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能不能信，不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很多事论迹不论心，殿下以后自会知晓。”
荼生有些失落地低垂着眼眸，“可是我以后大约是见不到你的，我在宫里，你在宫外，我怎么看你的“迹”呢。”
秦昭：“以后你做了皇帝，我就是你的臣子了。”
荼生：“也是，那要不然我给你封个大官？”
秦昭觉得少年有些天真，他就算做了皇帝，也是个傀儡，想必义父并不会给他什么实际的权利，封官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他能决定的。
何况除了义父，还有谢忍和那位将军，少年被他们裹挟在其中，不知会有多艰难。
他有些不忍心打碎少年的幻想，只得笑了笑道：“好。”
荼生也笑，他当然会封他做大官，只要他肯做一条忠心的狗，摄政王的位置都可以给他。
之后荼生又拉着秦昭问了许多事情，少年也都耐心地一一作答了，最后，荼生眉眼弯弯地朝着秦昭笑道：“秦昭，你真好。”
秦昭失笑，这样就算好了吗？那他未免也太容易满足了些。
其实在长安，他的名声并不算太好，人人都说他是秦述养的一条狗，这样真心实意夸他的几乎没有，秦述也一直是个严厉的性子，他做的再好也不会得到他的夸赞。
荼生：“从小到大，除了玉奴，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秦昭：“这话怎么说？”
荼生：“你给我买很多好吃的，带我逛热闹的街道，还跟我讲道理，。最重要的是，你看我的时候，和他们很不一样。”
秦昭疑惑道：“有什么不一样？”
荼生：“他们看我的眼神，要么居高临下，要么带着同情，但是你的眼中什么也没有，我喜欢你。”
如此直白的夸赞令秦昭有些脸热，这些事算得了什么呢，等他做了皇帝自然有的是人讨好他，秦昭没有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尤其是那句“喜欢你”。
从酒楼下来后秦昭就准备带着荼生回府了，此时夕阳正美，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长安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昭哥哥。”
两人快到王府时，荼生冷不丁地突然喊了一句，秦昭敛了敛眉，没忍心制止。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荼生揪着他的衣袖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秦昭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点头道：“在人前不可以，私下，殿下就随意吧。”
久等不到秦昭和荼生的秦述这会正冷着脸在书房生闷气。
秦昭从来不会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做主，这是第一次。
“再过一刻钟没有回来，就派人去将他们捉回来，秦昭也是胆子大了，敢这样违背本王。”
“义父，我回来了。”秦述话音刚落，两人就齐齐地站在了门口，荼生躲在秦昭身后，见到他就像是老鼠见到了猫。
“秦昭，你带他做什么去了。”
“殿下说府里有些闷，我就带他出去逛了逛。”
秦述冷笑一声：“他是来做什么的你不知道吗，行了，你自己出去领罚吧，不要再有下一次。”
荼生听见秦述要罚秦昭，赶紧上前解释道：“是我自己想逃出去，他就是怕我跑了才跟着去的，你别罚他”
少年有多胆小他们是知道的，秦昭和秦述都有些意外。
秦述：“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胆子，嗯？想逃跑，逃去哪里？”
男人从上位走了下来，气势骇人，眸中仿佛凝结着淡淡的冰霜。
荼生害怕地低下了头，没多久下巴就被人强行抬起，面前那张脸上带着嘲讽和轻佻。
秦述掐着少年的脸左右打量，“你知不知道，你生了这样一张脸，若是没有坐上皇位，会有什么下场吗。”
荼生被他掐的生疼，眼泪再次蕴满了眼眶，柔柔弱弱的模样很容易引起男人的怜惜。
秦昭看见少年这模样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义父有些过分了。
秦昭想开口求情，秦述却眯着眼朝着他看了过来：“叫你你出去领罚还杵在这做什么，怎么，以为他帮着你说两句话就不用领罚了吗。”
秦昭看了荼生一眼，转身出了门。
“本事不小，你对他做了什么。”秦述可没有错过秦昭眼中的不忍和怜惜。
他这个儿子他还是了解的，在秦王府长大的孩子，跟着他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识过，要说多善良心软，那是不可能的。
这才和面前这人不过见了一面，又是带着他出府，又是帮他遮掩顶罪，要说他和荼生没发生点什么他是不信的。
“我、我没有”荼生哭的可怜兮兮，一滴泪砸在了秦述的手上，男人却丝毫没有放开他的迹象。
“用你这张脸勾引他了？”秦述朝着少年又靠近了几分。
荼生咬着牙用力地推了他一下，秦述这才松开他。
秦述看他那样子估计也不像，虽然生了这样的脸，却没什么勾人的本事，他这样蠢，应该也做不出什么心机深沉的事情来。
他方才那样不过是故意吓他罢了。
秦述：“今日为何早课也迟到了。”
荼生：“我、我不是故意迟到的”
秦述：“那是为何。”
荼生却开始沉默了，秦述认定他就是在借口，把荼生骂了一顿。
秦述骂人言辞虽不粗鲁，却是句句扎心，荼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秦述这才停了下来。
怎么说两句就哭成这样，当年他骂秦昭的时候比这还狠。
真是娇气。
荼生出门时秦昭跪在院子里，看他那可怜模样又心软了，心道：难怪他那样讨厌义父。
荼生没有注意到他，秦昭便也不出声，待少年的身影不见后秦述从书房来到了少年面前。
秦述：“他长得好看吧。”
秦昭：“义父”
秦述：“不管你对他是什么心思，本王劝你都歇了，谢忍要用他来笼络权臣，你可别再犯傻。”
秦昭怔住：“用他来笼络权臣？怎么笼络”
秦述面无表情地垂眸看他：“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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