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和师爷面面相觑,这才道,“世子,不知你此时来是否为了清雅楼那桩案子?”
清雅楼出现焦尸再加上掌管清雅楼的金妈妈也惨遭毒手,这么一看问题最大的地方就在于清雅楼。
徐靳也不绕弯子直言道,“其实,我今日来找二位确实是为了清雅楼的案子,而且此案先前疑点重重。就在刚不久我审讯了清雅楼的姑娘鹿瑢才得知那具焦尸是有人刻意而为之放置清雅楼,其目的应该是制造引起在场人的恐慌再在幕后实施真正的目的。”
宁致远听得云里雾里,不甚明白的问,“世子,可凶手为何要如此做?难道真凶是凝心姑娘,她自个儿跟我们演得一出戏?“
从鹿瑢那里得知焦尸是被一个女子弄进她房间的,徐靳也对此处有些疑点,凝心是清雅楼的花魁,身形瘦弱矮小怎么会抱起那有些发沉的焦尸再轻而易举的从他眼皮子跑过去。
说什么都不像是一个女子能干出来的。
“我也想过凝心姑娘没死也有可能她与凶手里应外合一起害死了金妈妈,而且从这之后没有再出面。”徐靳按照心中所猜想的全部述给他们听,如果凶手不是凝心,那就是鹿瑢那边的证词还是有些遗漏之处。
“世子,照你怎么说,这杀死金妈妈之人实则与金妈妈有些什么纠葛,可你审问的那个鹿瑢,她说的话可信吗?”一旁干坐着的师爷突然发问,金妈妈经营一家青楼有些年头,若说得罪过什么人,那也就是她私底下曾欺辱过她底下的姑娘,从而引发的惨剧。
徐靳沉着的盯着一盏茶看了许久,仔细思索着鹿瑢说的每句话,眉眼交拧后,脑中突现想起什么一样,连忙起身。
“世子,你这是有头绪了?”宁致远掂着茶被徐靳突然的举动吓到,杯里的茶水溅到他手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猜凶手正躲在清雅楼。而如今的清雅楼已被贴了封条,我们的人自然不会注意到那儿。”
徐靳这才恍然明白,鹿瑢和他说的也不全是假的,那日他就只看到鹿瑢在屋里哭,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凶手是女子但对清雅楼布局十分熟悉之人。
能完全逃脱实属正常。
“快,带一帮人围了清雅楼。”徐靳急切的迈动着步子,开始发号施令。
宁致远听闻面色凝重,带着师爷走向厅堂召集差役随徐靳一起去清雅楼。
鹿瑢被徐靳放出来后独自走在大街上,两只手轻轻捂着肚子,她已一天未进食了,肚子此时怪饿的。
可一想到自己身无分文,两只手还伤的那么厉害都跟着红肿起来,更没钱去买药了。
就在鹿瑢面露苦涩仰天时,一个戴着笠帽着白袍的人大力拖住鹿瑢的手臂将她拖到街边隐蔽的小巷,鹿瑢受到惊吓都忘了喊。
此刻,两人靠的很近,隔着斗笠倾斜下的面纱她只看到薄纱里的一双好看的眉眼朦朦胧胧的。
“别出声,我带你走。”
鹿瑢听他说话更加惊讶,这声音耳熟的很,好像是……
小溪边处,鹿瑢靠在苍天大树底下看向那个带她来这的男子撕开自己的衣袖扯出几片细长的碎布包在她十指上。
她苍白的脸染上红晕,觉得十分窘迫,便要收回手却被他抓的紧紧的不松开继续包着,然后冷冷开口,“别动,你这伤已经化脓,再不处理伤口怕是要废了。”
鹿瑢不再动,而是继续干坐着,他给上了药后才慢慢包扎好。
“我本不想再欠你的。”鹿瑢忍着手指上的疼,悄悄转着眼眸望向那给她包扎之人。
鹿瑢知道此人是上次帮她的恩人,她在受刑之时并没将他的身份托盘给徐靳,也是想还恩情。
然而那人却是静默许久,都不见有所动作。
鹿瑢心不在焉的想起今日在刑房里徐靳对她说过的话,顿时直言,“金妈妈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凝心姑娘也是你藏起来的对吧?”
她的话让那人一听,他修长的手指这才轻挑开纱帘露出一张俊逸清秀的脸,他狭长的眼眸对上鹿瑢眼睛,皓齿轻启,“这已经不重要了,她该死而已,至于凝心这个人……”
他说到凝心这个名字,俊脸开始疯狂的发笑直至癫狂的状态倒是把鹿瑢吓到了。
鹿瑢蜷缩在一角,独独伸着被他包扎好的手晃在一脸痴狂的男子眼目,“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要这么做?那是一条人命啊!”
