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托尼·斯塔克！你最好不要——”布鲁斯警告。
碰上抢劫现场是个意外，但托尼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袖手旁观的理由。
即使布鲁斯的态度并不赞成。
他理所当然地停了车，挽起袖子摆出战斗的姿态。
“喂！住手！”托尼大声说。
‘砰！’
“这里可没有你的钢铁盔甲。”拳头揍上后脑勺的声音里，布鲁斯补上了后半句话。
罪犯们本能快过理智地把武器挥向意外闯入者。
托尼低头弯腰避开对面扫来的铁棍，一边在脑子里回应布鲁斯，“即使没有盔甲，我也是受过格斗训练的！”
没有哥谭人不熟悉布鲁斯·韦恩的脸。托尼的出现打断了这群抢劫犯的行动，却明显让他们更兴奋了——是出门捡到大肥羊的那种兴奋。
“我事先警告你们，”托尼闪过几个拳头，“放弃反抗！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布鲁斯在他脑子里：“我说了不要冲上去，手机的一号快捷键保存的就是警察局戈登局长的电话！”
抢劫犯的领头大笑：“谁不知道韦恩根本不喜欢带保镖——”
托尼一脚踹上对方的膝盖。
男人吃痛，打出来的拳头顿时没了力气。托尼反手拽着他的胳膊一绕一带，借力把人甩出去，从上方砸在另一个看起来稍微瘦弱的罪犯脑门上。
‘噗通’一声沉闷的碰撞。
瘦弱的那人被猝不及防的重量压得一个趄趔摔在地上。
“你该减肥了，朋友！”托尼大声嘲笑，“杀伤力惊人啊——”
他说着，一边薅住面前罪犯的头发，揪住他的后脑勺往下按，一边提膝上顶。‘咔擦’，鼻梁被撞断的声音。
牙酸地咧了咧嘴。
托尼下意识收了点力气，把人丢在一边：“抱歉，我会负责医药费。”
他的停顿招来了两个以为有机可乘的拳头。托尼熟练地侧身，反绕，过肩摔，顺便回复了一下建议他给警察局长打电话的布鲁斯：“别担心！我能解决！然后会叫你的警察朋友来解决后续问题！”
看着托尼确实有能力在打斗中占上风，布鲁斯没有继续阻止，只是仍然不太赞成托尼热血上头直接冲出去的行为：“这不是你的身体，你也没有用我的身体进行过任何训练，这样太冒险。”
两句对话的时间，托尼再次撂倒一个抢劫犯。
“我摸过你的肌肉！”托尼说，“撑得住这种程度的打架！”
“……”
“比我原来的那些肌肉还要强点呢。”布鲁斯听见托尼很小声补了一句。
“……”布鲁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默默观察战局。
大概正是因为不习惯用布鲁斯的身体进行战斗，虽然托尼和罪犯打斗的架势干脆利落，没一会儿就放倒了好几个。但除了最开始他以为布鲁斯肌肉力量不够，特意加重了打击力道的几个倒霉蛋，后续被击倒的人没一会儿又能爬起来继续攻击托尼。
“你得下手狠一点！”布鲁斯，“我付得起医药费！”
托尼正在适应布鲁斯这具身体的力量，下手明显越发精准：“没必要，只要打倒他们，然后送去警察局——”
“别傻了，这是哥谭！不是你的和平纽约！”布鲁斯打断他，“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很快就能继续自由自在地回到接头流窜！”
“和平纽约？”托尼嗤笑，不过下手确实重了一些，“话说回来，你的紧急通讯录第一位居然是警察局长？”
——这是被抢劫了多少次？还是用钞能力得到的？
“这是哥谭，为了安全。”布鲁斯回应，“不然呢？”
“好吧，事实上你有肌肉，力量相当不俗……而且你也能请一些保镖。”托尼说，“我觉得，至少比警察局长的号码更有震慑力？”他觉得把戈登的电话当撒手锏的布鲁斯多少有点傻。
不过，算了，布鲁斯·韦恩本来就是草包花花公子。
托尼一点也不怀疑，布鲁斯身上这些肌肉有没有真正参加过战斗——答案必然是没有。
托尼觉得自己不能对布鲁斯要求过高。
宽容点儿，托尼·斯塔克。他对自己说，一边迅速地转身擒住对着他后脑勺呼啸而来的钢筋。
转身，锁定目标。
托尼感到钢筋上在掌心摩擦带来的灼热。他攥紧这根武器，双手交错间使了个巧劲，将整根钢筋从敌人手里错了出来。
不粗但是相当沉重的钢筋下扫，正中膝盖下方。而托尼在吃痛的闷哼声中趁机蹂身而上。布鲁斯素质优秀的身体在跃出时自然地伸展，稳定，然后爆发。像是某种矫捷的大型肉食动物一样凶狠地把人扑在了地上，比托尼自己打架的时候还要轻捷许多。
不过这时候托尼也没有心思关注这个。
他摁住敌人，扣着他的脑袋狠狠往地面一磕！
“最后一个！”
男人从七扭八歪的人群中站起来，呼吸平稳，目光镇定。
劫犯们在地上躺成一片，□□、扭动，目光时不时在托尼脸上扫过。
托尼能感觉到他们眼神里轻微的忌惮。
他知道，这群人里有那么一两个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只是由于遇到了更强大的敌人，才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滚在地上示弱。
托尼不在乎他们怎么想，总之这些人看起来都已经不敢反抗了。
