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杏摸透了文寻燃是嘴硬心软，也尝到了逗他的乐趣，期待这样的事情可以再多点。
而停靠在原地一直没走的曹言之也看到了这一幕，看他们互相说笑，江杏带着原来对他的笑意，对他的态度去对文寻燃。
眸光黯淡下来，挪了把车头，离开。
文寻燃还是气不过，小跑追上江杏，扯过她的手：“不是，江杏……”
他的话随着吐出的气一起散出，冷哼着：“坐他的车回来你就那么开心？”
江杏被问住，一愣。
想起来刚刚她那样开心，的确很让人误会。同样也抓住了文寻燃的小尾巴：“怎么，你一直在注意着我啊？”
文寻燃：“……”
他被气得不行，甩开她准备离开。
江杏赶紧抓住他的手，凑上前去：“哎呀，怎么急了啊？”
她的语气有些欠揍，但是接下来，她一脸认真地对文寻燃说：“不是因为坐他的车，是因为刚刚想起来你了。”
“想起来我什么？”
一看抓住了他的好奇心，江杏也没接着藏下去，大方和他说：“他的车子后座没有小垫儿，硌得我有点疼，就想起来你了，觉得还是文寻燃的车坐着舒服。”
文寻燃下巴紧绷着，眸睫颤动了下：“知道就好。”
江杏弯腰笑个不停，但又没敢太肆意，赶忙推搡着文寻燃回去：“赶紧走赶紧走，舍不得我就明天早上等我。”
“不会等你的。”生硬的五个字在此刻显得温和，江杏并没有被刺到，还感觉增添了几分甜蜜。
-
隔天一早，江杏准备把手机关机。
发呆的同时，弹出来一条消息，是曹言之发来的：【你早上怎么走，我送你吧。】
江杏倒吸一口气，飞速打字：【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挺方便的，不用麻烦你了。】
她可不想遇见修罗场，昨晚还喊着让文寻燃等她，今天早上再遇上曹言之，那文寻燃恐怕会气死吧。
最好不要碰见曹言之。
江杏想着，手上加快了速度，跑下楼。
文寻燃果然在楼下等着她，半倚在车座上，晨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携着刺骨的凉意拍在脸颊上。
江杏跑得有些快，和凉风迎面对抗，不得不用温热的掌心护着脸颊。
“冷？”文寻燃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递给她一包未拆封的暖宝宝。
江杏接过小心撕开，点了点头：“跑太快了，冷风刺得有点凉。”
握着车头的手一紧，青筋滚动两下，文寻燃询问她：“那要不，坐公交车吧？”
江杏实在是冷，这时候她才不愿意追求浪漫，她需要温度：“行，走，公交车！”
下意识地拉住文寻燃的手，往车站跑去。
文寻燃也早已形成习惯，任由她拉着自己。
每次一醒来，江杏都有些迷糊，这次被文寻燃喊醒后，她甚至又想趴他身上再睡一会儿，但是理智占领上风。
所以她搂着文寻燃的书包坐在小桌前，等他买饭的同时，又睡着了。
曹言之把自行车停靠在一旁，看见江杏在早餐店门口睡得不省人事，加快了速度，打算去喊醒她。
刚把车子锁上，他就看到文寻燃去喊江杏。
男孩轻俯下身，动作轻柔，拍醒了她：“起来了，在早餐店门口还能睡着。”
江杏猛地一抬头，眼前模糊一片，缓了好久才丢掉刚醒来的朦胧感。
文寻燃细心地把早餐全部摆放好在她眼前，又从她怀里抽出来一个书包，这才让曹言之注意到，江杏怀里抱着两个书包。
想起出门前的那一条消息，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说自己很方便，但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人来的。
“你天天怎么睡不够一样？”文寻燃问面前狼吞虎咽的江杏，没眼看。
江杏：“谁家高中生能睡饱觉，反正我不能。”
她的歪理总是很多，惹得文寻燃一阵发笑。
帮她剥好了茶叶蛋，放在她手里：“给你剥好了，下次自己剥。”
江杏吞下一口汤：“哎呀，有你不就行了嘛。”
“以后也不一定有我。”文寻燃低头自言自语道，声音很小，小到他自己都听得模糊，却被江杏捕捉到了。
不能表现出来自己听到了，江杏只好往胃里再灌上一口滚烫的汤，咽下那份酸涩。
“你说什么？”意思一下，她还是需要问的。
果真，文寻燃没有再说第二次，他摇头：“没什么。”
他总是这样说，江杏都已经记住了。
往往文寻燃这么说话，都是有意瞒着她的，她下次要更注意才是。
曹言之红着眼看着两人吃饱喝足离开了早餐摊，才终于想起来要去买早饭。
江杏垂着脑袋，回了班级里。
里面又是一阵吵闹声，一听就是何娇的。
