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看着两个人,突然有一种两个人加起来可能还没怎么鞋码大的错觉。
顾城野被噎了下,不甘示弱的冷哼,“我现在也算是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揍我一拳了。”
只一拳?打少了。傅时朝没接话。
“因为墨墨说,你大概是嫉妒我比你帅。”他舌尖舔舐了下唇,“早说,小爷当年就低调掉,多分你一半的迷妹。”
为了可信度,顾城野还偏头问苏墨:“是吧。”
苏墨:“……”
累了,这俩男人他都不认识。
苏墨扫了两人一眼,“你们俩要是闲得很,可以出去打一架,外面场子宽,要担心警察,可以包个拳击馆。”
她顿了下,“费用我出。”
顾城野没听出这话里的讽刺,认可的点头,“我没问题啊,就看有些人怕不怕了。”
“幼稚。”
傅时朝掀唇吐出两个字,收回视线,神情正常了许多,问苏墨:“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
直接将顾城野大活人忽略掉了。
苏墨看着他瞬间平静的模样,还淡定的问她什么时候下班,不知道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便挪揶反问:“怎么,不担心我跟他旧情复燃?”
不刚还一副男配上位姿态吗,这会儿见顾城野从她办公室出来,这么无波无澜?
傅时朝:“如果你真跟他旧情复燃,那就是我做的不够好。”
“……”
佩服啊。苏墨都想拍手称快了,她都快要怀疑他选秀过男德了。
“等等,谁跟谁旧情复燃?”顾城野一头雾水,旧情复燃,那是什么个玩意?
苏墨看向他,道:“你觉得我们旧情有复燃的迹象吗?”
顾城野缓冲好几秒,指向苏墨后又指向自己,反复确定自己耳朵没出错,苏墨说的就是他们俩。
“我,跟你,有旧情?”他偏头问傅时朝,难以置信:“你竟然以为我跟她有一腿吗?”
“乱/伦都没这么恶心!我要真看上苏墨,还有你什么事?”
苏墨:“……”真看上了,倒也没你什么事。
她偏头看着傅时朝道:“听清楚了吗,我跟他没有旧情,就算没有你,我跟他也不可能真结婚。”
“那联姻呢?”他消化后问。
“那是我妈看上了苏墨这个儿媳妇,闲的没事想娶个媳妇管着我。”气氛到了现在,这架基本也打不起来了,他对别人的酸臭的爱情没兴趣,想到他妈还拿跳楼老招威胁自己,打了个呵欠先走了。
“事呢就是这么个事,我跟顾城野是走的近点,但仅限朋友,他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他。”
事说清楚就舒服多了。
苏墨不解的问:“你是失了忆,又不是失了智,这么离谱又狗血的事怎么想出来的?”
“抱歉。”
傅时朝唇角噙着笑意,笑意在一点点扩大,即便被骂也无所谓,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毕竟情根深种的是我,容易患得患失。”
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
苏墨深吸口气,再一次纠正他,“我说了,一直以来是我喜欢你,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傅时朝捏了下她的手,“我只是暂时忘记你,但没忘记喜欢你。”
“在医院你突然出现,我就在想,这个女孩如果是我的妻子该有多好。”
那天刚醒来,医生跟他说了车祸的事,并嘱咐他现在身体虚弱不能下床,手机也在事故里报废,他坐在床上出神。
他情绪不太好,猜想是手术后身体虚弱导致的。
心里空着一块,像是落下了什么重要东西,他想不起来,只会发呆。
直到他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迟缓的看过去,一抹娇俏的身影立在门边。
夏夜鼓噪,蝉虫嘶鸣,嘈杂喧嚣的很,忽然,全世界寂静无声,空掉的那块被找到了。
苏墨回到办公室时,脑子里还回响着那句“但没忘记喜欢你”,双手抵着下巴,出神许久。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打断她。
苏墨看了眼屏幕备注的“沈女士”,眼也不眨,直接挂掉了,那边跟着再打了几次,被拉黑后安静了。
电话的另一边,沈女士拿着手机反复拨打后才知道自己是被拉黑了,她黑着脸,对着拍摄中场休息的苏若低声抱怨。
“你说苏墨什么意思,她竟然拉黑我,我可是她妈,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苏若拿着吸管喝水,“我跟您说了,别去找她了,她不会帮的,反倒把您气出一身病,得不偿失。”
“你可是她亲姐姐,自己亲姐姐都不帮,那还是人吗?”
