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鸢不解,低头看他:“为什么这么问,有什么玄机吗?”得到的是傅安的摇头。他不想解释原因,因为自己也说不清这其中缘由牵扯。
“我听那些人说,你喜欢我,虽然我对你没什么感觉,但我……”薄鸢对那些人说的话耿耿于怀,紧张地不去看他,砰砰跳动的心脏出卖了她的心思。傅安头枕在薄鸢腰间,自然听见了这轻微的声响,他不禁低头喜悦暗笑打断了她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师姐,您的心好像并不赞同你所说的没有感觉,您是表里不一的人吗?”薄鸢不好意思地注视他,对他当然只有怜悯,可是对这张脸她却有十几年满腔的爱意在胸膛里翻涌,不停撞击着她不让眼泪流出的瞳孔。
她快流下久别重逢的热泪时,傅安终究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很巧,您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梦里人,对了,名字也一样。”在薄鸢震惊的神情中他慢慢说道:“你看起来很值得人怜爱,薄师姐,方南说的没错,我这可不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说着还作势舔了舔干枯的唇角,舌尖触碰到残留的黏糊糊的血液,牵动着伤口刺痛,痛得少年更显病态。
薄鸢这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那样的欺凌台词和现场心有感触,原来这一切她都真实经历过。
她上初三那年,因为长得太漂亮,清新到惊人,很多人给她递情书希望能博得美人为之一笑,都被薄鸢回绝了,有一个叫徐孑的高三生怀恨在心,在中考前一晚拖人要把她打断腿,还骂她恬不知耻,长得漂亮生在普通人家就是累赘,她本来都要在谩骂声中放弃自己,那个时候现实里的傅安救了她,也是如今她这样的姿势扶着泪流满面的她。也正是因为他的出现,薄鸢才能很快调整好心态,一考成名,万人仰慕。
经历过才会心有不甘,也才会愤怒地同姓方的那位恶霸争执,而不是因为她喜欢见义勇为。
薄鸢复杂的看向朝思暮想的那张脸,无奈笑言:“怎么会是这样的,说个秘密吧,最开始的开始,我也是个期盼有天鹅送上餐桌的井底之蛙,我们谁也不比谁高贵,所以不要自我讽刺可以吗?”后面的“阿鸢会伤心的”薄鸢没有说出口,只是眼眶通红地看他,许久两个人都是哑口无言。
薄鸢回到凌长老安排的房间沐浴时,被遗忘的姻缘花自袖子里掉落到地上,姻缘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绽放了,想想可能的人物,薄鸢只能想到傅安,随即捡起地上鲜艳的花朵,他是命定之人,好像也不错。回家应该不远了,她已经计划好如何去和暗恋的学长表白心意,想想都令人愉悦。
不过如果她知道这朵花还没有成熟的话,估计会想一把剑刺死自己。可惜前路迷茫的薄鸢不知道,她高兴地同沈许雨在识海里说起这事,最后她问沈许雨:“你说我爹会接受一个外门弟子吗?”
青云峰上吃点心的沈许雨看着查到的资料,不敢置信地问薄鸢:“你确定姻缘花是因为那个叫傅安的外门弟子开的?”
薄鸢疑惑:“是啊,我刚才还去试了一遍,就是他没错。怎么了?”
沈许雨手里拿着的点心都掉在了地上,这是怎么了的事吗?这是出大事了。“阿鸢,傅安他是个魔种,宗主把他收归座下是想博取一点情谊,以免以后被灭宗。你要是嫁给他,我猜宗主不打断你的腿都是仁慈的。”
这个答案是薄鸢没有想到的,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坚定地说:“我爱他,就算会被阿爹打我也认了,他是命定里的姻缘,没有他我活着也就没有了意义。”薄鸢感情深厚地低首观察自己的裙摆。试图用那张脸说服自己爱一个未来的反派。
不过姻缘是他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一般穿书成女配的攻略地大多是书中反派,她这个女配想必也不会是例外。
沈许雨难为情地安慰她:“没事,阿鸢,说起来宗主修完没有你高,不用担心他打你的,只是……你真的确定爱那个什么,嗯,叫傅安的外门弟子,愿意一辈子琴瑟和鸣,想房梁上的燕子一样岁岁常欢愉吗?我想知道真实的答案。”她的话很沉重,薄鸢好像又回到了小学被语文老师提问时候的紧张氛围,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向脸颊滑落,擦着挺翘的胸滴落到地面上,发出噗呲声响,一声又一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刺耳悲悯。
“阿鸢,你怎么哭了?”沈许雨关怀到:“可是想家了。”这话说的不准确,薄鸢离开山峰只一天不到,谈何思家,但她又说对了,薄鸢此刻确实想家的厉害。
“阿雨,我不想待在这里,这里好无聊,我想回家,想听到阿爹阿娘骄傲的夸赞,我想离开这个梦……”余下都是低声的抽泣,一个人在书里的世界孤苦无依,四处碰壁,心里眷恋家很深,在最悲伤的时候薄鸢想起来自己的家人,处于不同时空的家人,心里凄凉徒增,全身冷的发抖。
沈许雨许诺明天就赶来接她回家,可是这里是薄鸢的家,不是她的,但不好负了沈许雨的好意,薄鸢还是哽咽着同意了她的决定。并且鼓起精神笑着对她说谢谢。沈许雨瞬间受宠若惊般连连称不敢,又安慰了她几句,关闭识海会被窝里庆幸自己如今正可以享受家的温暖,傻笑着入了梦乡。
第二天,薄鸢对前来接她的沈许雨提议把已经痊愈的傅安也带上山,在沈许雨警惕的目光中,薄鸢无奈笑道:“不要这样的表情,他的天赋很好,以后同在师门下,你可以随时找他切磋嘛,百赚不赔哦,不心动吗?”
