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慈坐在副驾驶上,伸手打开了暖气,脑海里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林小晓趁停红绿灯的间隙,扭头问:“老实交代,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只大鳄?”
尤慈不绕弯子,“我爸预定的金龟婿。”
林小晓听完眼睛都亮了,推了一下尤慈的肩膀,“那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给谁看?多少人上赶着你不清楚啊?”
尤慈脾气上来了,坐直了身子准备开始疯狂输出,“什么意思?我需要上赶着?”
一句话就让林小晓感受到了危机,连忙压制住她的火气,“不不不,咱尤大艺术家要找的是soulmate,这种世俗之子咱不缺!”
两人就等着被啪啪打脸吧
尤慈的成长环境,导致她对“高富帅”这三个字已经有了免疫力。
所以别人眼中的极品男神,于她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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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慈大学学习的专业是艺术策展,简单来说就是对艺术展品进行选择和解释的工作者。
她喜欢追求精神层次的碰撞。好比在万事万物中穿梭,只为寻得那突然从心中升起的触动。
也许是因为她对自由的理解太过偏执,老爱在垃圾堆里找男人。
但是她在艺术上的悟性和创造性,是前辈都纷纷认同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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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士柏这人玩归玩,但圈子很干净。
辰士柏本科在慕尼黑大学主修金融专业,当时的他没有自主选择能力,高中一毕业父母把他往全球毕业率最低的国家一抛,让他静心学习。
四年本科结束后,他自己申请了美国耶鲁大学的宗教研究专业,要知道本科到研究生,想跨专业申请是不太容易的。
有钱又闲,这个专业很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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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辆车上也不太安宁。
周凡霖被迫成为司机,“刚刚不是还要自己开,这会儿咋又不开了?”
两天前的这个时候,应该是辰士柏的午睡时间。
他闭着眼休息,不理会周凡霖这种明知故问的行为。
“回别墅还是大平层?”
“别墅。”
周凡霖继续叨叨:“诶,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这位姐?这脸怎么看也像是清冷挂的,这反差感也太绝了吧?你好这口?”
一连三问,这很周凡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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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郊,方圆五里,就辰家一套别墅。
车停在了院内的左侧,茶梅香扑鼻,静谧又不失生气。
辰士柏下车后,周凡霖掉头,“车我先开回去了啊,你家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打个车都费劲!”
“嗯。”
周凡霖就是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降下车窗喊住辰士柏,“你是真不打算和我说说啊?”
辰士柏“嗞”了一声,吐了口气走回来:“她叫尤慈,我暗恋她七年,现在打算追她,满意了吗?”
尤慈?好耳熟的名字。
尤家千金?对,没错,前几天和几个哥们还提过!
诶不是,你暗恋人家?你辰士柏还需要暗恋人?
不对不对,你们两家要真成亲家了,还给江城其他企业留活路吗?
当然,辰士柏是不会给周凡霖说这些废话的机会的。
以上全是他自己在车上的自问自答,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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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喷泉池,新中式大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回廊向南北舒展,挑高的大面窗
中式的基础韵味和西式的建筑符号融合得刚刚好。
辰士柏走进主客厅内,很难不被眼前的一幕吸引过去:一尊雅典石膏雕像死死的挡在墙上的写实派油画前。
蔡姨听到客厅内的动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哎呀,士柏,终于回来了!真是又高又帅!”
说完,将手中的水渍往围裙一抹,双手在辰士柏的肩头轻轻一拍,满脸欣慰。
辰士柏今天一下飞机就直接去了w酒店。
蔡姨、陈伯和几名菲佣,看见阿尔法缓缓开进院子,都以为是那位在外流放的少爷回来了,连忙出来迎接。
结果迎接的是满满五箱行李。
“蔡姨,好久不见。”
蔡姨是个很安分的人,在辰家工作的工龄比辰士柏都要大。
辰士柏出国前的衣食住行,她都照顾得一丝不苟。说句不好听的,在某些方面蔡姨比梁闵虹更了解辰士柏。
辰士柏把行李箱拉到身边,放倒打开,“给家里人带了点礼物,您帮忙分分。”
他对“家里人”的定义很明确:一对他真诚的,二他挚爱的。
辰士柏又注意到雕塑和油画,无奈道:“我爸妈呢?”
“先生太太在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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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人一张藤椅,这方位赏月正好,旁边摆着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音响里放着《fla》。
辰士柏按了暂停键,椅子上的两人同时回头。
辰士柏环抱着双手,靠在玻璃门旁,“您俩倒是有闲心,能不能先打一架决定一下要摆哪样?堵在那我看得难受!”
辰士铠夫妇就是如此,架吵到一半竟然能坐在这里休息品酒。
按士柏说,这不叫吵架,这叫在大河里洗煤。
闲得没事干
“你爸不知道从哪弄来个不穿衣服的女人,那我就弄张不穿衣服的男人挂墙上让他天天看呗。”
“这叫艺术,你懂屁!”
