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格,那个叫褚羡的呢,他没陪着你?”
春日的阳光正好,小花园里的月季花开的热闹,朵朵娇艳可爱。
许青格正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晒着太阳。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那条伤疤又被遮了起来。
没了那条狰狞的疤痕,只看他的下半张脸是极为清秀的,只是气质太拒人千里之外。
周牧野和他相比,长得凌厉又粗犷,脸部线条硬朗锋利,眉头总是微微皱起,一副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一开始还真有一些喜欢酷哥型的女生对周牧野芳心暗许,但后来都被他那个臭脾气给吓跑了。
周牧野收到情书会直接当着人家女生的面打开,然后皱着眉一脸的不屑,“这把破字儿也好意思写情书,回去好好练练字再来吧。”
说着把情书撕烂扔到垃圾桶,也不管人家女生有多难堪。
那时候,但凡是跟他表白的女生都受到过他的羞辱,久而久之,就没有女生再去自讨没趣了。
此时他正手插裤兜站在许青格面前,明明是来道歉的,看起来却像是来找麻烦的,“刚才的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脸上有疤。”
看到许青格不说话,又自以为是地说出一句安慰的话来,“不过那疤也不难看,挺酷的,真的。”
许青格坐在那里,整个人都埋在周牧野的阴影里,他抬起头,看着他说:“滚远一点,你挡着我的太阳了。”
周牧野又碰了一鼻子灰,脸上讪讪的,但他心中有愧也没动怒,往旁边挪挪身子把太阳光让出来,嗫嚅着,“头发都干的差不多了,还晒呢?”
许青格也不说话,抓抓已经干了的头发站起来走开了。
周牧野跟在他后边,亦步亦趋。
大家都在上课,偌大的校园里连个行人都没有,只有从教学楼里传出的阵阵读书声。
许青格始终没有理身后的周牧野,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一样。
“对不起,我再一次跟你道歉。我保证以后都不折腾你了,行了吧?咱俩从现在开始和好吧。”
“我再说一遍,滚远一点。”
“许青格,你少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周牧野把眉头皱的更深了,吊儿郎当地站在那儿,看着许青格说,“我这次可是站在你后边,没挡着你的太阳。”
“有病。”
从那以后,周牧野好像着了魔一样天天跟在许青格后边,缠着他要跟他和好。
“无聊至极。”许青格这样评价周牧野突然的反常行为。
比如,体育课的时候,周牧野会吆喝,“许青格,过来一起打球。”
说着,就把篮球传到他怀里。
许青格一抬手把球扔到铁丝网外。
周牧野气得鼻孔冒烟,捏着拳头努努嘴终究是发不出火来,最后屁颠屁颠地跑出去捡球去了。
周围的同学惊掉了下巴,“他好像一只跟主人玩儿飞盘游戏的狗哦。”
再比如,课间的时候,周牧野拿着他那本比脸还干净的数学练习册过来找许青格,随手指着一题,“许学霸,跟我讲讲这道题呗。”
“不讲。”
“为什么?”
“这道题,以你的智商讲了你也听不懂。”
“瞧不起谁呢你?”周牧野仿佛很生气,把眉头皱得更深了,翻翻练习册最后说,“那你挑一个我能听懂的讲呗。”
“周牧野,你到底想干嘛?”
这个人最近跟犯了病一样天天缠着他,许青格摸不准他是不是又在憋着什么坏折腾自己。
“我那天不是说了吗,想跟你和好。”周牧野站在许青格座位旁,手插裤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发现周围的同学都投来好奇的眼光后,仿佛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又故意高声说到,“别给脸不要脸啊,赶紧跟我和好,我耐心有限。”
周牧野觉得自己一定是魔障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对一个人这么死缠烂打低声下气。是的,嘴里说着许青格“别给脸不要脸”的他,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低声下气。或者说,最近这段时间,在面对许青格的时候,他的所有行为都非常低声下气。
“像一只求偶的雄性鸟类,滑稽,没自尊,丢人。”吴家文这样评价他,还把网上一张这样的动图找给他看,果然很滑稽。
“和好”这个词很暧昧,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是没有机会和好的。
字典上说,“和好”的意思是“恢复和睦的感情”,许青格只觉得好笑。他跟周牧野从来没有过“和睦的感情”,何来“恢复”一说。所以,他拒绝“和好”,任由周牧野像只大扑棱蛾子似的在自己面前扑腾,也不动如山,清高得很。
可现在,他们俩竟然完全反过来了。
谁能想到,十年后,那个“高不可攀”“清高自诩”的许青格竟然也学会死皮赖脸了呢?
“叮——咚——”
电梯门一打开,两人又打了个照面。
周牧野真的快气疯了,这个许青格还真是阴魂不散!他已经连续一周在电梯里碰见他了!
许青格看着他,笑着说:“早上好,今天上班这么早啊?”
周牧野站在电梯门口,进去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今天他为了避免再次遇上许青格,专门起了个大早。谁曾想,起这么早也能遇见他,他不是住在电梯里了吧?
电梯门马上就要关上了,许青格连忙按住开门键,说:“快进来呀,傻愣着干什么?”
