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奶奶听着招呼声，赶快过来，结果一看却是蒋凌昊。
她故作亲昵地打了林菲菲一下：“你们小两口开玩笑开到我身上啦。”
蒋奶奶指着墙上的日历：“这不是周六吗？”
周六是林菲菲、蒋凌昊小两口按时来看蒋奶奶的日子。
林菲菲也想起来了，侧身给蒋凌昊让位置。
蒋凌昊见她让了位置后再没说话，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蒋奶奶刚才光顾着和林菲菲聊天了，见到蒋凌昊才想起来饭还没做：“你俩看会电视，我去做饭。”
说罢，客厅里只剩下蒋凌昊和林菲菲。
一时无话，倒也不是林菲菲不想说话，确实是她跟男主完全不熟。
但是这个家她熟，于是她自顾自招待：“你坐。”
蒋凌昊坐下，却觉得说不出的别扭。
林菲菲拿出水杯：“喝点水吗？”
“不用了。”
蒋凌昊只觉得浑身难受，明明这是自己奶奶的家，可现在他倒像是个客人。
室内又是一片安静。
林菲菲也觉得奇怪，她从来都是个自来熟的人，怎么今天反倒挑不起来气氛。
蒋凌昊和林菲菲并排而坐，换做以往他从来都是讨厌和林菲菲独处，但是现在也说不上为什么，林菲菲越不说话，他反倒越想打开话题。
蒋凌昊：“毛纺厂那个联谊会，我去看了。”
这是他想了半天，才想出来的切入点。
林菲菲：“我知道啊，你给我颁的奖。”
蒋凌昊：……
安静，又是一片安静。
蒋凌昊：“你……你们跳得舞蹈挺好看的。”
“谢谢，还是你给我颁得奖的。”
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自然就是获奖了肯定好看。
蒋凌昊第一次发现自己在语言上这么木讷。
“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刚获了奖。”
蒋凌昊发现这就是一问一答式的问题。
两个人根本没办法进行其他的讨论。
想了想，蒋凌昊说道：“还是看电视吧。”
但是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遥控器。
还是林菲菲熟练地开了电视：“在这里。”
蒋凌昊又一次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外人。
“看哪个频道？”
蒋凌昊想了想：“滨城电视台吧。”
他期待电视台可以重播下联谊晚会，毕竟那个舞蹈是他唯一融入林菲菲生活的一部分。
可是不巧，电视上播放的是滨城新闻。
林菲菲看了一眼，电视上一个领导正在念稿子，林菲菲一听这种东西就爱犯困。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就继续画编织衣服的图样了。
蒋奶奶织毛衣的手艺好，李茹学东西还快，既然蒋奶奶答应教李茹织毛衣，林菲菲想着自己也别耽误了，这会没什么事，自己把想要织的毛衣样子做出来好了。
她拿张纸，在旁边画着。
蒋凌昊虽是在看电视，其实心思一点没在电视上。
他瞄了一眼，这时林菲菲已经画完了一个完整的毛衣样子。
蒋凌昊：“你画的？”
“是呀。”
“你这是打算给自己织毛衣吗？”
“我哪会啊，我打算让奶奶教一下。”
“教你吗？”
林菲菲摇摇头：“教给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
在蒋凌昊的认知里，林菲菲什么时候有过朋友。
林菲菲：“就是跟我跳舞的那群姑娘啊。”
又扯回跳舞了。
蒋凌昊发现，现在跳舞已经成了林菲菲生命中一个重要的部分了。
他这次索性直接谈开了：“昨天你们的那个舞蹈，上了滨城电视台了。”
“你也看了啊？”
蒋凌昊：“不只看了，这个节目能登上电视台，还是我牵的线呢。”
林菲菲这回把笔放下了：“真的？”
蒋凌昊看出了她的惊讶之意，他挺期待林菲菲知道是他做的后会开心的。
这是也他今天起了这么多话头后，林菲菲第一次感兴趣。
他开始夸夸其谈起来：“我刚好认识招商办的主任，那天和张厂长聊了聊，他也正好要扩大毛纺厂知名度的考虑，我就在中间牵了个线，他们联系上后没想到还真促成了这件事。”
林菲菲特别开心：“原来是这样！”
就是因为这个舞蹈，让她成了街头巷尾讨论的对象，也是因为这些，不仅仅是林菲菲把舞蹈发扬光大了，就连她的一众小姐妹，也获得了家人的认可。
林菲菲超真诚：“谢谢你，我代表我们舞蹈队的小姐妹谢谢你。”
蒋凌昊：“没有，你高兴就好。”
刚说完这句话，蒋凌昊又自觉失言，刚想转换话题，就听林菲菲说：“何止我高兴啊，我们小姐妹都很高兴。”
“不行。”林菲菲认真起来，“我们不能口头感谢。”
“那你是？”
林菲菲想了想：“送锦旗老土了些……”
蒋凌昊：……
林菲菲想到了好主意：“不知你方便不，我们跟你吃顿饭怎么样，要吃什么你来定。”
林菲菲是个感恩的人，别人对她的好，她一定记得。
蒋凌昊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马上答应：“没问题，我请。”
“不用。”
蒋凌昊知道林菲菲大概有多少钱，这段时间林菲菲为了蒋奶奶破费了不好，他不想让她再花钱了。
“你那钱留着自己花吧。”
林菲菲又想起来了，她想肯定是蒋凌昊误会了。
确实她现在的钱，都是蒋凌昊的。
如果用蒋凌昊的钱，来感谢蒋凌昊的确不地道。
林菲菲：“我们联谊会跳舞是拿了劳务费的，而且我不是还获奖了吗，500块呢。”
蒋凌昊：“那好的。”
这还是结婚后，林菲菲第一次没有管他要钱呢。
林菲菲以往和他见面，总共就说两件事。
第一件事，要钱。
第二件事，让蒋凌昊给她乡下的继弟和继母解决工作和房子。
但是这一次，林菲菲别说第二件事没提，就连钱这方面，都是林菲菲自食其力了。
这顿饭，蒋凌昊在蒋奶奶家第一次感觉到家庭的温暖。
吃完了饭，林菲菲要回家，蒋凌昊抓起衣服就要送她。
林菲菲：“不用啦，我朋友来接我。”
顺着阳台看下去，张媛骑着摩托车正等着她呢。
蒋凌昊和林菲菲挥手告别，临了林菲菲又说：“明天见啊。”
蒋凌昊心里暖暖的，看着林菲菲消失在夕阳下的背影，他开始期待明天的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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