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初见
礼比星的天空布满阴云,气候潮热,闷得人发慌,贫民区后街满是杂物污水的小巷里,一个长相猥琐的青年拎着一个笼子鬼鬼祟祟的从里面走出来,穿过后街,朝着礼比星最大的“斗兽”场走去。
青年走到斗兽场后门,朝着守卫抬了抬笼子,神色讨好地说:“新货。”
守卫抬眼看了看笼子里一动不动的小兽,皱眉啧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玩意。”
青年夸张道:“稀罕玩意啊,兽族!”
守卫先是一脸不信的看了看青年,然后目光转回笼子,语气敷衍:“幼年体啊,还活着没?”
青年像是生怕对方不收一般,极力推荐道:“活着呢活着呢,哥你别看他是幼年体,血统正,凶着呢,而且最多一年就能到分化期,很快的。”
守卫哼了一声:“放着吧,等威哥来了看看,你明天一早再过来,行的话拿钱,不行的话拿笼子。”
“好嘞好嘞。”
青年忙不迭应到,一脸喜色的上前把笼子放下,然后又说了一堆恭维的话,直到守卫有些不耐烦才转身离开。
笼子被守卫随手丢在房间的角落里,那里还有一个手脚被锁链锁着的小男孩。
小男孩只有四五岁的样子,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地面,等守卫走后他才敢稍稍挪动靠近笼子,在看到笼子内的小兽一直紧闭着眼睛时,就有些遗憾的转回了视线。
半天的时间过去,威哥终于来了,他先是目光随意地看了眼男孩,然后才拿起一边的笼子一脸兴味的问道。
“这就是你说的兽族?谁送来的。”
守卫摊在椅子上有些嫌弃地说:“贫民区的三儿。”
威哥:“呵,他最近挺缺钱啊,这个月都送来几个了?”
“那傻逼……”
守卫有些瞧不上三儿,所以不愿多聊,转而说起其他。
“今天这个怎么样?还活着没?三儿说还有不到一年就能变成人形了。”
威哥提着笼子又仔细看了看,然后说:“活是肯定活着呢,什么时候成人形等我回去看看吧,看这纹路应该快了,用不了一年,啧,血统好像不错啊。”
守卫也不多废话:“你说行就成,那这个我按什么级别给钱?”
威哥暧昧一笑:“嗨,这小事,还不是你说什么是什么?”
守卫稍稍坐直身体,回了一个同样的笑:“行,我知道了,那就按老规矩来。”
威哥一手提着笼子一手牵着小男孩顺着守卫处的后门进了斗兽场。小男孩直接扔给教头,他则拎着笼子去了检测室。
检测室内,小兽被拎出来放进了治疗检测舱,大概二十分钟后,小兽双眼缓慢睁开,深蓝色的眼眸带着茫然,下一刻,威哥和医生的对话隔着透明舱盖断续传了进来。
“……天资很高……”
“……血统很纯……是高血统……”
“……雪豹……”
“……流浪很久营养不良,过不了一个月就会分化……”
“……赚了不少吧……”
小兽眼眸中的茫然渐渐褪去,冷淡的不剩一丝情绪。外面人说得话他只能听懂一部分,但隐约知道是在讨论自己。
感受到自己被绑起来的四肢,小兽眼中狠厉四起,却在下一秒舱盖被打开时通通收回。
威哥似乎非常满意,他把小兽重新放回笼子,然后把他单独关在一个小房间内,临走前,威哥好心情的对着小兽多说了几句话。
“从今天起你就叫千易,等什么时候斗兽场内除了你没有姓千的了,你就可以离开了。”
“想出去吗?嘿,多杀点人就可以了。”
千易像是无所知觉的低头舔舐着自己被绑得发麻的前爪,直到威哥出门才停下,发亮的双眸环顾四周,里面掩藏的情绪让人看不清也猜不透。
小黑屋的生活算是千易这几年流浪生活里最好的一段时光了,不用费心去找食物和干净的水源,不用和其他流浪儿打架,他肉眼可见的成长了起来。
被关的第十天,千易刚刚进食结束正在休息,突然,小黑屋内出现了一丝异常的空间波动,还没等他反应,他就被空间波动卷了进去,只一瞬间,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千易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全身的皮毛都在瞬间炸了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本能告诉他很危险。
他看着周围不断掠过身边的大型物体,看着远处没有见过的植物和建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眼里少见的出现了茫然的情绪。
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阵响动,千易警惕的转头看去,一个人类小女孩正朝他跑来。
千易警惕着她的靠近,陷在皮毛内的爪子缓慢的伸了出来。可小女孩在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蹲下身体伸出手,不停的引诱他走过去。
千易呆了,就这样?就这样就指望他自己过去?
他没有动,依旧弓着背看着小女孩,小女孩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抗拒,于是她嘴里温柔的说着什么,然后一步步缓慢的靠近,似乎这样的行动可以足够对方放下戒心。
千易当然没有放下戒心,他依旧没有动,却在小女孩足够接近他的时候猛然抬爪抓向了对方。大概是因为没有感受到小女孩的恶意,这一爪千易没有用力,而且避开了要害。
可即便是这样,爪子划下的一瞬间,千易还是闻到了带着甜味的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女孩捂着被划开的手背后退了几步,然后似乎有些焦急的抬头看了看四周。
就在千易以为她肯定要离开的时候,小女孩却起身背对着他站在了他前面一段距离的地方,刺耳的鸣笛声四起,千易身边匆匆而过的巨型物体却好像离远了一段距离。
千易看着小女孩的背影有些发愣,她是在为自己挡着这些巨物?
前面的小女孩一边站在那里拦着过往的巨物,一边朝旁边喊着千易听不懂的语言,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起身走过去时,一阵空气波动,他又被带回了小黑屋。
周围的环境再次变得熟悉,只是鼻尖下那带着甜的血腥味却久久萦绕不散,同样挥之不去的还有小女孩柔和的脸还有小小的背影。
彼时,某个乡镇国道旁边的一户人家里,方颜正被奶奶拖着出门。
“奶奶,我刚才真的看到花豹了,就在那条大马路上,我刚刚是拦着车不让他们撞它呢!”
奶奶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女,生气地说:“那你这手也不是隔壁猫挠的,是那小豹子挠的呗?”
方颜双眼晶亮:“嗯嗯,你上回说过我之后我就没有再去找那猫玩了。”
“嗬!咱们这连个山都没有,还有豹子?豹子在哪呢?”
方颜嘟着嘴:“我也不知道啊……”
奶奶摇头:“你呀,先跟我去打针,那么喜欢小豹子,等过几天你爸妈过来接你,我让他们带你去动物园。”
“真的?耶!!我要去野生动物园!!还要拿上爷爷的照相机!!”
看着笑得天真的小外孙,奶奶也气不起来了,弯腰点了点她的脑门说:“那么喜欢小动物,我看你长大后就去动物园喂动物好了。”
方颜拖着奶奶的手一步一跳,皱着鼻子一本正经地说:“那可不行,动物园里的动物都太呆了,要去野生动物园,一边看风景一边喂动物,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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