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体是人最脆弱的地方,特别是omega,腺体破裂的omega,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祁盛就是不想让祁溟活下来。
尖锐的玻璃刺中后劲的时候,祁溟痛苦的喊了一声,抱紧怀里的孩子根本提不起力气反抗。
看着鲜血流出来,祁盛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去死吧祁溟。就算不死,以后你也不能做omega了,你别想抢走段珩哥。”
那是一种永远无法忘记的疼痛,犹如无数针尖扎进了身体,随着血液流动。祁溟疼得大口喘气,致命的疼痛让祁溟似乎久违的感知到了周围的世界。
祁盛,是祁盛,已经死了的祁盛。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难道是梦吗?
肯定是梦。
那个天天笑嘻嘻,温暖又善良,有什么都会分给自己的哥哥,不会这么对自己的。
绝对不会。
祁溟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祁盛才感觉到了害怕,看着殷红的血从祁溟后颈冒出来,整个人失魂一样的呆在了原地。
祁盛害怕,但是不后悔。
“祁溟,带着你的孩子,去死吧。我会和段珩哥结婚,会好好的和他在一起。”祁盛继续刺激倒在地上拼命吸气的祁溟:“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不然怎么会把你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我问他的时候,他都不承认你们结过婚,你还有什么脸留在他身边。你应该去死,离开这个世界。你现在不是为了孩子伤心欲绝吗,那你就去死啊,死了就能和你的孩子在一起!”
祁溟什么都听不清,疼得浑身每一处毛孔都在叫嚣,脑子也不清明,只听见祁盛说:“死了就能和你的孩子在一起了。”
死了,就能永远和衍衍在一起,永远,再也不会分开,再也没人能把他抢走。
祁溟倒在满地的碎玻璃上蜷缩成一团,祁盛又看了他一会儿,站起来跑出了房间。
天才刚刚亮起来,祁盛跑出去的时候,住在一楼照顾祁溟的人都还没有醒,整个别墅依旧寂静,刚刚的响动没能惊醒任何一个人。
祁溟经常夜班三更的唱歌,在楼上走动,有时候还会夜里起来带着孩子出去,照顾祁溟的人早就习惯了别墅里有动静,哪怕是听见动静,也不会出来。
外面海浪声翻涌,今天不是个好天气,漫天的乌云早已经酝酿好了一场大雨。
祁溟听着海浪的声音,听着隐约的雷声,瞪着空洞而绝望的眼睛注视着怀里的孩子。
还没完全成型的孩子身上插着玻璃碎片,黑紫色的血沾在自己手上,让祁溟不太清明的脑子抽着疼。
对啊,孩子死了,死了很久了,从手术室出来,孩子就没了。
身上很疼,可是祁溟好像感觉不到,用最后的力气挣扎着爬起来,抱着孩子踩着一地的碎片和福尔马林往外走。
天亮了,可是外面依旧黑沉沉的,星星点点的雨滴落在门前的草地上,似乎都能听得见雨落地的声音。
祁溟打开门,风把祁溟四处是血的蓝色睡衣吹得贴在身上,显得整个人瘦的一推就能倒。
四处都是狂风暴雨,都是乌云,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祁溟这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二十多年,除了怀里的这个孩子,什么都没有。可现在他也死了,连他也不能留在自己身边了。
父亲当做最小的儿子不存在,当做一个利益的交换,爸爸从小就很冷淡,连笑都很少笑,多余的话都说不上几句。
他们都不喜欢自己。
段珩也不喜欢自己,他应该比人任何人都恨祁溟这个人。因为他喜欢的人死了,而祁溟活着。
就连一直温柔和蔼的祁盛,其实也不喜欢自己,他还想杀了自己。
活着还有什么用呢?
