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教务办公室里满是人，却安静得压抑。
陌倾寒默默地整理着思绪。
先是韩瑾和王老师，然后是小王、姜伟和倩倩，全部是跳楼而死。除此以外，教学楼的门很有可能不是王老师打开的。还有剩下的十余个学生的去向和学生们对拍毕业照的抗拒……他还缺少一些至关重要的信息。
雯雯的突然走近吸引了陌倾寒的注意，只不过她的目标是在陌倾寒身旁的赵婕。她的眼眶还是红肿的，在看到倩倩尸体的时候，这个姑娘差点哭死。也许是触底反弹，哭过之后，她反倒极快地冷静了下来。
雯雯对着赵婕说道:“你能陪我去找一个东西吗？我好像把它丢在外面了。”
赵婕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向队友寻求帮助，好巧不巧，她的身边只有陌倾寒离得比较近。
“我陪你们一起吧，两个女孩子不太安全。”这有可能是一个突破口，陌倾寒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雯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小心行事。”起身时，周信轻声叮嘱了一句，陌倾寒微微点头。
雯雯走在前面，赵婕和陌倾寒跟在后面。
他们先绕着教学楼去了发现尸体的地方。校园里是有路灯的，虽然光线暗了些，但也能大致看得清路。
惨白的灯光洒在被几件外套草草覆盖起来的尸体上，留下了朦胧的光影。雯雯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在附近仔细寻找着，陌倾寒的目光则停留在了尸体上。
这里也是韩瑾跳楼的位置，正上方就是高三四班。只不过，在他们发现小王三人的尸体的时候，韩瑾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来来回回找了几遍，雯雯收起了手机。
“没有吗？”赵婕问道。
“没有。应该是我自己跑出去的时候丢的。”雯雯的眼中起了一些波澜，如果不是她，倩倩就不会遇害了吧。
“你们能陪我去一趟体育器材室吗？我在那里待了一会儿，当时还不小心碰到了桌子，可能是那个时候掉的。”
这个请求当然是要答应的。而且，他没记错的话，体育器材室就是王老师去拿教学楼钥匙的地方吧。
“你倒是放心我们。”去体育器材室的路上，陌倾寒率先打破了沉默。
“如果真的有人捣鬼，他们的嫌疑更大。”沉默了一下，雯雯回答说。
“所以，是之前也有这种事情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班陆陆续续有很多人很久没有回学校了，自从她死了以后。”
“她也是跳楼死的”
“嗯。”
“那她的死和毕业照有关系吗？你们好像都很抵抗拍毕业照。”
雯雯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从那天以后，我们的所有集体活动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阻挠，就算开始顺利，中途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比如有一次，我们之前的班长想要组织一次郊游，但第二天他就没来学校了，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后来是副班长接手了这个工作，可是快要出发的时候，事先联系好的公交车又出了故障。第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但是四五次以后，就没有人敢提议这些活动了。”
所以，王老师是因为组织毕业照而死吗？韩瑾的话，或许是因为负责拍照，也被算进去了。那么，小王三人呢？
“你就这么把这些事说出来，不害怕报复”陌倾寒问道。
“我想知道真相。”一直以来，都是倩倩保护着她，而她却间接害死了倩倩。她做不了什么，至少，也要弄明白这一切吧。莫名的，雯雯觉得这些“摄影师”们或许可以做到。
陌倾寒思考了一下，又问道:“这个班里的人都不喜欢齐美”
“算是吧，毕竟没有人想要被孤立。其实，我也蛮‘不讨喜’的，要不是倩倩，说不定当初那个跳下去的就是我了。”雯雯苦笑道。
“倩倩她好像也不喜欢齐美。”不然也不会说那种话了。
“她瞧不起那种乖乖女的做派。有的时候，她的一些做法确实过分了点，但是她对朋友特别好。我大概是比较幸运吧，被她拉进了保护圈。”
陌倾寒不置可否，好与坏从来不是对立的，人性的复杂织就了这个社会的交错芜杂。
说话间，三人已到一间小平房前。
门是虚掩着的，雯雯推门而入并顺手打开了灯。体育器材室里许是很少有人整理，各种体育器材散乱了一地，靠近门的位置放着一张办公桌，上面零零散散地放着一些东西。
在看到地上的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时，雯雯终于松了口气。
“这个手链一定对你很重要吧。”看着雯雯视若珍宝的神情，赵婕问了一句。
“这是倩倩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雯雯点了点头。
直起身来，她正好看到陌倾寒在桌子旁边，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沉思着。
雯雯愣了一下，问道:“这串钥匙从哪里来的？”
“从盒子里拿出来的。”陌倾寒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小盒子，“怎么了？”
“这个好像是教学楼的钥匙。我记得……我之前来的时候，这串钥匙并没有在这里。”之前因为惊恐，她走路不稳，碰到了桌子，由于惯性，她几乎整个人都趴到了桌子上，慌乱之中打翻了这个盒子。
“可以确定吗？”陌倾寒问道。
雯雯确定地点了点头。
陌倾寒思考片刻，又问:“当时是谁找到你的”
“是苏明。我在这里待了一会儿，苏明就找过来了。他安慰了我几句，然后我们就一起回去，中途遇到了另外两个人。”
从教学楼到这里一个来回最快也要十分钟，而从雯雯跑到这里到现在，唯一有机会放回钥匙的只有去找雯雯的那三个人。
如果是在雯雯和苏明离开以后，那个人再把钥匙放回去，然后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假装偶遇，也说得过去。但是，从苏明课桌里面找到的那封信又分明暗示着苏明的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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