎胆敢对贵客如此无礼!”
一声娇呵从空中响起。
众人抬头望去,身着华服的女子脚踏仙剑,从空而降。
在这攸都城中能御剑飞行的,除了巡空队,就只剩下鎏光阁中几个身份尊贵之人。
在场的卫戍弟子纷纷行礼:“见过少阁主!”
蔡不庭也连忙躬身,他不明白。
钱月扇!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还说什么贵客?
难道是说那两个女人?
蔡不庭目光一闪,被自己的猜测吓出一身冷汗,又忙自我安慰,这两个人分明就是通缉令上的人,怎么会呢?
钱月扇脸蛋泛着微红,还有点婴儿肥,即便此时她拧着眉头,看上也去依然十分可爱。
她见周围的人不为所动,不悦地用软糯的声音吩咐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松绑。”
卫戍弟子愣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松绑,不免拽乱了她们的衣裳。
钱月扇看得连连皱眉。
她不满地将人挥到一旁,亲自去帮怜呓松绑,愧疚地连连道歉:“对不起,近来事务繁忙,人手不足,从外门调派了弟子过来看守城门。”
看到这一幕,方才对二人出手的弟子都心中拔凉。
“嗯?”怜呓还在怔愣。
她正在想自己的记忆里是不是衰退的有些厉害。
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等人物。
直到钱月扇露出一个带小酒窝的甜笑。
“没记错的话你叫怜yi——唔!”
钱月扇瞪大了眼睛,怜呓忽然上前将她按进怀里。
她不知所措的手臂停在半空,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把人推开。
而怜呓已经内心狂冒冷汗,表面却不露怯道:“对,我是叫怜清鹤,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嗯?嗯、甚是想念。”钱月扇呆呆地回抱了她一下。
“可是你——”
钱月扇的睫毛扑闪着,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
正要再度确认,又被怜呓按住双肩。
怜呓微笑垂眸看她:“是的,我戴着玉令来了,不知傅长老在不在,可否带个路。”
这回钱月扇算是明白了,她是在故意隐瞒身份:“嗯,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这位…朋友,也一起吧。”钱月扇冲曲绾儿一笑,连同一旁愣愣的阿展,也一起收到了邀请。
安排完这些,钱月扇才回头对卫戍队长笑笑:“你们——去将围观的群众疏散一下吧,城门都堵的不成样子了。”
“遵命!!”他们倏然立正。
“至于你,”钱月扇目光落在蔡不庭身上,“自行去惩戒堂领罚吧。”
说完就带着怜呓她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目送她们离开,卫戍弟子们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这女子竟会和少阁主交情如此之深,还做出不少冒犯的举动,还好少阁主不追究。
众人都纷纷回归到自己的工作上,只有蔡不庭还低垂着脑袋,站在原地。
他攥紧了鲜血淋漓的拳头,口中低声喃喃着没人能听到的话语。
…
“哈哈,我当时在通缉单上看到你时,可是大吃一惊呢。”
“这么说,他说的话都是真的?绾儿和怜姑娘真的被当成了引发灵兽暴动的人了吗?”
“你在什么呀?”钱月扇水灵的眼睛睁大,“我说的是火阵的事。”
怜呓顿悟:“被他借题发挥了。”
借火阵之事,给她们扣上一个更严重的罪名。
阿展和曲绾儿都不愚笨,被她一点就通,若不是有钱月扇及时救场,恐怕真就着了蔡不庭的道。
此时二人更加厌恶起蔡不庭的阴险。
“可是,你们到底是怎么追查到是我们放的火啊?”曲绾儿五官皱成一团。
钱月扇眨了眨眼:“唔,被人目击到了……”
“那人还被你们放的火给烧着,半边头发都秃了。”
说着,钱月扇还比划出秃了的位置,显然是个地中海。
怜呓:“……”
曲绾儿:“……”
怜呓轻轻咳嗽:“那时为了自保,只能出此下策。”
“我知道。”钱月扇哭笑不得,想说些什么,看了眼在场的曲绾儿和阿展,又将话吞下。
“我已经派人去和你师姐报信了,你们可以暂且放下心来,至少好好享用一顿饭再回去。”钱月扇一路引着众人走到鎏光阁的主楼。
攸都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楼有九层,四面歇山顶上矗立着脊兽,装饰玉柱上龙凤盘旋,雕刻精美,处处彰显着鎏光阁家底之丰厚。
曲绾儿四面打量着,时不时感叹一句鎏光阁的富有。
“对了,少阁主,我看攸都城的人比以往都要多好几倍,是有什么庆典吗?”曲绾儿好奇地问。
明明是头一次见到这位少阁主,曲绾儿却没半分疏离,一口一个少阁主叫的无比亲切。
钱月扇笑着解释说:“倒不是因为庆典。最近发现周围出现了空间波动,监测后,我们怀疑是有小秘境即将现世,便向外界散播了消息。”
曲绾儿不解:“啊?为什么不独吞了,还要主动散播消息?”