他转身去布鲁斯的跑车里取手机。
“小心！”布鲁斯在他脑子里提高声音警告，“他们有木仓！”
托尼以为已经获得了胜利，布鲁斯却不觉得。
他一直警惕地关注那群被击倒的罪犯，对方也确实没有辜负布鲁斯对哥谭罪犯的了解。
托尼反应迅速，飞身窜进敞篷的跑车里蜷住，反手拉着车门掩护自己：“什么情况——你们哥谭大白天就能持木仓抢劫的吗？！”
“这是哥谭！”布鲁斯没好气地回他，“我告诉过你，直接给戈登打电话！他知道该怎么解决。”
“我对哥谭警局的能力表示怀疑。”托尼耸肩，“鉴于，好吧，你们大白天都有人在街上抢劫，还带着木仓。”
他看着那个持木仓的家伙越走越近，心底默默计算着射击的间隙。
“3、2、1——”托尼一窜而出，抓住对方的脑袋往布鲁斯的豪车上狠狠一磕，动作迅速地盘走了他手里的木仓。
“谢天谢地，我在这方面还算是有点微薄的经验。”他耸耸肩，嫌弃地eww了一声，“他刚才笑得像个被一亿美金砸到脑门的傻子。”
托尼转身去搜查剩下的那群罪犯。
布鲁斯在他脑子里：“这是哥谭，你最好照我说的做。”
“如果你给戈登打电话，警局就在不远处，他很快就能赶过来——在那群人还没结束的时候。”他语气显然不好。
托尼只当亿万富翁受到了惊吓，随口安抚：“放松，现在不也完美收场了吗？”
“你总不能指望我眼睁睁旁观犯罪，”他说，“我可是钢铁侠。”
布鲁斯憋气。
不说还好，这句话一出，某位蝙蝠侠顿时有了一种被人窜入领地的不爽。
两人沉默着等戈登带人来。
如布鲁斯所说，戈登来得很快。
这多少缓解了一点托尼对□□p的不信任感——尽管他仍然怀疑其中多少和布鲁斯的钞能力有点关系。
毕竟……在离警局不超过一公里的范围都有人会大白天抢劫。
啊对，还带了木仓。
既然警察到了，剩下的事情和托尼就没有太大关系了。他双手环胸，远远看着几个警察忙忙碌碌，将所有抢劫犯搜身，铐好，一个一个塞进警车。
“还在生气？”
托尼靠在车门上，和脑子里沉默了一段时间的布鲁斯对话。
“没生气。”布鲁斯按捺住属于蝙蝠侠的不爽。
他指出：“你一开始就应该听我的。”
托尼心虚地漂移眼神，挪了挪站位，挡住布鲁斯的豪华超跑上面那个……被脑袋撞出来的坑。
“你们哥谭的罪犯，呃，有点超出预料。”托尼说，悄悄用手指在背后摸摸无辜受伤的车，“下次一定听你的。”
“这是哥谭！”不是纽约！更不是托尼那个世界的纽约！
“下次一定！”
——放屁！托尼·斯塔克下次能听话，他就跟他姓！
彼时，布鲁斯还不知道托尼心里正在发酵的‘钢铁侠拯救哥谭计划’正在这件意外的滋养下越发膨胀。
两人短暂地终止了对话，看着警察们收拾好这群罪犯，然后一位留着胡子的男性警官向他走过来。
托尼：“这是戈登？”
他挑剔地打量对方。
戈登目光坚定，即使面对的是他——aka布鲁斯·韦恩，哥谭第一有钱人的时候也不见谄媚逢迎，倒像是见到一个普通的老朋友。
这不像是个尸位素餐的家伙，托尼稍微有了点改观。
尽管在离警局不超过一公里的范围都有人白天抢劫。
——带着木仓。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
“他是位好警察。”布鲁斯像是能看透他在想什么。
“下午好，韦恩先生。”戈登说，平静得像是对待一个略微熟悉的普通朋友，“感谢你的见义勇为。”
“是他们太嚣张了。我只是下班……开车路过这里就看见他们在抢劫，就在街口。”托尼忍不住说，“这里离□□p可不到一公里！”他还是没憋住强调了一下。
“甚至有木仓！”
“我很惭愧。”戈登神色严峻，承诺道，“我会跟进这件事的详细情况。”
托尼看着他。
就算没有布鲁斯的强调，他也看出戈登是位不错的警察。这让托尼憋着的不满无法继续爆发出来。
他沉闷又僵硬地对戈登点了下头，想了想：“如果他们要求赔偿医药费，联系韦恩集团。”
托尼准备离开了。
“韦恩先生。”戈登叫住他。警察局长锐利的目光凝视着托尼的眼睛，像是在确认什么，“哥谭最近不太和平，你注意安全。尤其是晚上。要小心。”
托尼愣了一下：“我知道了。”
他想了想，补充道：“谢谢你。”
托尼开着布鲁斯多了一个坑印的跑车回到韦恩庄园。
一路无话。
虽然已经通过各种新闻看出哥谭的治安大概率堪忧，但了解和真正亲身体会往往是两回事。
托尼做不到袖手旁观。
对！他只是过客，他来自异世界。哥谭这些破事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甚至他现在用的身体都是属于布鲁斯的……
他有理由放任不管。
——他就是做不到！
“布鲁斯，”托尼停车。他的眼睛盯着方向盘，像是在跟空气中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搏斗，“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
托尼：“你知道，我是钢铁侠。也许哥谭会需要……一个钢铁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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