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炀将信放在燃烛上烧了,又写了封信让小石头送回去,眼下汉阳的事情刚有眉目,他自是不能离开,皇后寿宴又耽搁不得,魏炀思来想去也只能加快进程了。
皇后寿宴在七月中旬,此时是六月,算算时间,留给魏炀的也不过十余天。
看来有必要亲自走一趟太守府探探虚实。
他走到祝姜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祝姜刚用过膳,此时正躺在席上乘凉。
彩兰替她出去拿些水果,没办法,祝姜只能穿上鞋自己来开门。
见到是魏炀,祝姜有些后悔,早知道问清楚再开门,眼下她的衣衫不整,有失威仪。
“炀儿,可是有什么事?”
魏炀目光不自在的瞥向一边,淡定开口:“今晚怕是不能陪母妃一同用膳了,母妃在客栈好好待着,我会留下些侍卫在这,母妃不要乱跑”
“炀儿晚上要外出吗?还是去怡红楼?”祝姜纯粹是好奇的问一问,或许昨晚是因为自己在,炀儿放不开,今晚才要继续去?
“母妃多想了,儿臣是要去趟太守府,昨晚也是儿臣第一次去花楼”
魏炀将目光移到祝姜脸上,看她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甩了甩袖子,罢了,多说无益。
再三叮嘱她不要乱跑,魏炀才转身离开。
晚上,太守府。
王敬之携带一众家眷早早恭候在太守府门前,看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待人下来后,王敬之急匆匆走上前:“微臣王敬之不知五皇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他一跪,身后的人跟着跪了一地。
魏炀换了身浅蓝色锦袍,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王大人客气了,是本殿来的突然,怎么能怪大人?”
王敬之内心惶恐的很,若不是皇后写信告诉他,他还不知五皇子已经到了自己的辖地多时,听闻他如今进了内阁,来此定是为了那些事,也不知查到什么没有。
王敬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要让人进去,谁知魏炀环顾一圈,见来的都是些女眷,于是问道:“听闻王大人有一爱子,怎么今日来并没有看到他?”
说起来这事,王敬之脸上竟涌现出哀痛之情:“殿下有所不知,前几日犬子出去围猎,不幸从马上跌落下来,现在人正在院子里养伤呢”
“哦?竟有此事?”
魏炀装作一副惋惜的表情:“大人节哀”,心中想的却是:没死,便宜他了。
王敬之摆摆手“不提也罢,殿下先随老夫进去吧”
“也好”
雷信跟着魏炀一同进了太守府,王敬之在前面带路,太守府里的假山众多,绕过抄手游廊,王敬之领着人前往厅堂。
一行人到时,饭菜已经上好了。
王敬之将人引入席中,给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接收到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宴席。
魏炀也给了雷信一个眼神,让他悄悄跟上管家。
“听闻殿下要来,微臣略备薄酒,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王敬之坐在上首,举起一杯酒对魏炀说道。
“大人哪的话,大人愿意招待我,本殿感激不尽”
魏炀也举起一杯酒,二人对视一眼相笑,一同将杯中酒饮尽。
堂内除了魏炀和王敬之两人,只剩下几个在一旁伺候的下人,两人一边寒暄一边喝酒,谁都没有提朝堂上的事。
王敬之还准备了节目,只见从外面进来一群舞女,衣着暴露,身姿袅娜。
“殿下,这是臣专门为您挑选的节目”
在魏炀来之前,王敬之曾派人调查过他,发现他鲜少涉足风月场所,整个人洁身自好,一开始他觉得这个办法对他不管用,可现在看来,只是魏炀藏得比较深。
你看现在不是挺享受的吗?
魏炀伸手勾住一位舞女的纤腰,让其跌落在怀中“大人美意,本殿岂有不受之理”
“哈哈,好,微臣再敬殿下一杯”
“请”
魏炀端起酒杯,利落的一饮而尽。
待到两人喝的差不多了,王敬之挥了挥手,让那些舞女都退下,魏炀身旁的舞女还恋恋不舍,王敬之一个眼神,匆忙退下了。
魏炀佯作不知,淡定的喝着酒。
“眼下,只有你我二人,微臣想问问殿下,不知此次来汉阳是有什么要事?可是皇上的意思?”
王敬之端正坐在座位上,目光落在魏炀身上。
魏炀不疾不徐的放下酒杯,装作一副不解的模样“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本殿只是恰好路过汉阳,来大人府上拜访一番,至于大人说的父皇的意思,本殿倒是不清楚”
王敬之没想到魏炀如此老奸巨猾,竟不肯透露半分,假笑道:“是微臣唐突了,来,殿下喝酒”
“大人请”
酒过三巡,王敬之见套不到什么话,起身称作有些乏了,“殿下,时辰也不早了,不如今日便在我府上歇下?”