气到上头了,沈女士又忍不住提起往事,看准身边没人了压低声音道:“傅家起初是定你的,是你不愿意才落到她头上,就这一点,她也该尽心尽力的帮你。”
“早知道这样,你就该同意的,我看傅家就不错,起码你现在资源不愁,什么好剧本拿不到?”
苏若没搭腔,敛眸,思绪到了两年前。
她还记得跟傅家提出联姻后,她跟傅时朝前后见了三面。
第一次约在长园路的法式餐厅,满墙的蔷薇盛开,粉白的小花迎来不少人驻足拍照。
她站在餐厅门前驻足片刻,低头审视了自己的打扮有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说不紧张是骗人的,虽然脸上不显,但手心里的汗渍早已暴露了她的心事。
苏若对傅时朝的记忆,还停留在四年前的高中的少年。
清隽冷淡的眉眼,少言寡语,却永远是的人群里焦点,他常年稳居第一,能轻易甩下第二名五六十分。
她见过数不清的女生假装从他们的教室长廊走过,只为了偷看他一眼。
苏若曾经不嗤,如今嘲笑自己跟那些女生没什么区别了。
傅时朝先到的餐厅,靠着圆拱形玻璃窗边,偏着脸只能看见侧脸,线条清冷惊艳,昔日的少年变了,时间赋予了他成熟男人的气质。他垂着眼睫,透过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傅先生。”苏若走过去,出声道。
闻声傅时朝才偏头看过来,微微颔首,“苏小姐。”
服务生替苏若拉开了椅子,她矜持的摆弄了下裙子坐下。
“餐已经点了。”傅时朝道。
苏若虽然觉得没问过她喜好就点餐多少有些没礼貌,但又想对方可能考虑到她饿了,再点又要等许久。
可他们又不是来吃饭的,是聊天的不是吗?
傅时朝跟以前没怎么变,话少,为了不冷场,苏若只好主动问起话题,即便这样,也一来一回的聊了几句。
始终不够热络,苏若有点不乐意,结婚分明是他提出来的,她从小被捧着长大,要换其他人早就起身走人了,但对上他的深眸,她又忍不住为他找借口。
或许这就是性格呢,冷淡,慢热,不是突然就能熟络起来的。
吃过后,苏若拿出餐巾擦拭了下唇,问:“不知道傅先生对自己太太有什么要求,我今晚算及格吗?”
她对自己一向是自信的。
傅时朝沉默片刻道:“我对未来妻子要求不多,只有一点,我希望婚后女方能回归家庭,相夫教子,能处理好家事,能让我专心事业。”
“那不是一个花瓶吗?”苏若还以为他同自己开玩笑。
对花瓶的说话,傅时朝不可置否。
苏若脸色渐暗,她平生最讨厌的便是大男子主义,都什么年代了,还将女人当成男人附属品。
当晚她也没了谈话的,吃过晚饭就回了家。
沈女士早早的等着了,见她回来忙问:“怎么样,他没有看上你?”
苏若嗔怪,“您女儿在你心里至于这么差吗?他要是看不上,早就别来啊,现在不是等我决定吗?”
“是是是,我女儿最优秀。”沈女士听着语气喜上眉梢,“那就是成了。”
“不知道,再说吧。”苏若含糊回答,拿了睡衣进了浴室。
后面又见了两面。
再见面时,苏若对傅时朝前面的言论还有些不舒服,在买单时抢着付钱,借着机会说出了上次的不满。
“傅先生,如今都男女平等了,买单这种事也不只用男人来。就像在职场上,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只让女人相夫教子是不是太古板了?”她笑着道。
傅时朝垂着眼看她,“苏小姐是对我对未来妻子的要求不满意。”
被他这样看着,苏若难免心跳加快,声音弱了几分:“也不是不满意,只是建议。”
“如果像苏小姐所说,我何必结婚,这种百害而无一利的事,”他顿了几分,视线移至她的脸,“当然,于你们苏家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目光,还是语气,都叫苏若脸因羞愤而通红,她想质问他凭什么这么看轻她看轻他们苏家,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他的确有这样的底气,两家的悬殊也不少一星半点。
第三次则不是约好的,而是苏若无意中撞见的,在这之前两个人有一个月没联系,她好几次看着他的对话框发呆,但一直没收到再见面的邀请。
难道因为上次的谈话厌烦她了?
