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情绪,他话锋一转,问我为何还要回来。
我还的确说不清楚,但是,我坚定地告诉他:
“听了你的这些话,我决定要帮你,一起干掉那个老邪魔。尽管我连元窍都还没打开,但老天爷偏偏让我摊上这事,正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想也是有什么作用能发挥的吧。”
“哈哈哈哈,”闻言,他却大笑了起来,“臭小子,你的作用昨晚就已经发挥了。还记得你那本《新:花瓶梅》吧,借了你一页,我已经有了请动大秦山里另一位隐世高人的资本,如若他答应参战,只怕我们胜利的把握至少有了七成。”
我愣了愣,那天到底是哪个偷窥狂掉落的,一页小黄书的威能竟都能如此恐怖如斯。如此留着也不知是福是祸。我掏出书来,大义诚恳道:
“你要是愿意,可以把整本书都拿给你说的那个人,这样他就肯定会帮你们的吧。”没想到我刚递出书去,他就一巴掌嫌弃地给我打了回来:
“正所谓出门在外财不外露,还敢在我这个土匪面前拿出来。好好收着你的小黄书,一页便足以吊起那老色鬼的胃口了,否则飞鸟尽弹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整本送给他不还立刻把我给杀人越货了?”
“你真的要自愿担当祭品?”等我收好书,他问我。“当然了,”我说。“那你小子这身装扮,难道还想搞什么色诱?”——他说了句差点令我吐血的老实话。
“当然当然,有何不妥?你不觉得这样打扮很能吸引人眼球吗?你看啊,苗条的女孩子,脸又这么好看,衣服也这么奇特漂亮,扎人堆里不引起那邪老魔的兴趣才怪。兴许我还有机会捅他一个窟窿呢,那你都用不着出场了。”
“这倒也是,不过细看之下,你小子装起女人来,倒还真是有模有样,细节之处可圈可点。既然你一意孤行,又有资本,但愿真能吸引到邪老道的注意,关键时刻没准还能帮上我们什么。不过在此之前,你可不要因为男儿身被识破而落得和其它祭品一样尸骨无存的下场。”
原谅我,实在是不厚道但礼貌性地笑了。我挺起胸膛,对这个偏偏在男女识别上有着严重障碍的青年发誓道:“请大哥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坚决不让人发觉是男儿身!为除恶大业尽一份绵薄之力!”
梁林则鸣挎起长刀,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大哥我很满意!差不多是时候了,我就先回去一步。他们估计也快回来了,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我会在暗中保护你的。”
语罢,他朝着树林外山寨走去,正当我盯着他孤傲的背影思他究竟是怎样个人时,他却蓦然回过身来,撩人一笑,问道:“还不知小弟尊姓大名?”
怕他听不明白,我还加大了嗓门回道:“耿直的耿,快乐的乐!”“耿乐?”他品味着点点头——“好名字,人如其名!”
当一个人渐静下来,我开始一场自我斗争的盛宴。
发现自从离开了江南城,遇到的事是愈加古怪离奇了,好在都是有惊无险,总体来说也收获颇多。但这次顺着天意卷进大秦山邪老道的事件,我的危险预警天性可是隐隐在眉心跳动。
两耳不闻窗外事吧,又是在违逆自己的心声,这是我断难接受的。东州主线,闯荡历练,间接修仙,只能是顺从这样子的人生安排了。
在原地思想总结了近半个时辰,终是听到小路上有动静。我赶忙站起来,从树后探出脑袋张望。“那就是梁林则鸣的父亲?”昨晚也没去认真观察,离得也远,如今仔细一看,发现这对父子真是百分百粘贴复制。
这位不怒自威的卷毛狮王单手握着开山斧,走在队伍前面,二十来人的队伍延伸,后面还牵着一匹枣红马,两个土匪又用那熟悉的渔网装人法挑着一个红衣男子摇晃摆步。
这就是太虚兄说的被抓来做童男的倒霉蛋吗……
还听他在渔网里拼命挣扎吆喝:“你们这群畜牲,还我未婚妻来!埋伏,还群殴!算什么梁山好汉!放开我!可恶,早上的糊辣汤都快被你们晃出来了!”
这倒是个血性的男子,不过此时可没闲心管他。
怎么办,卷发哥的父亲卷毛狮王怎么看都觉得惹不起,还会如太虚兄所说,说什么会欣赏我舍己为人的勇气?我还是应当珍惜自己的生命吧?正当我犹豫不决,山寨的大门应声而开,眼看他们就要进去山寨,管他的,我豁出去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本姑此去必复还!“诸位好汉请留步!”
卷毛狮王人高马大,看我小跑而来,静观其变。其余土匪还没晃过神来,愣在原地全不知所以盯着我。一个恶狠狠的刀疤男站前一步,斥道:“哪里来的小女娃,一身奇装异服,活腻了不成!”
“哼,放肆!”强装淡定,拿出江南城里欺负小朋友五年的本事,我反斥道,“小小打杂,也配与老娘对话,闪一边玩泥巴去,你们老大是谁,叫他出来!”
刀疤男怒不可遏,当即要来砍我。还好被卷毛狮王一声喝退。他展出些笑容,问我道:“不知小姑娘何方神圣,孤身一人来我这山寨,又所为何事?”
“那我就实不相瞒的说了,你们不是还差个童女吗?我就是来当你们祭品的。”闻言,所有人呆滞半秒,而后竟哄笑起来,狮王错愕之后亦是忍俊不禁。“小小年纪,真是令人钦佩。既然如此,刀疤,就遂了她的遗愿,五花大绑起来吧。”
“哈?”登时我就傻眼了,“既然钦佩,还绑什么?我可是来帮你们的哎!起码要好酒好菜相待吧……可恶!忘恩负义,弄疼我手了!你们这群土匪!”
