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秦维桥牵着李蔓沿着街道慢慢走回酒店,她的手受风就见凉,他引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大衣外套的口袋里,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维桥,你走慢点,我刚吃饱饭,走快了肚子疼。”秦维桥步子大,李蔓有点跟不上,迈的步子急了,肚子就有些不舒服,晃着秦维桥的手让他慢点。
秦维桥转身看了眼李蔓,矮下身来,扶着她的腿弯,把人放到了背上。李蔓突然腾空有些惊慌,死死搂着他脖子,脸靠在他肩膀上,亲昵蹭了蹭。
“维桥,你真好,你说你这么个宝贝怎么就被我挖到了呢,我如果是个淘金师的话,是不是就富可敌国了?”李蔓开始幻想自己住在金条建造的豪华城堡里,每天有吃不完的美食,阅不尽的美人,痴痴笑了起来,双腿来回晃动着。
秦维桥捏了下她的小腿肚,“别乱动,小心掉下来。”
“不是还有你么?你忍心吗?”她才不怕,有他帮兜着。
“不忍心。”秦维桥叹了口气,收紧臂弯,“抱紧了!”
加速跑了几步,李蔓在他身上来回颠着,觉得还挺有意思,在他耳边吟吟笑着,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抱得更紧了,探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缩了回去,脸埋在他肩颈上猫似的蹭着。
到酒店门口的时候,秦维桥捏了下李蔓的小腿肚,声音有点怪:“蔓蔓,别招我。”
于是李蔓安分的扮演着一个已经熟睡的人,要不是背上还有重量感,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半路掉下去了。
“蔓蔓,按电梯。”
于是李蔓短暂的醒过来按了楼层,之后又睡着了。
到了门口,秦维桥颠了一下李蔓:“蔓蔓,房卡在衣服口袋里,拿出来开下门。”
于是李蔓听话的探手掏卡开门,伸手关门。
然后她就被压在沙发上接受了一番教育,末了,秦老师帮她整理好衣服狼狈地去了浴室,留下一个艳若桃李的学生春卷似地躺在沙发上痴痴傻笑。
秦维桥洗完澡出来看到李蔓还躺在沙发上,把她拉起来让她去洗漱,李蔓越过他反锁了房门,最后才放心的去洗了个澡。
李蔓吹干头发出来看到他正用电脑处理邮件,就拿着手机坐到他身边刷着网上的咨询,想着待会要怎么开口。
秦维桥处理完工作邮件看到边上的李蔓一脸心事重重,以为她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把她拉过来坐到腿上,轻声问,“怎么了,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说给我听听。还有,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嗯,上次我忘了和你说,我元旦的时候可能不在m市……”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干脆点直接说算了,“我没什么想要的,就想以后每年过生日你都能陪着我……”李蔓伸手揽住秦维桥的脖颈,眼神柔和地看着他。
秦维桥却神色一凛,音色有些紧张,紧紧搂着她的腰,她感觉快断气了,“元旦的时候你不在m市你要去哪?”