“这不就得了,我那也是艺术。”
辰士柏听不下去,敲了敲旁边的玻璃,示意他们暂停一下,“我就是来告诉你们一声,明天开始我不回主宅住,你们随便造。”
梁闵虹:“那你去哪住?”
“御江帝景。”
辰士柏不喜欢被管得太紧,但有些事还是有必要交代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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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士铠对资产这块很敏感,问梁闵虹:“他租的还是买的?”
“我怎么知道。”
“他的卡不是你在督促?”
“你真以为你儿子那么简单,鬼知道他手上有几张卡。”
“这要是买下来的,还算他有远见。那片要新企划一座创意园,消息估计这两天出来。”
“我怎么觉得他是因为小慈呢?江大不就在那附近?”
辰士铠笑出声,“年轻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恋爱脑?”
辰士柏根本还没走多远,一整段对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套房子他确实是买下来了,确实是因为尤慈保研到江大了,校区到御江帝景只要10分钟的路程,其次才是因为看中了房子的升值性。
为了报复刚刚的嘲笑,辰士柏让菲佣把雕塑送到梁闵虹的瑜伽室,油画挂到辰士铠的书房里。
让他们自己慢慢撕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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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家位于别墅群,有好也有坏。
基本就是出门遛个狗蓬头垢面的,然后遇上昨天在晚宴上光彩照人的对方。
林小晓熄火,“行了,我先走了啊!”
“太晚了,直接上来和我睡。”
“不好意思了尤美人,我后半场还有约!”
尤慈敲了一下林小晓的脑袋,提醒她自己注意点,“别打车了,我让小刘送你。”
“谢娘娘荣恩!”
“德行!”
尤慈打心底里佩服林小晓旺盛的精力。
“回来啦?真去博物馆了?”
“去酒吧了。”
纪柳思放下手里的杂志,拿起茶杯,“你知道自己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吗?先不说你以后是要当艺术家的人,尤氏的面子你要顾及吧?”
尤慈觉得纪柳思这股气来得莫名其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怎么去个酒吧就不顾及面子了?还有,我是个独立的个体,凭什么要先抛开我个人?”
“砰”的一声,纪柳思把杯子狠狠地落在桌上:“凭你是尤氏的长女!”
其实梁闵虹和纪柳思的脾气挺像的。
区别在于辰家没有个可以和她一直对顶的人,自然而然也就灭了那股脾气。
“妈,我承认我身上有着一些不可忽视的重担,但是您能不能别把我捆得那么死!我真的已经非常累了,学校在准备毕设,博物馆的实习,集团的会我也不能缺席,我一个人掰三块都不够用!再说了,我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您有必要这样大动肝火的吗?”
纪柳思还想继续劝导。
尤慈伸直掌心对向她,“停!咱们歇歇,明天再说!”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没完没了,转身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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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恒的书房在二楼,听到尤慈略带私人情绪的脚步声,开了门。
尤慈一进屋就闻到浓厚的焦油味,“爸,你少抽点,雪茄也是烟!”
“你没抽?”
尤慈被点到了,不吱声。
“你知道为什么你妈那么在乎你的私生活吗?”
尤慈没想到尤恒会谈及这个话题,摇了摇头。
“你三岁那年,纪家处于资金周转的困难时期,我和你爷爷极力抢救了很多轮,但在最关键的时刻,你舅舅被对家爆出包养小三小四的丑闻,品牌形象瞬间跌入谷底,这对一家医疗公司来说是致命的,也是多少钱都救不回来的”
“你妈不是不信任你,也没有在贬低你私生活乱。”尤恒又吸了口雪茄,缓缓说道:“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尤慈只记得从小时候的某一天起,就再也没去过外公家,她询问过纪柳思,没得到确切的答案。再后来,也就不爱问了。
尤恒继续说:“所以你妈缺少安全感的缘由就在这。以前不和你说,是怕你给自己的人生设限,过得小心翼翼了无生趣。但现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你妈的关系闹成这样。”
“你妈从巅峰走到现在,内心确实是强大,但更多的只剩下敏感了。咱们需要多体谅一下她,当然,她那边我也会去沟通。”
一家子里,有个会沟通的人有多重要,这下就显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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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慈站在原地接收着尤恒给的信息,脑子在斟酌在思考。
半响,走到书桌前,划燃火柴,抓起烟盒,吐出气,“我明白了,爸。”
尤恒抬头,“明白什么?”
尤慈夹着烟,双手撑着桌面,俏皮道:“明白你真的很爱很爱很爱我妈!”
尤恒被逗乐,“嘿,你个小鬼头!”
吸了几口尤慈觉得没什么劲儿,掐灭烟头,丢进烟灰缸里,摆摆手,“晚安,爹地!
尤恒想到什么,又嘱咐道:“和你弟多视频视频,好好看住他!”
尤慈没有转身,“放心吧,他能管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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