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拉下脸来，语气里染上少许恼意：“我看起来像那么缺饭吃的人吗？”
苏白有些为难地嘟囔：“可是我也不知道，你缺什么东西。”
林影闻言，凝神陷入思考中。手指无意识地插入裤袋，碰到刚才那个女生给他递的宣传单，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里逐渐成型。
“我让你请我吃饭你就请，如果让你做其他的事情，”林影的目光紧紧锁在他脸上，“你会不会做？”
对上他满含探究的视线，苏白如实回答：“如果不是超出道德底线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去做。”
鱼吐泡的速度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泡泡挤满了他的心室，悠然而愉悦地上下浮动。压制住嘴角几欲扬起的弧度，林影抬手抵在他耳旁，毫无预兆地逼近他，压低声音拷问道：“这么听我的话，你该不会是想追我吧？”
苏白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话，连忙推开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神色紧张地向他保证，“没有，我绝对没有想过要追你。”他的声音逐渐变小，“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要补偿你而已……”
林影的脸色瞬间冻住，泡泡也接二连三地砰声炸开，最终碎成了满地狼藉。狼狈和怒火在眼底交织翻涌。
他听出了苏白的言外之意。对方话里指的不仅仅是这顿饭，更多的还有在游戏里的欺骗。他力道很紧地扣住苏白的手腕，将人带出光线昏暗的宿舍门口，面沉如水地拖着他往回走。
苏白缀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出声问他：“你要去哪里？”
林影的步子迈得大步流星，对他的提醒充耳不闻。侧脸轮廓看起来锐利而又冷硬。
苏白一声不吭地闭上了嘴巴。
直到林影把他拉到距离宿舍不远的路旁停车位上，苏白认出了林影开的那辆车来。
林影勾住他的后衣领，如同拎鸡崽那般轻而易举地将他从面前提溜开，动作很快地掏出车钥匙，面无表情地打开车子的后备箱。
苏白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地，抬起眼睛去看他。
林影却没有看他，走过来拎住他的衣领，带着他走向自己的后备箱。
林影伸手将苏白推向打开的后备箱。苏白来不及弯腰躲开，头顶径直朝后备箱的箱顶撞了上去。
预想之中的痛感没有传来，他的头顶碰到了林影干燥微热的手掌心，苏白再次愣住。
林影冷着脸收回垫在箱顶的手，越过他抱出放在里面的快递箱，随后俯身朝他逼近而来。
苏白退无可退地坐上后备箱边缘，余光扫过身侧眼熟的纸箱，很快就反应过来，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林影两只手撑在他身侧，维持俯身的动作将他圈在胸膛前，单手抬起挑开旁边的快递箱。
熟悉的裙子布料从箱子里露了出来。
“你不是想补偿我吗？”林影眼眸幽深地盯着他，嗓音沉沉，一字一顿，“那就穿裙子给我看。”
“可以发照片吗？”苏白被他圈在身前动弹不得，干巴巴地发问。
“不可以，我要看真人。”林影毫不留情地拒绝。
苏白逐渐结巴：“还、还要穿出门吗？”
“你不穿出门，我怎么看得到？”林影皱眉反问。
苏白轰地涨红了脸，眼神轻飘飘地浮在半空里，左闪右躲就是不看他，“不、不行。”
“怎么不行？”林影开始跟他翻旧账，“让你穿裙子违法了吗？”
苏白摇了摇头。
“这件事你做不到吗？”林影又问。
苏白迟疑一秒，仍是摇了摇头。
“那不就行了。”撂下这句话，林影语气微顿，面部表情骤然变得凶巴巴，“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补偿我？要补偿我的那些话，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苏白唰地抬起头来，声音里裹着几分急切：“没有，我是真的想补偿你。”
林影不说话了，漆黑深邃的眼眸牢牢盯着他，就差直接在脸上写“你看着办吧”这五个大字。
最终还是在他的目光里松了口，苏白神色羞赧地答应下来：“好的。”
林影满意地从后备箱前退开，冲他扬了扬下巴，“你自己从箱子里挑一条。”
苏白依言照做。但是在动手以前，他没忘了自己承诺过要还钱的事，“裙子的钱我还没有存够，能不能先还一半给你？”
大学的课业太繁重了，实在没有太多的空余时间出去找兼职，只能先把自己存的压岁钱还给林影。
“不用你还了。”林影面色敷衍地找了个借口，“这些裙子我留着还有用，不算浪费钱。”
苏白没有再说什么，目光落到快递箱上时，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那能不能不在学校里穿？”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我不想在学校里被认识的人看到。”
“可以。”林影拿出刚才那位女生给他的传单，上面写着漫展的时间和地点，“这周末有漫展你知道吧？这个星期六，我在漫展门口等你。”
说完，他把传单递给苏白。
苏白说：“好的。”
他伸手打开快递箱，借着路旁倾泻而下的灯光，将裙子拿出来认真挑选。排除了那些比较鲜艳亮丽的颜色，他最后选了一条巧克力色的裙子。
林影却不太满意，俯身靠近过来，伸长手臂越过他身侧，在箱子里翻找起来。片刻过后，他抓出一条坠着玉佩的红白色裙子，塞进他怀里，“穿这条。”
苏白张了张嘴巴，像是要对他说什么。
林影直接打断他：“就穿这条，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末了，仍像是觉得不够般，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相册的回收站翻找苏白那张女装照片。翻了很久没有看到，他又从软件商店里下载恢复数据的软件，将那张照片存回了相册里。
最后，林影调出那张照片放大，指着照片公事公办地要求：“发型和脸上的妆也必须和照片里一样。”
苏白脸颊发烫地应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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