“你别紧张,是我妈妈,她上次打电话过来说想要我元旦的时候回趟家,给我过个生日,说之前是对不起我,想要弥补的。顺便和我爸爸商量离婚的事情,我没想去哪,真的。”李蔓抬手摸上他脸颊,点了一下他高挺的鼻梁,鼻尖轻轻蹭了一下。
“那么大的事,你就瞒着我。还有什么,赶紧想想,全部说出来,趁我现在心情好,过时不候。”秦维桥松了一口气,郁郁地咬了一口她鼻尖,心里有些发酸,一个小姑娘,亲眼看着自己父母的感情破裂,却还要去亲眼看着父母各奔东西,紧紧搂着她贴在自己心口处。
“还有,因为我奶奶新丧,今年妈妈会回来和我们一起守个岁,之后她会定居在新市,没什么事情不会回来了……”李蔓悄悄的蹭着秦维桥的心口,抹去溢出的泪花。
“嗯,还有么?”秦维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小孩似的。
“没有了……维桥,你怎么哄小孩似的,我已经给够自己接受的时间了,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我不怪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真的,我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李蔓的声音低极了整个人也平静极了,和上次的撕心裂肺、嚎啕大哭大相径庭,像是平静河面上静静流淌的河水,不靠近根本不知道底下有多少急流。
好在秦维桥靠得极近,他能感知到她身上散发的每一个悲伤因子,里面包裹着巨大沉痛的分量。
“蔓蔓,以前叔叔和阿姨给你的是一整份的爱意,他们陪着你一起长大,是你生命里的十分之一,你当然会不习惯突然的告别。但是现在,他们只是把这份爱意一分为二,之后还会给你更多的关怀和温暖,距离不是问题,你依然可以感受他们对你孜孜不倦的爱。而且你还有爷爷,还有我,还有你的朋友,她们都很爱你,以后还会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他们都会像我一样喜欢你,你会知道还有很多人在默默喜欢着你,大家都会一直陪着你,你早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蔓蔓,如果觉得难受就哭出来,这里只有我,没人看到。”
“有你就够了……还有,我不难受。”
“好,我理解错了,我不看,蔓蔓只是有点累,想睡觉了。”秦维桥拿起一边的毯子把她包住,现在一整个密闭的空间里只有她自己,光线全部被隔绝在外,只有鼻翼间还有熟悉的味道,她紧紧靠在他心口上,揪着他的衣服,久久不语。
秦维桥把睡着的李蔓放到床上后去浴室换了件衣服,掀开一角被子慢慢躺了上去,手臂从她脖颈下穿过把人搂住,整理了几缕调皮的发丝,掖好被角,指腹抹过眼角的一片嫣红,疼惜地在额头上印下一吻,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后背,慢慢睡着了。
李蔓睡了一觉,第二天又恢复了元气,被秦维桥长手长脚地缠着,想起身上厕所又被拉了回来,他的声音迷糊,“再睡会,还早呢。”
“可是,维桥,人有三急啊……”
于是秦维桥慢慢收回手脚,李蔓终于获得了短暂的自由。拉开一角窗帘看着外面还带着暗夜的影子,整座城市将醒未醒,她看了眼手机,六点钟,搓搓有些冰凉的胳膊,掀开被子,躺进温暖的被窝,把冷冰的手沿着秦维桥的领口探进去,摸到一手温热紧实的肌肉,还坏心眼的捏了几下。
秦维桥下巴枕在她头顶上,没说什么,温暖的手帮她搓着泛着凉意的身体。李蔓得寸进尺,又捏了几下,还亲了一口他滚动的喉结,秦维桥忍无可忍,把她作乱的手拉出来,伸手抱紧了不让她乱动,“想睡觉就老实点,不想睡觉我们就做点别的。”
“想睡觉的……”她有贼心没贼胆,感觉秦维桥有点奇怪,老老实实地缩着了,在他怀里睡了个回笼觉,秦维桥被磨得睁眼到了天明,看了一眼撩火的人,恨恨捏了下她柔软的腰肢,以后有她好受的。
秦维桥带着李蔓在y市转了两天,最后又带着李蔓转了一天影视城,还给她买了很多小玩意让她带回去。
“维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虽然我也很开心,可是你怎么跟逗孩子似的,我翻了年就28了。”李蔓看着他手上满满一袋子的小玩意,心里开心,但是得了便宜要卖乖。牵着他的手慢慢晃着,落在他身后两步,踩着他走过的地方,一步一步慢慢走着。
“你在我心里永远18岁。”把她拽上来和自己并肩,低头亲了一口额头,笑着看她。
“维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会哄女孩子开心,说,这几年哄了多少个?”李蔓一脸威严的坐地升堂。
“有你一个就够了,心只有那么点地方,腾不出地了,被你塞得满满的。你呢,这几年有没有喜欢过别的人?”