“因为有利可图。”怜呓指尖在这金碧辉煌的摆设上轻轻敲击,“这么多人闻讯而来,想必交易利润也很可观。”
“正是如此。因为是小秘境,也会吸引来不少散修,为了进秘境前的战前准备,交易会场通常会很火爆。那时候,你们说不定能见到不少稀罕法宝。”
“顺便一提,等秘境结束后,我们还会举办拍卖会,你们千万记得来啊。”钱月扇笑眯眯道,她此时的样子,像极了拉业绩的销售。
“等一下,这么说来,三长老岂不是会也带人过来?”曲绾儿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她才想起自己是偷溜出来的。
被曲绾儿一提醒,怜呓也想到了玉寒宫。
不知道宵真和将延会不会来。
怜呓对钱月扇道:“傅长老现在可得空?我还要和他换取书画。”
“啊,说到这件事,”钱月扇对她摇了摇头,“师尊他现在还在执外勤,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因此特地嘱咐了我,让我好好招待你。”
怜呓隐隐有些头疼:“方便透露他的位置吗。”
钱月扇微笑着邀请曲绾儿、阿展二人入坐:“你们可以先用餐,不用等我们。”
然后转头对怜呓说:“随我来。”
怜呓跟在钱月扇身后,走过长长通道,来到另一处房间内,钱月扇四下张望发现没有人之后,才合上了门。
“请坐,”钱月扇示意怜呓坐到她对面,“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探查空间波动之事,一直都是师尊在负责,本来预计是这两日就会回来的,但是附近的领地上忽然出现了堕魔。”
“什么?”怜呓听到未曾听闻的词汇,下意识地询问。
“根据情报所说,那个堕魔实力至少在心动期。”
“堕魔是什么?”
“被心魔所控之人。原先是将堕魔与修炼魔功的人都统称为魔修,但后来有人觉得这么说不严谨,又提出了堕魔这个说法,以此将魔修区分开来。”
怜呓点头:“这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
这么说来,宫洵应当是被归类到堕魔这一类了。
不被算作魔修,不知是否值得庆幸。
怜呓抵着下巴思考:“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驱除心魔吗?”
钱月扇听了露出讶异的表情:“你怎么会这么问?不会是你师门中有人被心魔魇住了吧?”
怜呓:“……”
虽然不是,但她还是被钱月扇的直觉吓到。
怜呓迟疑道:“所以说,但凡心生魔障,最终只会沦落为堕魔吗?”
钱月扇仔细想了一下:“到目前为止,还没听闻过有人在心生心魔后,还能恢复正常的案例。甚至连控制心魔的发展都很难做到。”
怜呓垂下眼帘,她还以为心魔就跟心理病一样,只要按时吃药,调整心态,是能够控制发病的。
至少宫洵在和她对话时,看上去状态还算正常。
“师尊和我说过,堕魔都是无法交流的疯癫之人,冷血无情、嗜血嗜杀。万一你遇见堕魔,千万别想着和他讲道理,要么杀死他,要么赶紧跑,没有折中之法。”
难怪宫洵会是那样的态度。
不、等等。
是她将宫洵带出了水牢……
堕魔……
怜呓的思绪突然混乱,她闭上眼睛。
自己恐怕是亲手放出了一个怪物。
“总而言之呢,师尊好不容易处理完堕魔的事,现在得留在虔光殿,继续没完成的勘测空间波动的任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了。”钱月扇站起身,“这阵子你就在鎏光阁好好歇息吧,等小秘境彻底开通,师尊也就能回来了。”
“我去找他。”怜呓紧跟着起身,“虔光殿是什么地方?”
钱月扇犹犹豫豫,不太确定自己这么做究竟对不对:“这么着急吗?”
怜呓轻轻点头。
她要赶紧结束历练,回去寒玉宫。
或许,宫洵真的会带着她的玉佩去玉寒宫。
“唔,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虔光殿就在悼亡山,离攸都城有个三四日的距离,迟些时候我让人把地图给你送去。”
钱月扇说完,重重咳了一声,眼神闪躲。
怜呓疑惑:“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钱月扇非常不好意思地说:“就是那个,有关补偿的事。”
“火实在是太大了。”
怜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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