呵?人命?男子忽然变得皮笑肉不笑,狭长的眼眸低垂,一把抓起鹿瑢的手臂,“来,跟我去个地方,我一一讲述与你听。”
鹿瑢不明所以,素净的小脸浮现恐慌,此时的她觉得眼前这个救过她的人根本就像是个失去神智的疯子,时而正常,时而痴狂,难以靠近。
景如风和黑风一起赶到清雅楼时,正瞧见徐靳在红墙砥柱那一端沉思着。
于是,两人一起抵达他身侧,景如风长臂一挥搭在徐靳的肩上,另只手猛地搂徐靳脖子,悠然道,“听说你已经有眉目了。”
“黑风,他怎么来了?”徐靳直接无视景如风,透着嫌弃扫过身后的景如风拍打他的手,“给我松开。”
景如风没好气的白眼徐靳,“切,有什么了不起,小爷我还不想碰你。”
徐靳懒得理景如风,侧头一瞅黑风,“你去协助县衙的人找找看这里面是否有什么可以通往外面的通道。”
“是。”黑风听完便去照做。
外头只剩下景如风和徐靳两个人互不干扰的张望周围。
鹿瑢被人带到清雅楼一间不起眼的阁楼,目光投射到里面种着许多桃树,如今花开正艳其中地面铺满了凋零的花瓣。
鹿瑢对这里充满好奇,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里是我和凝心的秘密基地。”男子解释着,目光悠远的看向那地方,似乎透着想念另一个人的感觉。
鹿瑢不解,凝心姑娘不是被他藏起来了吗?难道就在此处?
“你这话是何意思?”
男子没看鹿瑢,继续说下去,“其实一直在清雅楼的花魁凝心不是真正的凝心,而是我假扮的,我本名叫萧熠。”
鹿瑢当场愣住,“什么?”
所以凝心根本就没有被藏起来也没有死,自始至终都是由眼前人主导的一切?鹿瑢越想越细思极恐。
萧熠转头而望身侧呆滞的鹿瑢,“是不是被我所说吓到了?无妨,只要你耐心听下去便会知道我为何做这一切。我本是江湖中人,因在清雅楼后院碰见素衣凝心便一见倾心,至此一直偷偷照看凝心却发现她是当时清雅楼金妈妈的养女。而那所谓的养母却一直背地里欺辱凝心,甚至还要将她送给元晟城的贾富商家里做妾,我曾亲眼看到金妈妈因她不愿而毒打她,我看不过去就出手教训了他们然后把凝心带到这里。后来我们相爱了,便在此处立下海誓山盟。”
说到这里,萧熠脸上浮现悲凉,“可我没想到金妈妈趁我不在这里之时,让人抓着凝心想要送去贾富商家里,可凝心抵死不从,便从那柱子上撞死而亡。我回来时才见凝心躺在那颗桃树底下,我当时痛苦得简直要昏死过去,可我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守着凝心照看凝心将她尸体放到一处冰棺里保存完好。便用江湖技术易容焕颜伪装成凝心的样子蛰伏在清雅楼,可笑那金妈妈一见我装扮凝心的样子当场吓得魂都不在似的,许是有些愧疚就睁一只闭一只眼准许我留在清雅楼。”
鹿瑢听得入迷,但同时也有些困惑,“可你为何会抱着一具焦尸来到我的房间?”
萧熠冷漠的望着那一颗颗桃树,眼底涌起恨意,“我没有多少时间去等了,便在之前杀了一个清雅楼的姑娘再用火燃烧成焦尸装进袋里。我也是故意让凝心的房间走水制造恐慌引来官差为此目的就是为了让金妈妈心怀愧疚去看凝心再杀了她报仇。”
鹿瑢深深的望着萧熠悲伤的脸,一个人能这么长时间装作一个女人忍辱负重的蓄谋,果真是需要毅力。
“那你为何不报官?去替凝心姑娘翻案,反而要把自己搭进去这样做值得吗?”鹿瑢对于萧熠既怜惜又可怜他,为什么不动用官府去翻案非得让自己手上沾满别人的血。
萧熠听她说得这么轻巧,他也曾这样想过,可有用吗?一个老鸨多少还是会和官场商户之间有些个关系打点,只怕他一去就是没命回了。
“这世间之事没那么简单的。”
鹿瑢听得不是很明,正欲要再说些什么,身后迎来乌泱泱的人群。
萧熠和鹿瑢朝后一看,便见宁致远和黑风领着一大帮人出现在这里。
萧熠不言,神色轻松的杵在一边也不打算反抗了,大仇已报,此生无憾。
“将他拿下。”
捕快十余人围在萧熠和鹿瑢身前,鹿瑢是知道萧熠这么做的理由,可也没想到萧熠这么快就放弃抵抗。
“大人,求您为凝心姑娘翻案。”鹿瑢话落便跪在宁致远面前,头也跟着磕地。
萧熠见鹿瑢因他之事而下跪求宁致远,使他有些生气,瞪着眼对宁致远那看起来斯文而嗤之以鼻。
“快起来,你跪他作甚?”
鹿瑢继续跪着也不起来更不听萧熠的,就等着宁致远发话。
“全部带到牢房。”宁致远面色不改,直接命令手下人。
鹿瑢一下子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宁致远,就被人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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