胡思乱想时刚好到了生日,朋友给她惊喜,将地点定在了酒吧,她作为乖乖女,从没去过,或许因为最近烦躁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苏若去了,还看见了失联了一个月的傅时朝。
其实从进来时第一眼就发现了他,人在卡座上,脱下了外套,只穿着里面的白衬衫,领带早已经解开,衬衣的扣子散了两颗,比起平时的禁欲冷漠,这会儿像换了一个人,慵懒又浪荡。
在他身边坐着位姑娘,穿的单薄,贴着他的耳边说什么。
傅时朝没推开,一只手搭着姑娘腰间,把玩着裙子上的流苏。
苏若气血翻涌,这还没结婚他就已经左拥右抱了,那结了婚,她还有安生日子过吗?指不定每天都有小三小四过来叫她姐姐。
这种人她要真嫁了,那这辈子就毁了。
当晚生日宴过的很不愉快,她好不容易忍到回家,见到沈女士就发起了狠话,只想着如果家里人真逼着她嫁了,那她不如去死算了。
家里最后同意,将苏墨推了出去。
在那以后苏若也想过跟苏墨说,但转念又想连她都不同意,最后嫁的还是自己,她没多无私,姐妹感情也不深,就忍下了。
各人有各人的命。
苏墨嫁过去后,苏若等着她回来诉苦,却没想到她婚后照样出去工作了,做的还是忙到昏头的公关。
傅时朝也偶尔传有绯闻,但都是些无稽之谈,是圈内一些小明星想要博人眼球罢了,除此之外,身边就没出现过其他女人。
苏若曾想过,几次见面是他故意为之,但为什么,为谁,为苏墨?
她嗤之以鼻,又很快否定了想法。
“若若姐,天气热,咱们补一下妆。”助理轻柔的询问声打断了苏若的出神,她收回视线,微微颔首。
化妆师跟着上来,低着腰,拿着粉扑盖了盖。
补妆结束,化妆师让开,苏若在安抚沈女士几句也提着裙摆继续拍摄。
下班时间到,李心询问是否还有事情,她今晚有事需要早一些时间下班,苏墨点头后,她停下工作,靠着椅背放松了会儿。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拉黑的界面。
小时候苏墨也想过,为什么同样都是女儿,为什么她这么不招待见,她设想过是自己的原因,可她也不是生来就叛逆,也曾像苏若一样,穿裙子,遇见水坑要提着裙摆绕好远的路的乖宝宝。
春节时,一家回到了爷爷奶奶家。
苏墨虽然不得父母长辈喜欢,但堂姐堂哥们很喜欢她,一块在屋子里打闹,堂姐撞上了桌子,爷爷最喜欢的茶具摔碎了。
他们都吓坏了,站在原地,都有些惶恐。
沈女士听到声音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摔碎的茶具,又看到了站在旁边的苏墨,气昏了头,拿过了电视柜上的鸡毛掸子就抽上来。
她说:“我真的想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玩意!”