一听这话,沈许雨一下子斗志昂扬,虎视眈眈瞧着傅安,感激地对薄鸢道:“那就替未来的自己谢谢大师姐恩赐了,现在就带他走吧,我已经等不及和师门以外的天才比试了。”薄鸢听她的话,依旧是温柔大气的点头,烧符布阵传送回了悬熄宗内门弟子的地方,任由沈许雨同傅安去比试,自己则去找闭关出来的宗主爹爹了。
薄鸢走进玉清殿的时候刻意用法术掩盖了轻柔的脚步声,悄悄绕到在专心致志阅读书籍的亲爹薄远岸身后,一双眼快速扫视了书里的部分内容,她惊讶的叫出声,随即在薄远岸平静的目光打量下极具底气地说起自己为时两天的下山经历。
一炷香的单方面聊天过去,薄鸢已经精疲力尽,口干舌燥,喝口水润嗓子继续详细地说发生的每个细节,薄远岸即将不耐烦地赶她出去,她总算谈到了自己遇见的这个无名小卒,用了很多词汇诗篇来夸赞傅安。
薄远岸等得就是这个时候,薄鸢的所有行踪都离不开他法术烙印的监控,如今她来,他立刻就知道是来干什么。
薄鸢就这样看着他出声打断她长篇的演讲,心里十分不满却也没有表现出来,薄宗主一张口,她也就知道要说些什么了,无疑就是身份血脉不相宜等等之类的话,想让她迷途知返。原先的薄鸢还会听他的犹豫一番,对她来说,阻挡她的计划就相当于拿把刀架她脖子上,让她做出死亡来换取可能会发生的灾祸的解决,这没有什么可谈性。
薄远岸果然是熟悉的开头,熟悉地大手搭在瘦弱肩膀上的酥麻触感,他带有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阿鸢啊,你母亲死得早,阿爹也没有花足够时间来教导你,什么事我都可以纵容你,杀人也好放火也罢,可是关于你道侣的事我希望你能关乎大局,傅安他……”薄鸢不想听他说那些危害,侧过头去在心中描绘窗外的雾松枝,心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先前阿帘说起的谢家三小姐,联想到支松这个小字。
在身边喋喋不休的劝告声中她小声问到:“谢家三小姐是谁,我不认识她为什么和她长得像。”一听这话,薄远岸就知道她没有好好听他说话,气得胡子都颤抖起来,抄起桌上的戒尺就要打她,看见那张令人心惊的脸,终是记起了曾经的悲剧,扬起的手臂悬在空中迟迟不动。
薄鸢见他不动手,交叠挡在头上的双手放下来,颇为疑惑地看他,嘟囔着嘴极为不服的样子把薄远岸气笑了。她说的话更让人气:“你要是不让我见他,我就把你偷偷看话本的事昭告天下,而且……而且你还会失去我这个乖女儿。”
薄远岸讥讽道:“乖女儿?你可真敢说”在薄鸢带有偏见的眼眸中未来的后果永远比不上她一时的兴起,千年前的谢三小姐是这样,现在的薄鸢也是这个性子。两个人僵持不下,还是薄远岸先走下台阶:“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爱那个傅安,你们好像只见过那一次吧?”
典型的给我个理由,这事就好商量的语气。
薄鸢反驳他:“不止一次”薄远岸惊奇地看着她像看一个人一厢情愿最后的挣扎“我爱过他很多年,时间太漫长我一辈子都忘怀不了。”她想起自己十多年的暗恋,变得异常颓废。
“哦?”薄远岸表情严肃极了,心里想她怎么知道爱过一人好多年,难道记忆恢复了?
