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他突然之间就想明白了唐思鹤为什么会来单独找他,唐思鹤或许怕萧晚再次受伤害是真,但他不想因为萧晚直接了当的去破坏他和白漠云二十多年的交情也是真,所以唐思鹤是想借自己的手,救萧晚的命,保他和白漠云的关系。唐思鹤把什么都算到了,所以才会来找他说那么一番反话来激他,但现在这个当下,他顾时并不想去当他唐思鹤的那一把枪使唤,他突然想赌一把,想赌如果他无动于衷,他唐思鹤会不会去为了萧晚而跟白漠云博弈,如果他会,他必然也不会坐视不理,定会为唐思鹤推波助澜一把,但今后他和萧晚又该如何处之?如果唐思鹤不会去博弈,他必定也不会坐视不理。
唐思鹤从顾时家里出来,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自己这么做又算什么?就像顾时问他的一样,自己如今是以什么身份去说这些话的,唐思鹤突然觉得是时候该好好的跟白漠云约的喝一次酒了。
唐思鹤会所内
“怎么突然想起约我喝酒了,鹤哥你可是好久没有张罗主动做东约酒了。”白漠云转着酒杯,微笑说着。
“是啊,我们太久没有一起好好聚了,别说是喝酒了,从四年前清墨退出,去年小溪退隐,连着好几年人都凑不齐了。”唐思鹤感慨。
“这么一说还真是,就剩下我们几个了,好像平时也都是各忙各的,来往的淡了许多。”白漠云眼底有一抹说不出的情绪。
“漠云,这么多年,我们从刚一出道到现在,从清墨到老隋,还有小溪,你到底最爱她们谁?”唐思鹤装作不经意问出了自己心里一直最想问的问题。
“这个问题,太深了,那你觉得她们又都真的爱过我吗?不止她们,包括晓慈和曾晨其实都是一样,我和老隋一败涂地的婚姻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人的过日子,她却一直听她姐的,最后到头来图的不过是我这些年的身家财产,清墨和小溪,又能说什么呢?你觉得她们是爱吗?只不过是不甘心,晓慈和曾晨无非是为了找一个稳健的靠山,才会跟我在一起,其实她们的心里想什么,那点为自己盘算打量的心思我都知道,只不过人终究是怕寂寞的,过来过去有些人有些感情,时间久了自己便也信以为真了。”白漠云深深地叹着气,有些落寞,有些无奈。
“那萧晚呢?”唐思鹤没由的来了一句。
在听到萧晚的名字后,白漠云明显的顿了一下。
“萧晚只不过是朋友家里推过来让我帮忙照拂的小朋友罢了。”白漠云说的不着痕迹。
“可是你真的有把她当小朋友吗?你敢说她在你心里没有那么一点不同吗?”唐思鹤反问。
“鹤哥,你喝多了。”白漠云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回避和转移。
“我没喝多,她还是不一样的对吧。”唐思鹤定睛看着白漠云。
“鹤哥今天好像有点不太一样。”白漠云给唐思鹤把酒倒上。
“这么多年,你说一句实实在在的话能怎样?”唐思鹤借着酒意,情绪逐渐起来。
“鹤哥今天看来不是诚心约我来喝酒的,我还有事先走了。”白漠云刚说完,林霏末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看了眼手机准备起身离开。
唐思鹤在余光瞥见白漠云手机上林霏末的来电,他就抑制不住的火气上涌。
“就在这接,白漠云你真的够狠。”唐思鹤拦住了正要起身离开的白漠云。
“鹤哥,注意影响,别失了分寸。”白漠云拉开了唐思鹤。
“白漠云,你他妈是不是个人,萧晚是你一手捧起来的,你现在就准备这么毁了她吗?你是看她五年前和前段时间被折磨的还不够吗?你真的也下的去手。”唐思鹤冲着白漠云吼着。
“鹤哥,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萧晚她自己不争气,爱了不该爱的人。”白漠云的眼里早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
“婚姻感情,从来都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她爱跟谁在一起跟谁在一起,什么叫爱了不该爱的人?什么人又是她该爱的?你吗?白漠云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的心,你别忘了你岁数跟萧覃一样大!”唐思鹤彻底被白漠云的话激怒。
“鹤哥真的越说越离谱了,萧晚是我看着在这圈子里长大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够下半生有一个好的归宿,林霏末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鹤哥怕不是自己得不到也见不得别人好吧。”白漠云说的极尽讽刺。
“白漠云,我警告你有我在你还别想动她一根手指。”唐思鹤气不过上前一把拽住了白漠云的衬衣领子。
“我们鹤哥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痴情种了,当年鹤哥可不是这么对卓晴的,常言道虎毒还不食子呢,鹤哥以前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下得去手的人,如今怎么竟然会对两旁外人不如的人大动肝火了。”白漠云想要扯下唐思鹤揪着他衬衣领子的手。