不如陪着孩子,去另一个美好的世界。
祁溟木讷的抱着怀里的小肉团往别墅后面走。
暴风雨就要来了,海面比平时显得更恐怖,像是一张会吃人的嘴。可是一直害怕大海的祁溟,现在却觉得那是最美的天堂。
走进那片黑沉沉的翻滚着的海水里,就再也不会有痛苦,不会失去。
那是令人向往的天堂。
祁溟踩着沙滩上冰凉的沙子,一步一步往前走,后颈和身上被玻璃割开的口子一直往外流血,滴入沙滩,到了水边被漫上来的海水淹没,消失不见。
“小宝宝,乖乖睡,马上天就亮……。”
祁溟口中小声哼着安眠曲,脚下的水渐渐淹没了小腿,膝盖,大腿……,冰凉的海水淹到胸口,祁溟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小声说:“衍衍,不怕……”
夏季的最后一场雨洋洋洒洒的落下来,海上掀起风暴,淹没了一切。
七点,负责做饭的保姆准时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客厅的血迹吓得叫了一声,寂静的别墅才开始有了动静。
医生和护士跑上楼,只看见一屋子的狼藉和凌乱的血迹,祁溟和他视若珍宝的瓶子都不在屋里。
“赶快去周围找找。”医生也慌了,外衣都没穿就先跑了出去。
暴风雨还在下,周围没有祁溟的踪迹,门外的血迹已经被雨水冲散,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段珩接到电话是八点,这边的天晴空万里,热的人流汗。
“你说什么?”段珩刚准备出门,保持着开门的姿势不太听得清对面说什么。
“段总,祁溟不见了,我们早上起来才发现的,别墅里有血迹,但是外面下大雨,什么也没找到。”
“你们仔细找了吗?”段珩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
“找了,别墅周围全都找了,还调了监控,他好像……去了海边。”
别墅前后都有监控,只是后面的监控范围有限,祁溟走出监控之后就再也没了踪迹。大雨还海水冲淡了海边所有的痕迹,根本无从找起。
“我现在过来。”段珩说:“你们接着找。”
怎么会不见了,祁溟去海边干什么?
段珩把车开出车库,打电话给助理让他主持会议,朝着机场走的时候又给张章打了电话,让他带人到机场汇合。
医生之前就说祁溟情绪不好,段珩开着车的腿不自觉的发软,心里一阵一阵的颤,后背也出了汗。
事情还没弄清楚,自己的想法还没弄清楚,祁溟怎么能不见?
海边那么大的风雨,要是祁溟出了事,该怎么办。
段珩很慌,慌得喘气都在颤。
上班时间,车很堵,段珩好几次差点儿撞上前面的车子,都没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外面叽叽喳喳的都是喇叭声,段珩烦躁的拍了一下方向盘,手机又响了。
“喂。”段珩一只手开着车一只手接起来,对面着急的说:“段总,我们往前调了今天凌晨的监控,有人进过祁溟的房间,后来又跑了,再之后祁溟浑身是血的出了别墅,神情有些不对。”
“谁去过他房间?”
“一个和祁溟长得很像的人。”
祁盛?
段珩抖了一下。
经过昨晚的事情,祁盛应该会很恨祁溟,就祁溟现在的情况,祁盛要是说了什么,他很可能承受不住。
“我现在……。”左手边一阵急促的喇叭声,段珩收回神转头看了一眼,左手边一辆越野车正朝这边转过来,眼看着就要到眼前了。
这是个十字路口,段珩打着电话,根本没注意右转的车。
越野车的车速很快,段珩一急,扔了手机朝着右边打了方向。
右边正好有一辆对头车和段珩并排,没想到段珩会突然打方向,已经来不及降速了。
段珩抬手当猪头,安全气囊弹出来的时候,只听见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和周围行人的叫喊。
昏过去之前,段珩眼前像是看见了疯狂扒着自己肚子找孩子的祁溟。
祁盛跑出别墅之后开车原路放回,一路上手都在抖,几次看见自己袖口上沾到的血迹都不由得发冷颤,想起祁溟看着自己挣扎又无助的眼神。
别墅有监控,祁盛知道在哪儿,只是进去的时候太激动,根本没想到避开。
应该怎么和段珩解释?
祁溟那个样子,似乎精神已经出了问题,就说是那个疯子自己弄的就好,按照段珩的性格,只要自己多说两句好话,他一定会信。
车快要上高速的时候,祁盛的手机响了,电话上显示的名字让祁盛皱了皱眉,不情愿的接了起来。
“不是让你别给我打电话了吗?”祁盛说。
“祁盛,你要这么绝情吗?”对面问:“我们好歹在一起两年,说分开就能分开?”
“我说了,我只是失忆才会喜欢上你,你听不明白吗?”祁盛说:“我们两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是,你是失忆了,可是这两年相处的这些日子,你都忘记了吗?”
“忘不忘记又有什么区别?”祁盛吼了一声:“我原本就有喜欢的人,他比你好一百倍,我为什么要放着他不要,选择你?”
“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以后你不要联系我了!”祁盛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关了机把车开上高速。
越朝着南边开,天气越好,祁盛一直吊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过了今天,什么都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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