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手掌严丝合缝地贴着紧瘦的腰身,商言尘前段时候拍演戏综艺起早贪黑的,又瘦了,现在腰就像一截纤细的芦苇,轻轻用力,就能折断。
贺徵的手掌沿着腰线缓慢滑动,在顺滑的西服布料上无声地摩挲。
掌心的温度,升高了几分。
贺徵抽回手,向旁边移了一步,说:“不用。”
他拿了杯酒,仰头饮一大口,擦擦嘴边的酒渍,眼中晕开一片醉意:“你和平常一样就好。有人问你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直说我们要结婚了。不用,刻意去演什么。”
他补充:“尤其是在唐先生面前。他……很关心我的婚事。”
商言尘看着他马上就红了一片的耳根,担忧地说:“好吧。你记得少喝点酒。”
说是这么说,有的时候也不是贺徵主动要喝酒的。
多数人来生日宴是为了放松,但也有人,想趁着这种机会,抓住几个能让自己飞黄腾达的大腿。
贺徵现在就被这样的人缠上了。
一个干瘦精明的男人一直要向贺徵敬酒,贺徵明确地转身向其他人走去,他还是要跟着。
“酒王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喝酒。你是不是嫌弃我这酒不好啊?我还带了一款好酒,您要是感兴趣的话,赏脸去旁边品品?”
贺徵面上结霜,商言尘看他捏着酒杯的手指绷得发青,下一秒可能就要把酒杯扣人头顶上,进行真人快打,灵机一动,轻轻托住酒杯,巧妙地将酒杯从他手中取走,劝说道:“喝酒伤身,贺叔叔就是因为早年喝酒不节制,落下病根,这么年轻就生了重病,我们还是少喝一点。”
贺徵好像得了什么大赦,周身气场一轻,握着商言尘的手,将酒杯放到一边:“尘尘说的对。”
劝酒的男人脸色有点挂不住。他狠狠地剜了商言尘一眼,又腆着笑脸说:“只喝一杯,不多。这世上的美酒这么多,要是一点不沾,要少多少乐趣啊。”
贺徵摇头:“一口也不行。尘尘不让我喝。”
语气颇像那些酒桌上想临阵脱逃的男人:我老婆叫我早点回去/我老婆不让我喝酒。
男人还不甘心,贺徵已经带着商言尘扬长而去,顺便叫了侍应生“照看”他。
“装什么啊,自己就是卖酒的,还喝酒伤身,不能像贺振廷那样,我看贺振廷的病就是你捣的鬼吧!谁信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这么进医院了。呸,狗男男!”男人望着两人的背影,恨恨地说。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商言尘和贺徵都听到了。
贺徵脚步没停,但商言尘很明显地感到,他步子重了,戾气从沉重的脚步里散发出来。
“你别叫贺振廷叔叔,太客气。”走到那人看不到的地方后,贺徵脸上浮现厌恶,“他不配。”
商言尘无奈地说:“对着长辈,我总不能和你一样直呼其名。”
贺徵鼻腔里哼出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但他好像突然找到什么诀窍,凡是有不感兴趣的应酬,一律用“尘尘不让我去”为由拒绝。
“尘尘不要我喝。”
这次宴会,他就真的滴酒未沾。
明明贺家最初就是做酒水生意起家的。
长着一双小鹿眼的清秀男人从贺徵身旁经过,似是不经意地撞到他的肩膀。
酒杯里的酒液飞溅而出,险些滴到贺徵手臂上,幸亏他反应灵活,堪堪躲开。
男人好像被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弄脏了吗?我不是故意的,要怎么赔偿……要不交给我,我帮您洗干净吧?”
他眼中盈着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贺徵冷漠:“不用。”
男人咬咬下唇,上前一步,恳切地说:“我知道您不在意一件衣服,但,这是我的过错,我总要负责。”
他身上诱人的甜香随着距离的缩短变得愈加馥郁,白嫩的双颊泛着红晕,整个人仿佛熟透的蜜桃,咬一口能挤出满满的汁水,正在邀请人品尝。
“你身上酒味很重。”贺徵随手拿起一杯果汁,隔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尘尘不喜欢酒味。”
男人的表情有一丝僵硬。
贺徵在下方扯扯商言尘的衣袖,示意他该帮忙了。
商言尘暗中叹了口气,还是振作精神,做出一副站不稳的样子,软软地靠到贺徵身上。
一双下垂眼半阖着,隐隐泄露出潋滟的水光,纤长的眉毛微微颤动,仿佛被雨打湿的脆弱蝶翼。
他环住贺徵的脖颈,鼻尖从他的颈侧,一直移动到耳后,嗅闻着什么,眉间的柔弱比这个男人看起来还要惹人怜惜。
“酒味好浓,闻得我有点头晕。”
男人的脸刷地青了,配上两颊特意画上的绯红,可以说非常奇怪。
“他只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商言尘看着男人的眼睛,咬唇,做口型。
男人甩袖离开。
“今天什么破运气,到手的角色飞了,去钓男人还要我看到这个?搞我?”
