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凌派乃修仙第一大派,地处四面环山之地,灵气充沛,青山含翠,殿宇林立,主峰高耸着插入云端,峰顶隐匿在祥云雾渺之中,矗立着宏伟磅礴的筑宇“飞云殿”。
凌烟居住的绝尘谷于天凌派西北一隅,远离天凌派几大主峰。且凌烟素来清冷孤僻,深居简出,是以整个绝尘谷常年除了花鸟虫兽也只有溪水潺潺的声音了。
时瑜刚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山洞中打坐练功,确实,原书中凌烟就是一个修炼狂魔,动辄就在辟尘洞中闭关一年半载,是以只用了三百年就从练气期进阶到了元婴后期。
而且若不是她这次为了突破元婴后期太过急功心切以致走火入魔,说不定直接达化神期了,这放现代来说妥妥的卷中之王。要知道,凌烟的师父也就是崇化尊者比她年长五百岁也尚未冲破化神期从而更进一阶。而且三百年前妖族混战后崇化尊者就避世修炼了,至今尚未出关。
时瑜先是捋了捋原著大致的剧情,然后就着原主的记忆慢慢适应了现在这副身体。说起来真得好好夸夸这天道系统人性化设计,她本担心自己一个现代人类菜鸡怎么才能存活于这种光怪陆离的修仙界,没想到用意念竟然能感知到这副身体里好似有充盈饱满连绵不绝流转于全身的暖流,这些精气可随意识汇聚于小腹,想来那便是丹田了。再一动念,神识里募然出现了许多陌生却又熟悉的功法。
时瑜沉心静气,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在原身残存的记忆帮助下,才逐渐熟练地掌握了这一身的真气,然后时瑜试着放出神识查探了下就绝尘谷的环境。
静,太安静了,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凌烟醉心于修炼,对谢长庚这个真传弟子不管不顾,谢长庚性子阴沉内敛也不会主动寻求凌烟的指教,他平日里便循着机会和其他内门弟子们在飞云峰的聚灵殿修学听道,然后再回绝尘谷自行参透。
堂堂一个凌烟仙尊的真传弟子却每日和普通内门弟子一道修学,是以时间一长,大家便都知道谢长庚不受师尊待见。
而凌烟与谢长庚二人的交集也仅限于月初和十五,因为天凌派规定内门弟子需在这两日拜会师父。不过碍于凌烟大都在辟尘洞布了结界以潜心闭关,谢长庚每每只是跪拜三下,道一句:“弟子拜见师尊”,在得不到凌烟的任何回应后便自行离开了。
时瑜挠着脑袋想,现下该找个什么理由去见男主,自己人设转变还是得循序渐进的好,不然太ooc了难免让人起疑。况且男主又是个阴沉不定的性子,以后和男主接触起来也麻烦颇多。
“对了,就按原剧情说我练功走火入魔好了。”可她记得修仙之人走火入魔是不是得天有异象,搞得排场很大,人尽皆知来着,这完好无损的出去告诉别人自己走火入魔了可信度不高啊。
她本想试着呼唤系统,又想起来它说自己要休眠,只好作罢。
时瑜正苦恼时,却闻得耳边惊雷炸开,洞外已是变了天,层层翻滚着的黑云伴着可怖的紫色闪电。
还未等时瑜反应过来,一条闪电直接向着她所在洞口劈来,接着就像开了gps定位般直直冲向时瑜脑袋。
“天道,你大爷,,,的,,,”
伴随着时瑜微弱却愤慨的声音,她再次失去了意识。
……
“嘶——”时瑜抚着额头缓缓坐起,只见纱幔低垂,原是自己正躺在床上。她挑起床帐,环顾四周,屋内布设简约,四角竹台上的熏香炉上飘着袅袅好闻的药香。
时瑜记得自己被天降紫雷劈晕过去,想来是被人发现带到寝殿了。
“吱呀——”屋门被人推开,时瑜抬头看去,进来一身形忻长的男子,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身着湖蓝纱衣,半挽着发髻,清秀的五官间蕴着隐隐仙气,
凌烟的师弟——江流,时瑜脑子里的记忆瞬间和面前之人重合。
“哟,师姐醒啦,果真不枉我这大把大把的血灵丹和珍藏百年的魂婴灵参。”
江流进屋后辅一看到时瑜已坐在床上,便快步走过去,立在床边,伸出右手自时瑜额头划过,随着一阵紫光注入,江流转手收回,不禁啧啧称奇:
“师姐果真天纵奇才,金丹损裂竟然这么快就自行修复了。”
江流出生于赤丹宗的丹药世家江家,以铸丹和研制疗愈仙药闻名,后来江家突生变故,江父便把江流送到了天凌派,拜在崇化尊者门下。
时瑜想到两人虽为同门,但依着凌烟的性情,想来也是泛泛之交,当下便敛了心神,想着凌烟原身的语气道:“有劳师弟烦心,待我大好后再登门拜谢。”
江流只寻思师姐讲话怎么如此客气了,若是往常只怕要寻个由头把他赶出去了,“师姐不必如此客气。”
想了想江流眸光一转,还是劝道“师姐以后练功还是切勿操之过急,此次你险些走火入魔,金丹有损,还好你那徒儿去的及时,不然只怕我这魂婴灵参也于事无补啊。”
徒儿?男主?江流这话倒是点醒了时瑜时,自己来到这没多久就被雷劈昏了,到现在还没见过自己的任务对象。
“江流,你说的可是谢长庚?”时瑜急切的问道。
“那是自然,师姐除了他还有别的徒弟?”江流觉得奇怪,这师姐醒来后怎么糊涂了。
“啊,我这,头疼,神识有些不清楚,忘了不少事,刚刚才想起来”时瑜见江流面色古怪,应是自己方才一时嘴快惹他起疑了,便作势抬手抚着脑门。
