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支箭并不是什么召唤道具。
至少dio没有伴随着什么光效立刻出现在他眼前也就是说就算他能得到消息,也是靠自己的双腿跑过来吧。
所以就算真的如他所说,他能因为自己对这支箭全神贯注地想他而来到这里这支箭的作用也单纯是作为发信器。
脑海里出现了一些dio奔跑gif。
言峰绮礼很失望。
它看上去还有别的作用——如果只是发信器,dio显然可以给他点别的东西,而且箭的年头似乎挺久远,他完全可以整点崭新的玩意——但他暂时没有去使用的打算。
不说dio的可疑,这支箭的真实用途也不明不白。他隐约能猜到和替身有关系,但具体是什么很难说。
言峰绮礼认为自己的力量足够。
代行者夜以继日锻炼来的能力比依靠不明渠道拿来的靠谱多了,确定用魔术后能接触到替身后去寻求新力量也显得很没必要。
至于dio的问题
专门跑到旧都的树林里对着箭内心呼唤的言峰绮礼觉得自己做了不少多余的事。
亏他还专门为这个人可能突然出现做准备。
他在夜色中长叹一声,然后将箭收起来。
要看dio会不会这两天来了,如果发信功能是真的,希望他到时候不要往教会跑,或者他真的跑来的时候父亲不在吧。
说到底,他为什么会认为,dio能给他解答呢?
明明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怎么想的。
他只能去问询他人,然而——
然而父亲不会知道的,父亲一直将自己当作天生的圣人,没有私欲,一丝不苟,一直以来都出类拔萃,神学院那边也跳级提前毕业,作为代行者也能迅速完成任务。
时臣师也不会知道的,他认为自己是个好学生,尽管难以精通任何领域,但善学善问,触及了数种魔术,对非魔术师来说已经足够。
他们信任自己的品格与能力。
言峰绮礼所需要的,并不是这种信任。
即使内心蒙着一层迷雾,他也能笃定地说出,他们不了解自己。
他们只知道他们所看到的不,常人应当皆是如此。
会做善良的事的人就是善人,会无私奉献的人就是圣人。与之相反,便是神所不容的恶徒。
也许这样的标准是正确的。
但一直以来,它们也困扰着言峰绮礼。
正是因为知道什么事正确的,他才不断地去想为什么。
这份困惑外竖起一道高高的围墙,让他无法窥见自己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模样。
比起他们,他更倾向于去问那个吸血鬼。
如果他也不知道的话,那这个问题就再也没有答案了吧。
真是奇怪啊。
自己明明只见过他两面,而且对他没什么好感。
但再怎么说,「发信」的事已经做过了。如果箭真的是发信道具,那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dio总会找过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自己最近得多留心,不过除此之外,也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只要父亲不会看到dio,其他一切都好说。
但还是有些不愉快。
言峰绮礼手指摩挲着十字架。
在和dio的关系里——尽管他也不知道这能算是个什么关系——他非常被动。
代行者从没有过这么被动的时候。
他现在只能干等着。
压下烦躁的心情,言峰绮礼回到教会。
他需要等待。
好在他总是让自己显得很忙碌,不用因为等待感到空虚。
前段时间——他是指,奥尔黛西亚还活着的那段时间,他对远坂时臣进行了正式拜师。虽然消息没有传递出去,说是要为七年后的圣杯战争做准备,但他们都清楚实际上是什么样。
此前,他已经学会了许多东西,不过关于魔术,能深入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远坂时臣乐意传授给他。
不过在「深入」之前已经学了的东西方面,他并不感兴趣。言峰绮礼想再多探索一些新的魔术,也许能遇到自己感兴趣的领域。
先理论再实践,房间里关于魔术的书已经越来越多了,之后还得找时间还回去。
说起远坂家,远坂凛也马上就半岁了,虽然和生日有所区别,但言峰绮礼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准备点礼物。
另外,言峰绮礼也是才知道,远坂葵已经又怀孕一段时间了。
时臣师的精力意外的充足啊。
按理来说魔术师们因为刻印的传承问题,不会这么积极生孩子才对。如果这个孩子的天赋也不错的话,那远坂时臣就要开始为难了。
如果出生时间正常的话,应该是明年二三月就能见分晓,就是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言峰绮礼先去了治疗室。
治疗室的灯里外都有开关,他先打开灯,推开门,然后握着门把手就这么站立在门口。
他略微垂眼,放缓呼吸。
死者的血液早就清理干净,凶器也被教会收走,但代行者总觉得这间屋子里弥漫着血腥味。
甘甜的、残留的血腥味。
但那大抵只是错觉吧。
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奥尔黛西亚的尸体和血,没有她之前换下来的绷带,也没有恶魔或诅咒的气息。
这里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遗留的痕迹。
即便如此,他还是会意志清醒地来到这里。
一次又一次。
偶尔他会觉得,也许奥尔黛西亚留下了跟dio一样的暗示,让他不知不觉就会去做某件事,但理智上来说,这种情况并不存在。
就算dio真的有,奥尔黛西亚也不可能有。
她只是个柔弱的、羽毛一样女人。
她既没有让人被迷得神魂颠倒的魅力,也不会能让人晕头转向的魔术。
他站定许久,最终关上治疗室的门,回到自己房间。
如果之后要和dio会面,也许应该选个合适的地方之前去树林只是为了隐蔽,但现在想来,也许应该有个坐的地方。
但夜晚,不能有人,而且能坐的地方,选择的余地似乎不多。
在思考中,言峰绮礼躺到床上,很快陷入睡眠。
但在第二天的早晨来临之前,他就醒来了。
神父睁开眼。
他听见些许响动,躺在床上没有动作,放缓呼吸仔细聆听一会,但那些细碎的声音并没有继续下去。
也许是错觉。
但代行者的经验与本能在他听见声音时就让肌肉紧绷起来。
神父已经失去了睡意。
他侧头看了眼时钟——凌晨四点。
这回笼觉恐怕是睡不着了。
他没有埋怨那道风声或是教会外老鼠窜过草丛的声响,沉默地坐起来换好衣服,又将黑键揣好,准备去锻炼身体。
这个时间晨跑的人很少,路上应该不会遇见什么人。
而在出门之前,他可以先做好礼堂的一些准备。因为今天已经是周末,一些普通人也许会来礼堂祈祷。
到早上再忙活也可以,但他并不介意现在处理,反正提前醒来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父亲偶尔会和他说没必要,可以多休息,但言峰绮礼实在是睡不着。
漆黑的礼堂空无一人,透过彩窗玻璃,能隐约看见外面树木随风晃动的形状。现在还不到开灯的时间,他翻找一会,找到之前被他放在角落的火柴。
然后,言峰绮礼点燃了蜡烛。
在烛光的照耀下,原本被夜色笼罩的礼堂驱散了冷意,但紧接着,言峰绮礼呼吸微滞,站直身子,侧头看向了门口。
在最靠近礼堂门口的椅子上,出现了一个刚刚还不存在的轮廓。
他斜坐、甚至可以说是半躺在在长椅上,单手的后臂抵在椅背,撑住自己的半边脸,另一只手放在翘着二郎腿的膝盖上。他略微垂着头,金色的双眼却抬起,与自己对视。
因为点燃蜡烛的地方靠近礼堂的尽头,光并没有多少照在他脸上,但随自己呼吸晃动的烛火仍让他看上去极为神秘,仿佛风刚刚将他带来了这里。
“让我看看绮礼。”
他声音低沉,却奇异地带着男人不该拥有的妩媚,还有言峰绮礼汗毛立起甚至起了鸡皮疙瘩的笑意。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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