“唔,没有!”
“真的没有?”秦维桥知道李蔓怕痒,就挠她痒痒肉,看她的表情,没有才怪。
“别别别,我说,我说。”李蔓怕痒,躲着退到一株梧桐树干上,靠着树干伸手扯着他的衣角擦眼角的泪花。
“我刚去那边的时候,一点也不习惯,还很想你,有一天我路过学校篮球场的时候看到一个华裔的男孩子在打球,我觉得他很像你,不自觉就看呆了。
之后我有时间的时候就会去球场上看他打球,看他跑步时候的样子想起了你,看他伸手投篮的时候也像你,看他笑的时候我就想起你以前好像在球场上也这么笑得明烈肆意,我就更想你了,看着他就哭了起来。
可能因为我去的次数多了,他朋友注意到了我,以为我是他的某个追求者,那天看到我哭的时候他朋友就起哄他过来。他走过来递给了我一包纸,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想起一个我喜欢的人,你长得很像他,可是又不像他,他一问,我哭得更伤心了。
他也挺无奈的,忍受着路人形形色色的眼光,后来我和他说了谢谢,就没再去过那个球场,也没再见过那个男生。”
“蔓蔓,你怎么,唉,正牌的在这,以后不许乱看!不许乱认人,不然又是一朵烂桃花。”秦维桥好气又好笑,她怎么就喜欢弄这种莫名其妙的替身文学,还好没给他招来什么麻烦,不然他迟早要帮她断掉那些烂桃花。
“知道啦,我只喜欢眼前这朵悄桃花。”李蔓抬头看了一眼秦维桥,低眉拉着他衣角绕着指尖来回打转。
秦维桥看着李蔓乖顺的样子,有些心动。走近几步靠近她,抬起她的下巴,瞄准她粉嫩的唇瓣,分享了一记深吻,她被他高大紧实的身躯压在树干上,街道上是来往的车流和匆匆的行人,路过的人会好奇又兴奋地看过来,有些年轻小姑娘还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他倒是不在意,她反而有些害羞,一直在往他怀里钻,他拉开衣角把她遮住,喉结滚动,深深亲吻着这个他失而复得,苦思七年的姑娘。偶尔有几片落叶在他们之间飞扬,落在她头顶,撩过她眼睫,她眼珠翕动,抬手环住了他的脖颈,这样更好,方便他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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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桥,要是他们把拍到的照片发到网上怎么办?”李蔓事后回到酒店才想起来刚才好像有路人拍照来着,害怕又把他送上娱乐新闻。
“没事,自由恋爱,想发就发。放心,你的脸被我遮住了,看不清。”
“谁和你说这个啊,我是怕打扰到你,你不是一直很低调,不喜欢这些么,就连出了个假消息都要澄清?”李蔓看着悠闲的秦维桥有些郁闷,之前他传个绯闻都急着澄清,现在倒是没那么在乎了。
“以前是你不在,有个挡箭牌挺好的,省得一直拒绝各色示好,现在我倒是不介意坐实隐婚的传言,就看女主角乐不乐意了。”秦维桥从电脑前抬起头,看了一眼故事的女主角。
女主角闷声说自己还没有准备好,“那看来是男主角还不够深入人心,多多加油,争取早日把女主角带回家。”
李蔓攘了一下秦维桥,他拉着她笑倒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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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蔓元旦的时候回了趟家,飞机落地的时候接到了李成的电话,说自己在出口等她。
她走到出口的时候看到了李成,他穿着一件以前他教书时妈妈买给他的一件小西装,站在汹涌的人流中,看到李蔓出来了,挥手笑着让她过去,有些欣慰又心疼地拍拍她肩膀说长大了,都快比爸爸高了。