“更多是因为如果不和他成为道侣,我就会死。”薄鸢眼里满是对无从了解的死亡的畏惧,如果不完成任务她不仅会死,灵魂也会破碎,世间再也没有一个意气风发张扬固执的薄鸢。薄远岸疑惑地皱眉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薄鸢眉头紧蹙:“给您个选择,一、同意我的亲事;二、我死在你面前,那样我做厉鬼也会来孝敬您的。”
她的目光很坚定,固执地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薄远岸知晓她的脾性,只得点头同意,前提是以后她怎么样他都不会再管,妥妥的断绝父女关系,薄鸢也不在意,他能给深渊带来几缕光明,却给不了永恒的光照。
“那没事了,我就先告退了。好好休息。”走到门框时欠揍的加了一句:“少看点不切实际的话本,多修炼争取早日飞升。”她走的很快,没有听见宗主愤怒的怒骂声。
傅安见到薄鸢是在下午,阳光稀碎撒落到松枝上,天是不同于半山腰的湛蓝,没有一丝杂质,让人心情不自知的愉快起来。薄鸢站在许愿池前投下几枚许愿币,嘴里念念有词:“一愿同道飞升,二愿人世安定,三愿得道归乡,如果不可,那就友人长命百岁,我与所爱之人为连理枝,岁月匆匆,白首不相离。”四枚币对应不同的愿望。
傅安踌躇不决,终是耐不住寂寞,冷声唤她:“师姐。”走到薄鸢面前看着这个温柔的姑娘。
薄鸢回过身与他对视,眼里是高兴的泪光:“傅师弟”傅安对这个称呼敏感,瞬间耳垂红透了,薄鸢调笑道:“你怎么耳朵红啦,是心悦师姐吗?”最后的话只有他们能勉强听见。
傅安耳垂红的像在滴血,尴尬地偏头还不完表示赞同的点头。
薄鸢很高兴,两情相悦,这道侣不就好结了?立即带他到峰顶上的悬崖边,那里一般没有人会来,是说事情的好地方,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傅安听,最后在征得少年同意下,施法让两人各自几滴血液交融,即为结契成功,一经绑定,今生永不能改。
沈许雨听说她把姻缘抓住了,语气羡慕嫉妒极了,开始感叹自己找了好久也没能找到,对薄鸢那么快就找到的运气表示极度艳羡。薄鸢轻声安慰了她几句,这几句的时间,整个道门上下都知道少宗主名花有主的消息了。
薄鸢一般般回复在识海里为她定亲道喜的长老们,傅安则关闭识海,不理会同病相怜的好朋友的震惊夸赞浅浅的睡熟了去。
几乎宗门里的所有人脸上都高高兴兴,除了被沈许雨骂过面瘫脸的恨帐师兄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在无人的时候折断新裁出的松枝,暴戾冷言:“谢道,每一世我都不是你的第一选择,我倒要看看,你被心爱的人控制杀死自己时会是什么表情。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冷淡的少年眼眶就流出了热泪,他在为自己悲悯,对傅安愤恨。
没有人知道恨帐心里在想什么,他的性子一直都十分冷僻,身边没有人会没有目的的接近他,除了宗主的薄鸢,他注视了薄鸢几千年,如今看她爱着别人心里难免不平衡,可是他做的决定让人难理解,他想杀了薄鸢!