“原来如此!”江流锤了下双手,恍然大悟道“前日绝尘谷黑云蔽日天雷突降,如此大劫,就连大师兄都吓了一跳,还在困扰要不要惊动师尊,师姐却只堪堪昏迷两日,如今神识混沌,想来是受了内伤才精气与神识大损。”
时瑜见方才自己的异样被遮掩过去了,再顾不得许多,便询问起了谢长庚现在何处。
“你渡劫之日他做徒儿的擅自离谷,虽然后来及时回谷,但这罚自然是免不了的,现下正跪在绝尘殿外等师姐醒来问责。”江流一边拨着炉中香灰边回道。
原著中凌烟醒来后是大发雷霆,明明是她修炼太过急躁才使雷劫提前了许多,彼时谢长庚还在飞云殿修习功法,自然不在绝尘谷。后来凌烟渡劫失败,进阶未成还心神俱损,本就心气郁结的她自然把气撒在了这个本就不甚喜爱的徒弟身上。
为了羞辱谢长庚,便让他跪在主峰飞云殿的三千台阶下受擅自离谷之罚。飞云殿是天凌派几百内门弟子修学听讲的地方,每日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足足一个月,众弟子都看尽了谢长庚的笑话。
凌烟此举简直就是纯撒私气,好像如此她便可心安理得的认为,自己功法没有进阶长进皆是因为这碍眼的徒弟。
现下自己穿过来,自然便不能再做此等侮辱男主身心为他日后彻底黑化做垫脚石的事,现在看来自己任务的第一步还是得先缓和下男主和原身凌烟之间尴尬的师徒关系,毕竟自己以后还得帮着撮合男女主。
她悄悄瞥了一眼正在鼓弄香炉的师弟江流,故作虚弱道,“师弟,我现下仍觉得头晕,想先自行运作调息”
江流闻言放下香炉,自手中化出一物,是一手掌大小的金色袋子。“师姐元神未稳,此香可助你凝神练气,配着你这云隐香炉功效会大增。”
他解开那囊袋,取出一颗闪着微微金光的香块,那香“咻—”地化作金光融入桌上的暗红色云隐香炉。炉上袅袅的白烟骤而变成一缕夹着灵力的淡黄烟气,细细嗅着,是清冽温和的草木香。
时瑜闻着只觉心神舒适,一股难以言说的暖流汇向丹田,原本隐隐做疼的脑袋一下缓解了许多。
江流见凌烟面色好转,稍稍放心了些,“师姐莫要担心,我逍遥林还有不少天翡果,待我炼化后你再服下,对神识修复大有裨益。”
这江流也着实是个实诚人,对向来孤傲的凌烟也如此热心肠,不过时瑜记得原著中江流也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似乎也只限于每次男女主受伤时才会上线。
“师姐先好生休息吧,若身体还有不适只去逍遥林寻我便可”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见江流走远,她急忙下床穿过内殿来到殿外,目光穿过半掩着的殿门,果然见一少年跪在殿外长长的台阶下,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男主谢长庚。
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身着淡淡的竹青色纱衣,身形瘦削,虽是跪着确挺着笔直的脊背。一头黑发被一条蓝色束带齐齐地挽在脑后,前额的几缕碎发又恰恰趁了他的少年气。微风不时拂过少年额发,那双黑色的眼睛低垂着,看不清神色。
待到时瑜怀着好奇心出了殿门,下了半成青阶走近了些,端跪着的少年突然抬头望向时瑜,她这才看清男主的样子。
好看的丹凤眼里蕴着隐忍,眉浓而锋,鼻骨挺而巧,苍白的薄唇微抿,五官秀美却满是阴郁之色,尤其当他静静地望向时瑜时,时瑜好似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谢长庚和时瑜想象中的样子不太一样,她本以为男主拥有妖王赤狐的血脉,应是美艳如妖的气质,没想到男主美则美矣,确是端正俊美中蕴含着狠戾阴郁气质的割裂美感。都说美人有骨相美和皮相美之分,而谢长庚则是骨相与皮相兼具的让人无法置喙的美。
“弟子有罪,甘愿受罚师尊责罚。”谢长庚垂下暗色的眸子,低敛着头,
时瑜心里有些发慌,心道不愧是男主,这扑面而来的隐隐的压迫感是肿么回事?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身份,想着不能崩人设,当下念了个定心咒,强装镇定道
“为师前日练功不慎走火入魔,神识受损,现在有很多记忆都不甚清楚。听闻是你及时寻到为师,何罪之有”
谢长庚听罢眸中闪过一抹嘲讽之色,又很快压了下去。“师尊渡劫之日弟子擅自离谷,自是当罚。”
“咳——咳”掩饰性的咳了两下,时瑜只得接着解释,“无妨,为师也没料到雷劫会提前,这自然不怪你,”她尽量用淡淡的语气表示出求和态度,希望小男主能觉察到。
“且经此一遭,为师想通了许多,之前我整日勤于闭关修炼,对你多有疏忽,为师向你道歉。”
谢长庚听完一怔,募地抬头看向凌烟,她素日连半句话都懒得和自己说,本以为今日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现在竟然在,对自己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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