她慢悠悠地坐在自己位置上整理书桌，一晚上没在教室，桌子上有点浮灰。
从包里抽出来一张湿纸巾大概擦了一下，整张纸巾黑的不成样子，江杏忍着恶心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何娇看她到后面扔垃圾才注意到江杏来了，喊住她：“你来了也不说话，心情不好？”
“没有。”觉得相似，江杏想起来自己平时这样问文寻燃时，对方也是这么回答的。
她是出于什么心理呢？
不想废太多话讲自己的事情，也不想让人担心，觉得她可怜。
文寻燃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江杏不知道，她琢磨不透文寻燃的心思。
何娇没再多问她，跟她笑着讲刚刚大笑的事情：“昨晚苏徐康干了一件事，能让我笑死。”
“他又干了什么事，能比之前还缺德？”
何娇：“昨晚我和他约着打游戏，但是我妈管我比较严，我在她面前不敢打。”
何娇：“然后昨晚，苏徐康找我打游戏，我说我妈在我旁边呢，然后你猜苏徐康说了句什么？”
江杏：“什么？”
何娇模仿起苏徐康的姿态，声音端起来：“啊，那阿姨要一起来吗？”
江杏：“……”
沉默两秒，再次发出一声爆笑：“苏徐康啊，你这件事够我笑一辈子的。”
“那阿姨要一起来吗？”江杏模仿着，笑声不减，和何娇分析着，“起码苏徐康还很礼貌，他还称了声阿姨。”
苏徐康气结，扔给了江杏一块巧克力，利嘴不减：“好了你俩，本来何娇都笑我好一会儿了，你来了她又说一遍。”
谁能想到，这一句话引起了闺蜜俩的“纠纷”。
江杏给何娇锁喉：“何同学，为什么在我没来的时候，就先说一遍，你第一个分享的人不该是我吗？”
“某人进教室了也不知道跟我搭话，我差点以为你没来呢。”何娇也不饶人。
取而代之的是悲痛的表情，江杏痛苦捂胸口：“那不应该是你不在意我吗，还能怪到我头上？”
文寻燃说她戏精，也真的是没说错。
“战争”被刚来的曹言之打破了。
他面色不太好，额角沁着汗珠，刚吃完饭就立刻跑上来，的确会燥热。
没急着放下书包，曹言之面对着江杏，流露出不易发觉的苦笑：“你今天，不是自己来的，对吗？”
江杏还疑惑着，她想一路上应该没遇见曹言之吧，为什么他会这么问。
没等江杏回答，苏徐康先接上话：“肯定不是啊，江杏每天都跟文哥一起来学校，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最后不忘补上一刀：“你是新生，现在知道也不晚。”
曹言之不愿意听苏徐康的说辞，而是把目光落在江杏脸边，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江杏没藏着掖着，大胆承认：“对，我是和文寻燃一起来的。”
同样，她认为没什么好藏起来的，她没有什么担心的。
“你和他关系很好是吗？”曹言之没有就此罢休，继续问下去。
这下不止苏徐康接话了，何娇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下意识回答他：“是啊。”
两人的声音中掺着江杏不大不小的细声，相对来说，她回答得更温和。
苏徐康和何娇觉得曹言之在说废话，语气也重了很多。
“关系不好的话，江杏怎么会跟他天天一起上下学？”何娇纯属是为了解释，对曹言之讲。
可是今天早上，曹言之约了江杏一起上学，却被她拒绝了，是因为……关系不好吗？
江杏没应声，脚尖点地从桌面上下来，坐回自己的板凳上。
曹言之把书包放在自己的桌子上，走到江杏身旁：“可你昨晚，是和我一起回去的。”
“……”江杏盯着他看，“昨晚，我主要是要去看叔叔阿姨的。”
她的文字不再带任何感情，眸中也只有微弱的冷光，仿佛面前的人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曾经那么好的感情，慢慢流失，再也抓不住。
“江杏，你好像……不太一样了。”曹言之的手臂直颤，不愿相信。
江杏的手掌懒散地撑起下巴，看似认真思考着：“或许吧。”
只有曹言之心里清楚，江杏不是变了，而是对他的态度变了。
这是他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了。
可还是想试着去改变一下，是否能回到以前呢。
每次都去试，每次都失败。
文寻燃，在她心里真的越来越重要了，代替了当年的曹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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