“你妈妈也快到了,我们去边上坐着等一下。”李成接过李蔓的箱子,走到一边的休息区,问她工作怎么样,还顺不顺利,有没有人欺负她,还说工作有什么搞不懂的,可以问他,虽然自己只是个老师,但是好歹也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人比较多,能帮她提供一些想法和建议。
李蔓笑着说好,久违地搂住父亲的胳膊,亲昵蹭着,李成有些不知所措,用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强忍着情绪。
父女两坐在休息区等了二十分钟,看到方南月从出口过来了,两人走过去,李成想帮她接过箱子,方南月没避过,李成一手一个箱子先走了。
李蔓抱着方南月的胳膊和她说着话,慢慢跟在李成后面。方南月看着眼前熟悉但却有些陌生的女儿,眼眶有些红,李蔓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妈妈,我没事的,我很开心你能回来。”
方南月哽咽地点点头,摸摸李蔓的头发,亲亲她的脸颊,总归还是两人对不住她。
三个人到家的时候,李蔓看到爷爷也在家,她开心地跑过去抱着老人家在他怀里撒娇。
“爷爷,你寄给我的橘子我都收到了,特别甜,我还送了些给我朋友,他们都夸您种的橘子甜呢,说您手艺好。”李爷爷之前寄给她两箱橘子,她分了半箱给李娇,又给李修永送了一袋子,拿到台里和同事分着吃,之前去找秦维桥的时候也带了过去,都说很甜,水分足。
“哦,是么,那我回头再给你多寄几箱过去,回头你再和我说说他们是怎么夸我的。爷爷年纪大了,就喜欢听人夸我。”
“行,那我回头把那些话都录下来,全部放给你听!”
老人家很高兴,给李蔓剥了个橘子。
李成去厨房做饭了,方南月走过来在李爷爷身边坐下,拿过桌上的一个橘子给老人家剥开。
“爸,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
“瞎说什么呢,是我们家对不起你,我对不起老亲家,当年我口口声声说不会让你被我家老太婆欺负的,唉,可是我没赶上你生蔓蔓的时候,让她慢待了你,亏了身子,在你心里烙下了疤。孩子,这事不怪你,是我们李家对不住你们方家,等这件事弄完了,我带着李成去给老亲家赔罪!”李爷爷拍着方南月的胳膊让她别自责,声音洪亮的说着自己要去方南月家,态度坚决。
“爸,当年的事……也不怪你,还好你后来赶了回来,不然我们母女俩也过不到今天了……”方南月忆起往昔的伤心事,悲从中来,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拭泪水。
李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行路医生,十里八乡的到处跑给人看病。那时候还没在城里买房子,就住在乡下家里,李奶奶看着方南月孕期的时候肚子大,平时又喜欢吃酸的,以为是个男孩,照顾得还挺真心实意的,父子两以为李奶奶回心转意,想起对方南月好点,也就放心忙着自己的事情。
可是那时候连着下了几天暴雪,路都被堵住了,交通也不方便,村里那时候就只有一辆拖拉机,大雪封路也走不动。李蔓又是早产,方南月生李蔓时发作得快,也没能及时送到医院,几个邻居和村医帮着接生。
因着交通不方便和几天的暴雪,李爷爷那时候被困在外地没能及时回来,李成也被困在乡下的学校里暂时回不来。李奶奶看到李蔓是个女孩子,当场就下了脸,极不情愿的收拾了东西,当着甩手掌柜。
刚开始的几天还是隔壁邻居看母女俩可怜帮着照顾的,直到俩父子回来才装模做样的慰问几句。父子俩倒是挺高兴,说女孩好,疼人贴心。
李爷爷是个笃信五行八卦,风水阴阳的人,平时村里有个什么事都会让他帮忙勘测,求个安稳。那时候想着李蔓是冬天生的孩子,命里缺木,就给取了个艹字头的蔓,希望他早产的孙女能如野草般生生不息,生命旺盛。
李蔓也确实如老人家期望的一样,这么些年来一直健健康康的,灿烂又明快地生长蔓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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