“你为什么不能学学你姐姐安安静静的看书,你跑什么,你把你爷爷的茶具都摔掉了。”
苏墨边躲边哭边辩解,“不是我摔的。”
“还敢狡辩?!”沈女士抽的更狠了,谁劝也没用,打完了将她拉到屋外,要让她跪下反省。
外面是白茫茫大雪,她瑟缩着,又疼又冷。
打完她,沈女士倒哭了,歇斯底里,全屋的人忙着安抚她去了。
苏墨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听她解释呢。
挨了好一会,摔了茶具的堂姐哭的跟泪人一样出来,将围巾的系在她身上,向她道歉。
沈女士打的太狠,吓坏了她。
苏墨吸了吸鼻子,“我不怪你。”
大伯母出来,叫走了堂姐,一把搂住她,手心疼的捏着她的胳膊,道:“墨墨啊,你也不要怨你妈,你妈生你的时候遭了大罪。”
“生了你,她身体就坏了,再也生不了孩子了,再也不能给你生个弟弟了。”
“你说你,怎么不是个男孩了。”
苏墨冻坏了,对这些话一知半解,只知道她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被喜欢的,因为她不是沈女士要的孩子。
长大些,这件事就知道的更详细了。
怀孕时沈女士曾经找人测过,事实上在这之前就怀了两次,测过两次都是女孩最后都没要,到苏墨时,医生为她身体着想,又见劝不动了,便撒了个谎,说是男孩。
沈女士满心欢喜,精细养胎,却没想到十月怀胎后,鬼门关都走了遭,出来的还竟是个女儿。
怀她的时候有多期盼,生下来后就有多怨恨。
每每春节时,见到那些堂哥后她总是要被刺激,发一次疯。
所以,无论她优秀与否,都没关系,没人在乎。
苏墨呼出口气,沉默半晌,手机的界面跳出了微信消息。
小傅同学:【你好,我来接老婆下班。】
她扯唇笑。
抬眼看着天花板,心里的不甘,被抹平了一分。
苏墨没想到傅时朝真想白天说的接她下班。
碍于身份,车没有停在公司楼下,在前面的街区。
跟同事打完招呼后,她等了两秒,往地铁的反方向走,避开同事,走到了车停的位置。
今天换了辆车,是车库里一直积灰的奥迪,在众多豪车里,相对低调些。
傅时朝早下了车,靠着车头,在苏墨看到他之前先看到了她。
苏墨看过来时,正好撞进他的视线里。
前一秒冷淡的眉眼慢慢的舒展开,薄唇有上扬的弧度,像是被寄存在宠物店的狗狗,看见了来接自己的主人。
欢喜雀跃?
苏墨觉得是自我感觉太好了,也没见着他对着自己上下不停的晃爪爪。
她过来时,傅时朝已经打开车门。
这样好的服务,是值得给一笔小费的。
苏墨也没客气低身做进去,虽然这在公司前面街区,但到底是附近,还是有被看见的风险。
“去哪?”她问。
“回家。”
“好。”
苏墨感觉他们真挺像小夫妻的。
回到星河湾,提到吃饭问题,家里没阿姨,能选择的并不多,她倒不纠结,拿手机便要定外卖。
“外卖重油重盐,你吃不合适。”傅时朝道。
苏墨放下手机,“那谁做?你别看我,我不会。”
是真不会,她曾心血来潮想着给他做饭,想着先征服他的人从胃开始,但她是真没天赋,菜没学会,伤一个没少。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他靠过来,苏墨下意识往后退,还没退两步,就被抱起来,放在了料理台上。
“厨师有人了,只能分给你监工。”傅时朝道。
“你会做?”她不太信。
傅时朝打开冰箱拿了钟点工定期采购的食材,“小巧人了不是,我从小是吃私家菜长大的。”
耳濡目染的,也会了一些。
苏墨撑着手,索性真当起了监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傅时朝解开袖扣,又将衬衣袖口往上卷了卷,露出突出骨节的手腕,他先洗手,慢条斯理,细致入微。
令苏墨意外的时,他不仅会,还做的挺好,切菜、炝锅、颠勺……熟练的像是个老师傅。
就是有一点不好,过于好看,她对他厨艺的关注明显被那张脸分去了大半。
认真又专注,性感到骨子里。
苏墨看了会儿,总觉得有什么在勾着她做点什么,所以她抬了抬脚,往他腿的方向靠,碰到了又顺着往上走。
傅时朝顿了片刻,打开水龙头,再一次洗手。
苏墨还在那磨,拖鞋挂在脚尖摇摇欲坠,但并不妨碍她的动作,她弓着脚背,脚后跟顺着裤缝往上。
下一秒,脚踝被抓住,他没来得及擦干净手,全是水。
拖鞋这次终于坚持不住了,“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傅时朝抬眼,眼底漆黑,他掀唇,嗓音有些哑,问她:“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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