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多人来说，可能一辈子也上不了战场。
军阵和平时的斗殴、打架完全不同，仅是周围的喊杀声，就让人忘却生死。
“杀！”
陈凡体内血液沸腾，身体如同全开的机器，与丧尸潮进行第一波正面接触。
扑！
锋利的刀砍断丧尸双臂，带起大蓬绿色血雾。
逃跑？根本不存在的，就算在战场上侥幸活下来，也会承受赵正的惩罚。
害怕感染？那更是可笑了。
此时此刻，感染丧尸病毒或许才是最轻的惩罚——感染丧尸病毒后，至少还能再活一阵子，虽然时间不长，但比起直死在战场上，却显得幸福得多。
丧尸潮来临，清道夫的战死率其实所有人心理都有数。
只是大家都极有默契得不愿多提这件事，即使偶尔提起，也愿意一笑了之，不会付出过多的思考，在此事上纠结。
因为，这本身不是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成为清道夫的那一天起，大家都明白，总会有死的那天。
丧尸潮后，能幸存下来的清道夫十不存一，这是客观的血淋淋的数据。是无数次抵御丧尸潮的战损统计，绝不会因为个人的想法而有所变化。
除非，你的实力强大得足以克服一切危难险阻，能够一力破万法，以一个人的力量力挽狂澜。
但是，若有这样的实力，又怎会是一名默默无闻的清道夫。
对于他们来说，结局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在丧尸潮中死亡。
陈凡今天早上听闻，昨夜东华城的特别热闹，有许多穿着普通甚至有些破旧衣裳的人一掷千金，挥金如土。
他们放浪形骸，肆无忌惮，引得周围有钱的富家青年纷纷侧目。
可是，谁又知道这些视金钱如粪土的豪放之人其实只是没有了生的希望，所以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夜周尽情潇洒，少留一些遗憾。
“杀！”
喊杀声响彻天地，无数的刀光剑影在荒原上闪耀，在朝阳之下奋力拼搏着。
伤亡几乎在军阵和丧尸潮接触的刹那就以惊人的数字扩大，丧尸只需要伸直手臂，就如同一柄柄长枪，轻易洞穿清道夫的血肉之躯。
只是，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是冷漠的，没有人会多看一眼同伴的尸体。死亡不过是早晚的事。
陈凡挥舞着长刀，一朵朵凌厉的刀芒绽放，如同一朵朵盛开的透明莲花，肆意收割丧尸生命。
常平同样提刀砍杀，他经历过三次丧尸潮，经验技巧都不缺，自然知道如何在与丧尸潮冲撞的过程中活下来——如果不能做到这样，他早就死了。
甚至他的妹妹，常常，同样极其精通和丧尸的作战。清道夫十卫，每一个人都是经验丰富，掌握着特殊技巧的人，包括赵四。
关于赵四，常平有一点并没有向陈凡摄提及，赵四经历过五波丧尸潮，并且都活了下来。
老实说，常平对此起初非常怀疑，直到他查到赵四加入清道夫的档案，档案时间是在五年前，而丧尸潮，每一年都会暴发。作为清道夫的赵四，没有理由不参战。
也就是说，五年前的赵四，就拥有在丧尸潮中活下来的能力。
当时，赵四仅仅掌握一门精通技法，他必定有什么其它的办法，使得他在丧尸潮中性命安然无恙。
其余清道夫对此均十分好奇，可赵四就像一个傻子，无论谁去询问，或者旁敲侧击，他都一概拒绝。
直到他被陈凡杀死。
常平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些可惜。
若是能得到赵四在丧尸潮中幸存的法子，危险性将会小许多。
常平一边思索着，一边闪避着将丧尸引导到两侧。
他对自己在军阵中的定位很清晰，就是将丧尸引导、分散开来，再由其余清道夫逐个击杀。
他全力挥着刀，忽然觉得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小，四周竟然渐渐空出一小块足以自由腾挪的区域出来。
丧尸潮退了？他脑海中不禁升起一个荒诞的念头。
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就知道丧尸潮不可能退。
具体原因没有人知道，但每年的规律就是这样，丧尸潮来临，所有的丧尸会从北边涌出，奔向南边，如同迁徙的候鸟。
常平朝左右张望，惊讶地张大嘴巴。
在他身侧，只见陈凡面色沉静，双手几乎化作幻影，无数的刀芒缭绕在他身周，发出凄厉的啸叫。
长刀在出战前，由铁匠专门打磨过，锋利无比。赵正虽然漠视清道夫的性命，却也不会在这关键时候节约什么成本，让大家拿着生锈的刀上战场，这对他没有好处。
精心打磨的刀在此时，爆发出极强的杀伤力。丧尸坚硬的双臂如同切豆腐般，被长刀斩成两断。这还不够，刀芒继续划过，将断了手臂的丧尸斩成两半。
这具丧尸死了，它后面的丧尸又扑上来。
刀芒继续飞舞，将扑上来的丧尸连带着已经死亡的半具丧尸统统斩成两半。
当一具具丧尸不怕死地冲上来时，刀芒顿时连成一片，如死神轻舞，在初露白的天空和淡黄色如蛋黄般柔嫩的朝阳注视下，演绎着一曲优美的华尔兹。
而在层层刀光中，是不知疲倦的陈凡。
让常平奇怪的是，对方看起来似乎极为轻松。
他的额头没有一滴汗水，他的呼吸也很奇怪，只听见轻微的吸气声，却不见吐气声。
动作精准，没有一丝丝拖泥带水，如同被完美调试过的机器人，杀戳效率极高。
真是可怕的一个人！
常平暗自咽了口唾沫，紧了紧手中的刀，感觉自己这一次大概率又能活下来。
陈凡不敢有丝毫大意！
周围的丧尸密密麻麻，当他全神贯注时，丧尸的攻击路线悉数呈现在他脑海之中。
他很轻松，但又很累。
轻松是因为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握，只要他专注，就不存在意外地危险，不必分神担忧可能出现的致命偷袭。
可是，在专注状态下，他的血液越来越热，如同要沸腾一般。
体内，所有一切容易转化的物质在弥月散华的转换中都成了燃料，用于供给大量的消耗。
就连原本要排出体表的汗水，呼出的二氧化碳，都全部转化成了能量。
陈凡感觉自己正在变瘦。
“死！”他低喝一声，将扑上来的丧尸斩碎，四周刹那间为之一空。
他趁着间隙，抬头朝远处望了望！
丧尸潮就像生长在荒原上的无边际的大草原，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注定是一场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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