周牧野在进电梯还是还是爬二十楼楼梯之间犹豫不决,最终他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许青格说:“跟你说一件事。”
周牧野站在一旁,眼皮都没有翻一下。
“我身上的伤好了。”
周牧野:“……”
“就上次在酒店你弄出来的伤,疼了好久呢。不过现在已经完全好了,你……今晚要不要……”
“许青格,”周牧野终于看了他一眼,“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为什么无论我什么点进电梯,都能碰到你?”
昨天十点进电梯他在,今天七点进电梯他还在,真的住在电梯里了?
许青格眨眨眼睛,一脸的得意,说:“因为我每天早晨六点就等在电梯里了呀,不遇见你我就不出去。昨天你十点才来,我等的腿都酸了。”
“有病!”周牧野回了他一句,大步走出电梯。
周牧野觉得这个许青格一定是疯了,他不光把楼上的房子买下了,还天天缠着自己。
他到底想干嘛?想跟我和好?想的美!我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当年丢下我跑了,现在又巴巴地跑来倒贴,身边还带着个孩子。他凭什么觉得我会原谅他?
下午下班的时候,又在电梯里遇见一个熟人。
许想归手插裤兜靠在墙上,一脸的拽样,明明才九岁,气质却已经向街头的小痞子靠拢了。
周牧野看看这个小孩心里直纳闷,许青格那么清高自诩的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个玩意儿来,难道是孩子妈的问题?
他妈该不会是个女混子吧?趁许青格不注意把他给强了,所以才搞出这个孩子出来。
别怪周牧野脑洞大,是他一时还无法想象许青格睡女人的样子。
“看什么看?”许想归睥睨着看过来,问。
周牧野本不想理他,但又想到自己跟个孩子置什么气,于是就摆出一个长辈的款来,问:“刚去哪儿玩儿了,身上怎么脏兮兮的?上次也没来得及问,你叫什么名字,上几年级了?”
“切,八婆!”许想归歪嘴嘲讽道。
周牧野看他那个德行差点没忍住要揍他一顿,这个狗东西真的是许青格的种吗?
正好这时候电梯门开了,周牧野连忙走出去,他怕自己再跟这个臭小子待下去一定会跟他干一架。
“许想归,我叫许想归!”
电梯门又关上了,周牧野站在外边愣了好一会儿。
想归,他竟然叫想归!
第二天,周牧野早早起床,六点就进了电梯。许青格说他每天六点就等在电梯里。周牧野不想让他等太久,他的腿脚不好,不应该久站。
六点,七点,八点,九点,十点……许青格没有出现。
助理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问周牧野今天还来不来公司,公司里有一大堆的文件还等着他签字,上次约好的李总也已经等在办公室了。
周牧野活动活动酸软的双腿,原来站在电梯里等四五个小时这么累?怪不到许青格今天不想等他了。
然后他苦笑,自嘲,周牧野啊周牧野,怎么这种时候了还要替他找借口?现在你看到了吧,明白了吧,他就是在耍你!他才坚持了一周就放弃了,他根本就不爱你!
周牧野回到公司,全身上下都被一股怨气所笼罩,员工们看到了都噤若寒蝉,退避三舍。
吴家文来找他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说:“不是吧,周牧野,几天没见怎么这个德行了?”
“我怎么了?”他现在很好嘛,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你看你那个鬼样,脸色发青,眼圈发黑,眉头紧锁。那许青格不是回来了吗,你怎么还是一副怨妇脸啊?”
这个吴家文一张嘴就戳周牧野的心窝子。
周牧野现在没法听“许青格”这三个字,“别跟我提他!”
吴家文本来就是八卦来了,一听周牧野这口气,顿时来了兴趣,双眼冒着星星,问:“怎么了怎么了?你俩怎么了?快跟哥说说。”
周牧野叹一口气,说:“他带回来一孩子,九岁了。”
“卧槽,他有孩子?还九岁!”吴家文摆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来,“是他亲生的吗?”
不是亲生的他能这么生气吗?
吴家文一屁股坐在周牧野的办公桌上,端起秘书小姐送来的咖啡朝人家飞去人家一个媚眼,说:“谢谢lucy小姐的咖啡,今晚有没有空赏脸一起吃个便饭?”
周牧野白他一眼,朝秘书打个手势让她出去了,“你怎么还这个德行,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在外边拈花惹草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就守着一颗歪脖子树吊死,十年了为人家守身如玉,守出什么来了?守出一个九岁的孩子!”
吴家文的话就像一把利剑直插周牧野的心脏。可他竟然觉得吴家文不该用“歪脖子树”来形容许青格。
许青格怎么能是歪脖子树呢?他明明在外人面前是翠竹,是青柏,孤傲清高的要命。在自己面前是罂粟,是曼陀罗,是妖娆勾引人的狐媚子。
吴家文说为了安慰周牧野这个被绿了十年的可怜人,他今晚一定要去他家陪他一醉方休。
“其实你就是为了躲你未婚妻吧?”周牧野戳破他的小心思。
“嗨,不提她,不提她,再跟我提她我就跟你急。”
吴家文的父母给他安排了一个姑娘,最近在商量婚事。那个姑娘挺好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但他真的不喜欢被父母包办婚姻。
两个人正聊着天,周牧野打开了门,一阵饭香飘来。
许青格从厨房探出头来,“回来了?先坐那儿歇会儿,还有一个汤,马上就好。”
吴家文张大了嘴巴,“周牧野,你俩已经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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