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珩醒过来的时候,祁溟正趴在床边睡着,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贴在脸上,嘟着嘴睡得一脸不情愿。
这个样子太可爱了,段珩不禁伸手摸了摸祁溟的耳垂,心如暖阳。
祁溟没有下手,现在还在这里陪着,是不是说明,他心里还有自己的存在?
这个想法太美,段珩不愿意停止,从内心深处,希望这是真的。
可是,决定了的事情,不应该改变,而且祁溟不会原谅的。
胸前的伤口嗞嗞发疼,心尖也疼。段珩收回手,虽然不愿意,还是小心的叫醒祁溟:“祁溟,不要这样睡,容易扭到脖子。”
祁溟嘟囔一声,迷迷糊糊的抬头看着段珩,一脸发懵的表情让段珩笑了一下:“去沙发上睡。”
病房里有一个刚好可以容下一个人的沙发,之前祁溟已经在那儿躺了一会儿,看段珩差不多要醒了才到床边来,没想到睡着了。
“好些了吗?”祁溟揉揉眼睛站起来,给段珩倒了杯水。
“嗯。”段珩贪婪的盯着祁溟,温柔似水的眼睛里似乎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祁溟。
祁溟也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去叫了医生进来,给段珩做检查。
段珩的伤不算重,但是位置特殊,失血过多,还要再输几次血,住院观察一周。
伤在胸口,怎么能不重,只是相对来说没有伤及要害,伤口消炎之后回去养着还要养很久。
祁溟听完医生的话,回去给他拿了洗漱用品,接下来的几天一直都在医院陪着。
早上祁溟会给段珩从外面买早饭,然后回家给段珩做午饭,带到医院来,下午就在医院陪着,到了做晚饭的时候又回去,夜里也在医院陪着。
段珩不知道祁溟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冒然问,怕听到的,不是自己心里想的答案,可是段珩也很清楚祁溟这不是想和好的意思。
俩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流,祁溟不说话,段珩也不多问,只是默默接受着祁溟的照顾。
一个周后,段珩出院,打了电话让张章来接,祁溟依旧沉默的帮他收了东西,跟着回了公寓。
段珩是想回段家老宅的,想了想还是先回公寓,在一起住过的地方谈话或许会更好些。
果然,祁溟安顿好了段珩,给他煮了晚饭,还吩咐张章去把段家前几天照顾自己的保姆找了过来。
段珩的心绷着,张章离开以后,祁溟收了以前自己留在客房的一些东西放在客厅,和靠在沙发上休息的段珩说:“我最后一个学期就要毕业了,前几天递交了留学申请,已经收到那边的通知了,再过半个月我就要走了,先去那边看看,再处理毕业的手续。”
祁溟离开是必然的,段珩想不明白的是,祁溟既然要离开,完全可以在自己住院的时候离开。可是他还照顾了自己这么几天的时间,临走了还给做饭。
“你其实在我受伤以后就可以走的。”段珩说:“我说过,我让你动手,并不是想得到什么。因为我孩子才没的,你就当我还他一条命。”
“我做不到那么绝。”祁溟说:“而且我想告诉你,给人希望之后再让人绝望,比一开始就绝望还让人崩溃,就好比当时你给我的温柔一样。段珩,经历过这几天的温馨,现在我忽然和你说我要走了,你是什么感觉?”
“这里很痛。”段珩摸着左心口:“皮肉下面,一道又一道的伤口正在要我的命。”
“这就是我知道你骗我说喜欢时候的心情。”祁溟说:“现在你能体会到,我很高兴,至于失去孩子的那种痛,我想你这辈子都体会不到,活生生的生命从你的身体里流逝,是什么感觉。”
“你想要我体会的感觉,我终将都要体会的。”
“那就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能真的痛心、悔过吧,那毕竟也是你的孩子啊。”
“你说得对。”段珩笑了笑说:“我让张章来送你走。”
祁溟愣了,惊讶的看着段珩。本来以为段珩起码会再阻止几句,再甚会动手留自己,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松口了。祁溟还打算如果段珩阻止,就凭现在的段珩,是没法和自己抗衡的,大不了动手。
不过既然他开口了,那就是最好的。
“保重,再见。”祁溟说:“离婚协议我过几天会寄来。”
段珩点点头,打电话让张章来送祁溟。
这次是真的离开这里了,祁溟到了楼下又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窗口有个阴影。
祁溟凝视窗口的身影看了几秒,转头毅然决然的离开。
张章把祁溟送到祁家又折了回来,段珩一个人站在窗子边,还看着下面。
“段总。”张章叫了一声,段珩没有回头。
“人送回去了。”张章又说:“祁溟……。”
“嗯?”听见祁溟的名字,段珩才转过头来看着张章。
“他让我传话,别放过张慧。”
“还有吗?”
“没有了。”
段珩有些失望,苦笑了一声说:“让医院给张慧加大药量吧。”
“好,还有,沈瑾不是说祁溟恢复之后还会有一次发情期吗,他这么走了怎么办。”
“他发现不对会自己去医院,我现在说出来显得我真的别有用心,我只是想放他走而已。而且,就算我在,又能怎么样,他不会再选择我了。”
只是普通的发情期,祁溟发现了会去医院打抑制剂的。
张章不说话,段珩继续看着外面,又陷入了沉思。
张慧在医院很久了,一直反反复复出不了院,精神状态特别不好,段琛一直在医院照顾张慧,也很久没有回家。
祁溟走了,张慧以后恐怕只能去住精神病院,段琛到时候说不定也会疯,就算不疯也会跟着张慧,段家那么大的宅子里,就只剩下段林和自己,段珩想想都觉得孤独。
如果自己早些觉悟,段家马上就能添一个可爱的孩子,欢声笑语恩爱有加。
只不过一切都太晚了。
祁盛恢复得也很好,祁望不知道怎么劝过祁盛和祁寒,祁溟进家的时候,他们一句话都没说。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祁望问他:“也没提前和我说一声。”
“还有半个月吧。”祁溟说:“临时决定的。”
“段珩那边呢,你和他……。”
“我明天去办离婚手续,他没什么意见。”
祁望和祁寒同时叹了一声,祁寒看了眼祁盛,才说:“好好的事情,都让你坏完了。”
“父亲。”祁望叫了他一声,又转向祁溟说:“你自己决定吧,能过自己那关就行。”
“好。”祁溟笑了笑,又看了祁盛一眼:“我先上去了。”
等祁溟上去了,祁盛才狠狠地捶了一下沙发:“他怎么那么贱啊,不要段珩哥了还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祁盛!”祁望瞪着他:“别忘了我和你说的,段珩这次能把你拉去换腺体,下次他就能要你的命。”
祁盛不说话了,哀怨的瞥了祁望一眼,垂头丧气的低着头。
第二天祁溟本来要去找律师起草离婚协议,晚上快要睡的时候接到了齐轩的电话,急急忙忙就出了门儿。
付州出事了,实验室起火,付州帮忙救火被烧伤,已经送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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