“小姑娘,你自己都说了,我们是土匪,土匪你懂什么意思吧?干这么多年土匪,像你这种奇葩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就这样,刀疤男三下五除二就把我捆了起来,带到队伍后面。临走前还不忘好好鄙夷我两眼。“年轻青青,花容月貌的,没想到脑袋居然不好使,可惜了……”
——张太虚!……你欺我年幼单纯无知!欺我太甚!
就这样,我又躺在了老地方。红衣青年则被关在徐天娇的笼子里。刚进山寨时梁林则鸣有出来迎接队伍归来,看到我被绑着扭送进牢笼里,却只是投来了几分随意打量的目光。
“喂,这位一脸生无可恋就地躺尸的姑娘,你可见到过一个和你一般大小,貌美如花的女该?她温柔如水,眼睛大大的,说话嗲嗲的,心地善良又勇敢,上身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薄衫。”
后面那牢里,红衣青年扒在笼边,正跟我说话。我扭过头看去,只见他一脸期待兴奋之色,完全没有身陷囚笼失去自由的觉悟。
我当然要先为他感到悲哀,之后才想起他刚说的话来。他这描述的不正是徐天娇吗,刚才在寨门外,还隐隐有听见他说什么未婚妻,莫非……
“不好意思,我可从来没见过。不过,我怎么感觉你这黑面小哥倒是有点眼熟,以前有见过吗?”
“啊,你这么一说,似乎,我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真的有这种印象……罢了!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红衣青年顿时露出羞愧神色,他立时愤怒上涌,冲着寨子里所有人咆哮:
“天娇你在哪儿!你们这群畜牲,还我妻子!还我天娇!她要有三长两短你们都得偿命!”
这嗓门,这歇斯底里……我的天,真是个世间难得的情种,无须质疑,他也真不知道危险与死亡为何物。刀疤男正和卷毛狮王几人一起坐在空地酒桌上喝酒,暴躁得操起刀就怒气冲冲地奔了过来。而在空地另一边,梁林则鸣见状,看了我眼,亦跟随在刀疤身后。
“你小子写信塞茅坑——想死呢?!一路上就吵个不停,嫌没被打够是吧?爷现在就把你拉出来好好玩玩!”刀疤说着就找梁林则鸣要钥匙,红衣青年毫不示弱,怒不可遏:
“我知道是你们劫走的她!快说,到底把她藏到哪里去了!趁着我家里派来的人还没找到你们,放她出来还可饶你们一命,否则到时候踏平山寨尸骨无存,可别怪我韩栋元没给你们活路!”
刀疤闻言,笑道:“哈哈,哪个被抓来的不说自己是这家的少爷那家的公子?十几年来可有人来救?有枯骨上人坐镇在此,就算是修仙世家,谁又敢进大秦山放肆?鸣子,把钥匙给我,不把这小子拉出来打个半死,今晚上打飞机都别想安静!”
梁林则鸣闻言,暗中却瞥了我一眼,和昨日一样,整个人冷冰冰地道:“二叔,这种事岂能劳烦你亲自动手,你打人从来没有个轻重,要打得太过了,后天带着个半死不活的祭品去,四天王那边也不好交代。这样,你回去和父亲他们喝酒吧,我在这儿看着,他再要闹事我就去茅厕里挑一桶粪水来,他叫一次我泼一次。”
“好主意!不过,你小子难得一口气跟二叔说这么多话,起码有以往一个月的量了吧?”刀疤男意外不已,但也不再坚持,“那少爷你就在这儿看着吧,他一开口你就泼他,满嘴粪我看他还闹不?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小媳妇儿,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等刀疤走远了去,红衣青年这才无力坐下,垂头丧气。我示意一旁的梁林则鸣,他心神领会,当下跟这叫韩栋元的小哥冷冷警告:
“你小子也不要让我难堪,实话跟你说,你那小娘子昨晚就被人给救出去了,至于是谁,我只能告诉你是个清秀的男子。所以你现在最好还是多关心下你自己吧。”
“此——此话当真?!”
韩栋元听完,简直是弹射起来的。梁林则鸣还是死神附体,告诉他:“我有骗死人的必要吗?还是你真想让我去挑粪。”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韩栋元终于释怀安静了,可高兴了没多久,他却盘坐下来,质问梁林则鸣是不是在哄骗他。
这个时候,自然得我出马,做点弥补性助攻了!
“韩兄,他倒真没骗你!我才想起来,今上午有在山里碰到一男一女,携手在林间漫步穿行,那女的就和你刚说的一模一样,男的呢当真是风流倜傥,世间难得,二人腰间还各自戴有半块双鱼玉佩。看他们有说有笑,亲亲我我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对游山玩水的新婚夫妻呢!原来是你未婚妻呀!”
咔擦……韩栋元全身都石化了,脸色惨白到了极点。
“砰!~砰~砰砰砰砰~砰!”
骤然,我刚说完话,艳阳高照,头顶竟瞬间炸响了七八道晴天霹雳。随之而来耳膜破裂,空气甚至大地都在震颤。山寨里所有人都被吓呆了,全都惊恐抬头仰望天空。只见几十上百米之上,一团团黑色烟雾突兀地开花在蔚蓝如洗的高空中。
我回过神来,梁林则鸣也看着我,他的耳朵还流着鲜血,我摸了一把自己湿润的耳廓,手上猩红一片。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想起了什么似的,再看向韩栋元。他却不知何时倒在了笼里,脸埋在土地上,整个人僵死般一动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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