“白漠云,人在做天在看,我承认我唐思鹤缺德事没少做,但你的手这么多年又比我干净到哪去?你真的以为你就能笑到最后吗?白漠云你记着,我们做过的事,逃得过大众的眼睛,逃得过世人的眼睛,但逃不过老天爷的眼睛,这一生,我们终究有一日会逃不过,谁都别去存在任何侥幸,我们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们做过的恶,造下的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唐思鹤看着白漠云说完,松开了拽着他衣领的手。
“鹤哥,如今没必要把自己摘的这么干净,要怪你也就只能怪自己,别忘了是你最先和萧晚在一起的,也是你带着她毫不避讳的见了那么多我们做的恶。你不跟她在一起,不那么毫无保留的信任,她也就不至于去受那莫须有的罪了。”白漠云眼神变得无比冰冷。
“白漠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难道不是因为心中有鬼,才那么怕萧晚说出去什么吗?我们那些烂事她要是有心,你以为你今天还能站在这里吗?你恨她也好,想毁了她也好我,这么多年你真的曾看清楚过自己的心吗?你到底是因为单纯的害怕萧晚把那些事全说出去你的一切毁于一旦,还是害怕自己内心真正的私心而让你无法接受,我劝你凡事三思后行,别最后追悔莫及。”
这一夜,对白漠云和唐思鹤而言都是不眠的夜。
唐思鹤最后的那一席话,像是无数只蚂蚁,不停的啃噬,吞并着白漠云的四肢百骸。这一夜,白漠云的脑海里不停的循环放着这些年来跟他在一起过的每一个人,不停的循环着他做过所有的恶,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他一直都是那个在大银幕前,永远如月般皎洁的一个人,他戴着那张几十年如一日的温润面具,愚弄了无数世人,所有人提起他白漠云都如同圣人般高洁,挑不出一丝的差错,面具戴的时间久了,久到他自己都已经快要相信他白漠云一直就是这样完美无缺的一个人,一直到萧晚的出现,彻底把他这么多年来苦心孤诣所营造的一切祥和假象,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揉成粉齑。;
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无法再面对萧晚,萧晚就仿佛是一面镜子,只要他一见到她,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想起自己面具之下那张有着凡尘俗世一切人所拥有的丑陋的一切的可憎面目。他对欲望有着无穷无尽的追求,他对金钱名利的无尽渴求与贪婪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曾被萧晚清清楚楚的撞见在眼底。其实他一直以来都是恨唐思鹤的,如果他没有对萧晚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没有和萧晚在一起,把她毫不避讳的领进他们那不为人知的世界,萧晚也就不会亲眼所见那些她本不该见到的一切。他不是没有想过让萧晚彻底的臣服于自己,所以那些年才会不遗余力的去捧她,但他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的是萧晚的不屑一顾和与众不同,他唯一错就错在了把萧晚和他曾经的那些女人归为了一类。
时至今日,他白漠云已经走过半生,从未有过任何污点和披露的人,万不能让他自己毁在了萧晚手里。或许萧晚从未想要过去针对他什么,但奈何他天生就是属曹操的性格,他宁可错杀,不能错放,也不能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翻车和掉进万丈深渊的可能性,所以他只能亲手去毁了萧晚,萧晚只有疯了,他的心才能彻底踏实下来。这样日后就算从萧晚嘴里说出来什么,他也没什么可怕的,因为疯子说的话,当不得真。
唐思鹤一个人翻着以前的旧相册,里面有他们那个小团体的很多合照,也有不少他和萧晚的合照。眼泪顺着他的眼角不知不觉的就流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是因为触景伤怀还是因为如今的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仔细想想白漠云也未曾说错,他和萧晚短暂在一起的时间里,他带她去了太多地方,见了太多他们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他一开始并没有想那么多,但却不知是无形中给萧晚埋下的致命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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