“那就叨扰大人了”魏炀起身拱手,彬彬有礼道。
让人将魏炀送到客房,王敬之甩了甩袖子,哪有刚才不胜酒力的模样,清醒的很。
他转头看向管家,眼神狠辣“都安排好了吗?”
管家:“请大人放心,都安排好了,他们查不出什么来”
“那就好”
王敬之边摸索着手上的玉扳指边说道“五皇子,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那可怪不了我了”
太守府的丫鬟将魏炀送到客房后,就离开了。
房间干净整洁,魏炀坐在屋子里的椅子上,等了没多久,雷信便推门而入。
“殿下,如您所说,这太守府确实有古怪,在地下有一密道,通往汉阳城外,那管家心思极为细腻,属下担心您,便中途返了回来”
魏炀无聊的转着茶杯,听到雷信的话,眉毛蹙了蹙。
“你可看清了?”
雷信跪在地上,一脸认真“属下愿以性命担保,所说有假,天打雷劈”
“罢了,既然已经知道有条密道,改天进去看看便知道通往哪的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父皇那边我自有定夺”
魏炀让人起来,越想越觉得这太守府的水未免太深了。
皇上原本只让他来查王敬之贪污一案,可现下竟然查出他还在暗中招兵买马。王敬之的这盘棋,未免下的有些太大了。
按照此人胆小如鼠的性格,做不出此等谋逆之事,他的身后肯定有人在替他撑腰。
二皇子沉迷玩乐无心朝政,定不会有此等心思,三皇子草包一个,也不会是他,还有一个,难道是他从小身体抱恙的四哥?
魏炀眯了眯眼,他这四哥,从小身子骨极弱,被养在宫外,若是成了皇后一营的人,要想解释王敬之此番作为,倒也说得通。
只是未免太心急了些,眼下皇上还身体健硕,若是露出马脚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不敢再想下去,魏炀让雷信去查查他的好四哥现下在何处。
雷信离开之后,有人敲了敲房门。
“谁?”
魏炀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杀气。
“是奴婢”
魏炀起身去开了门,刚开门就有一衣衫暴露的女子往他怀里倒,幸好他眼疾手快的躲了过去,那婢女就这么跌到了地上。
“哎哟”
那女子委屈的叫唤了一声,见魏炀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灰溜溜的自己起身。
魏炀认得这女子的模样,是那席上的舞女,想不到王敬之还打算用美人计。
他不屑的嗤了声,看都未看那女子一眼,冷声说道:“夜晚更深露重,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殿下,奴婢就是来伺候殿下一起休息的”
她不甘心的再次往魏炀身上靠去,对上的是一张冷冰冰的脸和锋利的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殿殿下饶命”
“还不快滚”
魏炀收回匕首,那女子不敢留在这里,匆匆离开了。
待屋内只剩他一人,闻到那股浓郁的脂粉味,魏炀心中更加烦躁,夜色漫长,今晚他算是睡不着了,于是起身出门。
随意在太守府散着步,绕过一座假山,听到脚步声,魏炀藏到了身后的假山里。
借着月色,魏炀看到了那人的面孔,竟是太守府的管家,这么晚了,他要到哪去?
没有犹豫,魏炀跟上管家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城,只见那管家突然停在一片树林里。
“出来吧,五皇子”
一直跟在身后的魏炀愣了一瞬,没想到早就被发现了。
他径直走了出去,与管家对峙。
“本殿出来散步,没成想居然能碰到王管家,可真是巧啊”
王管家冷笑了一声“不过殿下既然出来了,可就没那么容易回去了”
突然树林里窜出来许多黑衣人,将魏炀围在中央,手中拿着利刃对着魏炀。
“王管家这是做什么?谋杀皇子,这罪名可是不小”
王管家听他如此说,脸上没有半分害怕,负手站在魏炀对面,云淡风轻说道:“谁知道你是我杀的呢,五皇子你还是安心上路吧,明年今天,我会给你多烧点纸钱的”
“上!”
王管家一声令下,那群黑衣人便倾巢而出,他们招招致命,每一招式都是冲着魏炀的命而去。
打斗极为激烈,魏炀凭一人之力对付他们已是吃力,更何况他没有武器,身上受了不少伤,只得往树林深处逃去。
那群黑衣人对他穷追不舍,不杀他誓不罢休。
最后将人逼至一处悬崖处,亲眼看着人坠落悬崖才肯罢手。
王管家看了看十几丈高的悬崖,奸诈的笑了笑“这下可以回去跟老爷复命了”
“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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