次日清晨,薄鸢带上傅安在悬崖前一起种下了松果,是见证他们感情的路程的标志,薄鸢心想松树长大的那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到现实,发觉这一切都是个梦,不是真实存在的。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疼痛都是真实感受地到的,怎么看也不会是个梦,现在完成第一步的计划,接下来就是要找到未来的女主,帮助她度过童年阴影,为什么她会着急找女主,因为昨天系统匆匆告诉她一个消息:后世的女主提前降生了,女主叫林寒,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姓柳的村子。
薄鸢了解到,柳家村也是谢三小姐的家乡,没少因为这个遭到外界的指点和畏惧。那里的人过得很平静,虽然隔魔界不远,但因为有谢三小姐布下的阵法,千年来没有魔物敢侵犯村子。她知道的不多,因为翻阅资料时沈许雨拽着她来宣扬道侣就应该一起种棵树好让感情长长久久。于是就有了现在埋松果的这一幕。
傅安先行离开去练剑,薄鸢一个人站在土坑旁,呆呆地望着山下烟雾遮挡的小镇村庄心里想着没有光照的前路,一时失了神,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推下了山崖。
沈许雨找到她的时候,薄鸢浑身都有被木枝剐蹭到的血淋淋的细长伤口,已经沾染了薄鸢血液而一瞬间成长的小树,她脸颊只是溅到了几滴血液,没有受伤,还是个漂漂亮亮的小仙女。
可惜左小腿被摔断了,好不容易站起来小腿一软又重重跪倒在地,血留了几步远,不多但长。
薄鸢抬头对上薄远岸阴沉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对不起,我没有注意有人在。”之前那个推她的人此时也被推下了那个山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惨叫声很尖锐,薄鸢掉下去时一声没吭,她还以为能回去了呢。
薄宗主看着她摇头,又看向赶到薄鸢身边的傅安道:“傅家小子,我的女儿需要好好养伤,期间肯定照顾不了你,我薄远岸也不是亏待女婿的人,这一百多天你就和你恨帐师兄一起去挑战碧波庭的关卡提升提升实力吧。”
傅安没有回答他的建议,薄远岸也不恼:“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就这么决定了。”嘱托恨帐告诉傅安闯关的注意事项,要带的东西,没什么要说了也就各自离开了,一点也没有罪魁祸首的担忧。
薄鸢早就在他们说话时被送回房间请治疗系的长老救治,一个多小时勉强治好了一点,道门里一般都是被法术误伤的患者,意外坠崖,薄少主还是头一个,长老们没有经验,毛手毛脚的,薄鸢疼的头发都被额前汗水打湿。
要不是自己疼的说不出话来,真想给这里的每个人都教一教怎么处理普通伤口。
是夜,月亮没有立即和太阳交换工作,迟到了一炷香,薄鸢也因为身上的伤难以入睡,趴在窗户前一秒一秒数着时间,抬头望见沾到自己几滴血就瞬间长成参天大树的小树苗,心情复杂极了。
薄少主的血脉和傅安一样不同于常人,一个是治愈系的神级血脉,一个是破坏性的魔级血脉,两者不相容,又相互克制。上一个和她一样血脉的还是千年的谢家表姐妹,谢大小姐谢思音和谢三小姐谢道,谢思音被抓去祭剑,谢道则巧妙运用燃烧血脉的力量击退魔界军队,她们都牺牲了自己还了天下一个安定。
薄鸢在没有回家之前,绝不想献出自己的生命,所以她一直以来藏得很好,除了宗主没有人知道她的血脉多么的奇特。
沈许雨清晨走进来时看见的就是顶着黑眼圈跪坐在窗户前的薄鸢,她没有怎么睡觉,所以头发几乎和刚扎的一样整洁,沈许雨告诉她,傅安来和她道别。
薄鸢在许愿池前见了傅安这段时间的最后一面,他说会等她好起来,薄鸢感动的笑。
她蹲在许愿池前低头掩藏自己微红的脸颊,无意看见许愿池的池水倒影的不是他们现在的样子,而是她一直在梦里回忆的现实中薄鸢和傅安的样子,她震惊的捂住嘴以免自己激动地叫出来。
原来身边的少年就是她暗恋许多年的学长,那她现在算暗恋成真了吗?她的不正常傅安也注意到了,不过他看不到薄鸢在池水倒影中看见的事物,只知道姑娘对着池水惊异的目光,他深思熟虑,最后得出一定是觉得自己长得太好看激动的,有了这个断定,他仔细打量薄鸢的样子,的确是天下独一份的精致美艳,高傲中又带有无意间的可爱,很像梦里的姑娘。
薄鸢缓慢起身,转头对傅安道别:“我该去擦药了,你去碧波庭一定要多带些伤药,照顾好自己,我也会等你出关实力提升的。”十几岁的少女心里有了希望,眼睛余光都是亮晶晶的,她不舍的放开傅安的胳膊,在长老们的呼唤声中燃符传送回去。
傅安也在这之后回过神来,离开这最后见面的地方去找自己的领头人恨帐师兄了,虽然看起来并不待见他,总归对他不算差,只是脸上永远只有一个表情,怪单调的。
薄鸢再次经历了长时间涂药的摧残,疼的龇牙咧嘴,忍不住惊呼出声,然后尴尬地闭上自己的眼睛,假装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掩耳盗铃一波。其实不用她这么做,长老们也会自动屏蔽一切她不好的行为,余下的永远只有慈爱。
少女脸色苍白,披散的鸦发垂到腰间,白裙身后还飘着两片燕子尾,琵琶袖遮挡住身份信息,腰间悬挂的玉佩碰撞水滴珠子发出清脆声响,是唯美的意境。
薄鸢虚弱地询问:“各位长老,你们有人了解谢三小姐吗?”得到的都是不了解的回答,她也没有特别再去在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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