商言尘从贺徵身上下来,行动非常灵活。
他说:“你又拿我当挡箭牌。”
高中的时候就是这样,凡是有人想告白或者约贺徵去玩,贺徵一定要拉着他,然后全程只看他或者只和他说话,告白的人大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久而久之,没人再敢贸然示爱贺徵,他也成了大家眼里的性冷淡男神。
商言尘之前说他“不近男色女色”,是有原因的。
贺徵不以为意:“我也可以给你当挡箭牌。”
正说着话,不远处传来一个微弱但激动的女声:“尘……尘?”
两个人一起转头看去,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瞪大双眼,手捂着嘴,防止自己叫得太大声。
商言尘眨眨眼,冲她点点头。
女孩愣了几秒才走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里喃喃:“濛濛姐说这里能遇到尘尘,我还以为她说大话,原来是真的。”
她脸上又哭又笑的,又向商言尘走了一步,差点撞到他手臂。
商言尘惊怔,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
贺徵目光一凛,拦住她,警觉问:“有什么事吗?”
女孩一下子清醒过来,尴尬地垂下头,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我、我太冲动了。我是你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
她不知道从哪掏出笔和一张商言尘的照片,红着脸递给他。
“当然可以。”
商言尘刚要接过去,就被贺徵截了胡。
贺徵检查完笔和照片,才递给他,宛如那种防止有人“伪装粉丝给明星送刀片”的贴身保镖。
“贺徵……”商言尘有点不满。
“没事没事。”女孩摆摆手,言语里是真的开心,“刚刚是我太没礼貌了,靠这么近谁都会紧张吧。”
商言尘给她签完名,又虚虚地拥抱了她一下:“学业进步,天天开心。”
女孩的嘴快咧到嘴角。
见到尘尘她能不天天开心嘛。
尘尘身上的味道真的很独特,又凉又苦,像中草药,又没那么冲鼻,硬要说的话,就是秋冬时,被风吹得凉凉的青草的味道。
好想多闻闻。
忽然,她感到一股寒意,扭头看去。
刚刚对她百般警惕的男人,正望着其他方向,绷紧的下颌线透露出他的不悦。
不过他并没有阻止商言尘拥抱她。
女孩若有所思。
商言尘适时地放开她,再次祝她玩得尽兴,等她走远后,和贺徵说:“那是我的粉丝,你别这么凶。”
“我是要给你当挡箭牌的。”贺徵说,“不能让你遇到危险。”
商言尘忍不住笑了。
很浅很浅,在普通人脸上,可能根本不会被注意。
但这就是他真心的笑容,是他仅能表达的细微情感。
贺徵盯着他的笑容,移不开眼。
“不知道霍濛做了什么,怎么还有人追星追到别人生日宴上。”安静许久,他岔开话题。
“她应该本来就是被邀请来过生日的吧,寿星的朋友什么的?”
“说我什么呢?”笑吟吟的女声突兀地冒出来。
商言尘就看着一个穿着鹅黄色礼服的年轻女孩,慢慢悠悠地晃到自己面前。
每次看到她,商言尘就会想到在草地上蹦蹦跳跳的小鸟。
“说谢谢你,在我比赛时,那么支持我。”商言尘说。
霍濛嘿嘿一笑:“小事一桩。你本来就演得好,决赛可不是我一个人投票就能进的。”
她眼珠子转了转,凑到商言尘耳边,小声问:“你妹妹呢?没一起来?”
商言尘摇头,她长长地叹息,说:“最近她都不怎么和我说话,找她打游戏她也闷闷的,我还怕是你们家里出了什么事,没事吧?”
商言尘平平和和地说:“没有。”
聊了几句,霍濛眼尖地在人群里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惊呼一声,哒哒哒跑过去,抱住鹿寻烟的胳膊,大喊:“烟宝,我好想你!没有你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打游戏被坑了都没心情骂人!”
鹿寻烟轻而易举地拆穿她:“你昨天凌晨两点还游戏在线。”
霍濛继续傻笑,一点都不脸红:“你怎么知道我在线?你在意我。”
商言尘和贺徵也走过去。
鹿寻烟看到商言尘的时候,脸上是笑着的,一看到贺徵,嘴角顿时垮下来。
贺徵倒是很淡定地和她打招呼,说话间,轻轻揽住商言尘的肩膀。
鹿寻烟眼里的怒火即将冲出眼眶。
霍濛左看看右看看,冥思苦想,恍然大悟。
她悄悄问鹿寻烟:“怎么,他把你哥睡了?你这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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