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府里的丫鬟全部起床去了各个领地干活,唯独小盈专门端着洗脸水和丝帕分别送到鹿瑢和秋月容的房间,伺候她们洗脸等杂活。
平日里这些伺候的活计全都是交给府里旁的丫鬟做,只是这两日夫人和鹿瑢心情都不是特别好,她又很担心夫人,只得放下手头的事务统一安排其他丫鬟做,自己则是陪在夫人身边。
小盈望着夫人侧躺在床上,她双目无神,手心捂着锦被,一股脑的喃喃个不停。
“小盈,你说那臭小子真的就不回来看望我了吗?”
秋月容哀怨的说完,心里却想个不停。
也是啊!这偌大的府邸,她就一个人在这住着,身边除了丫鬟也就是小盈贴心陪在她身边和她说说话,现在多了个鹿瑢,她更是欢喜。
还想着尽快完成徐靳和鹿瑢的亲事,谁知道半道上给徐靳回绝了,他真的丝毫不曾给她这个做娘的一点颜面。
害的她都不知该如何面对鹿瑢了,那孩子心思敏感,只怕现在偷偷在房间里指不定多难过呢!
这一个两个的,老的在外折腾,小的也在外折腾,没一个省心的。
小盈也不好当着她的面挑谁的错,只能应着她的话回答:“夫人,您放心吧!世子那么孝顺您,肯定会回来看您的,只不过现下一定是提刑司那边有很多要紧的案子绊住世子了。”
秋月容紧巴巴的蹙着眉,看着小盈,“那臭小子还孝顺我?你是没瞧见那天晚上他如何说的大道理来反驳我,他眼里都没我这个娘的存在了。”
“只是可怜了瑢丫头,她在北川又孤苦无依,她母亲曾和我约定的事情可不能因为徐靳就轻易放下的,这不能的。”
她很信守承诺,若是真的到了失信的那一步,将来她到了黄泉底下可怎么面见海棠啊!
小盈没再说话,只敢在一旁揉捏着秋月容的腿部,给她捶捶,舒缓一下。
此时,鹿瑢就站在秋月容房间的门外,她将小盈和秋月容的谈话全都听了进去,她手中还拿着昨日去街市上买回来的开心面具,这面具放在她手心上,看在她眼中有些滑稽可笑。
看来她就不应该跟着秋月容回来,要不然也不会弄得徐靳和秋月容如此焦灼。
那桩指腹为婚的亲事,就算了,她知道秋月容十分在意母亲,可她更加不愿意拆散徐靳和袖玉两人。
思索了几番后,她还调整好心情,将心中那些不愉快的云雾全部压制在心底。
素净的小脸绽放着明媚的笑容,她一脚跨进门,又轻声向着秋月容那边说:“姨娘。”
她的声音很细,可传到秋月容的耳畔却是有些伤感的。
秋月容也不闲着,赶紧放下腿在地连忙穿着鞋子,就要出来见鹿瑢,还拉着小盈,急切的吩咐:“快,去给瑢丫头准备吃的。”
小盈默默应着,立即退出屏风,正好碰上鹿瑢。
“鹿姑娘,你快去看看夫人。”
鹿瑢点了点头,便绕到屏风后面,举着面具戴在脸上,然后顺着面具留眼的空隙才看见秋月容笑的粲然。
“瑢丫头,你这怎么戴上面具了?来,快别站着,坐姨娘身边来。”
秋月容忙着去牵鹿瑢的手,才发现她手冰凉的很,这时嘴角咧开,眉眼浮现担忧:“你这手怎么这么凉?你衣服可得多穿点,这几日这天气也是时不时就冷的,你可得注意自己的身体。”
实际上她是见不得鹿瑢受半点委屈,尤其是知道她是海棠的女儿后,她更加爱惜这个孩子。
她又揽着鹿瑢在怀里,轻轻的伸手去解鹿瑢的面具,“这面具戴久了,会不舒服的,摘下好。”
鹿瑢没有阻拦她,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她跟着点点头。
然后思虑了很久,靠在秋月容怀中,她闻着她身上的淡淡百合香,有些踏实舒服。
从而探出脑袋在秋月容的面前,她想了很久,才决定还是要说与秋月容听。
“姨娘,其实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希望你听了后,别生我气。”鹿瑢睁着骨碌的眼眸,手中捏着刚揭下的面具。
秋月容被她这样子给搞得有些局促,这孩子平时也不这样突然,今天怎么像是遇到大事了,既怕起她来了。
“怎么了?瑢丫头,你说什么想跟姨娘说的,尽管说,姨娘保管不生气。”秋月容说是这么说,也是见鹿瑢头一次那么郑重的和她说话,心中不胜欣喜又生怕这丫头多想。
鹿瑢直言:“姨娘,那桩指腹为婚的亲事还是作罢吧!”
“什么?”闻言立即起身的秋月容脸上显着错愕,她刚没听岔吧?
“姨娘,你别激动,我知道,我这个时候说这些想必你觉得我不懂事或者什么。可我所说的每句话都是为我和徐靳以及你们好,其实徐靳心有所属,而我无心与他的婚事。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母亲已经不在世上这么多年,过去所承诺的誓言可以作废的,况且我觉得我年纪尚小,对这亲事还没有很热衷,等我日后有了心上人我自会去争取,还请姨娘成全。”
鹿瑢说罢,顾不得太多,直接给秋月容跪下了,她希望秋月容能够成全这事。
秋月容听得她说的那些话,心中就不打一气,这丫头怎么这么懂事,偏偏要替那臭小子着想,这个事情她不会同意的。
“孩子,你先起来,起来再说。”秋月容急切的想要扶鹿瑢起来。
可鹿瑢这丫头非但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还给她磕头,继续说话:“请姨娘成全。”
“你……你这丫头,你可知你让姨娘如何做?若是姨娘百年归去下去了黄泉,如何面见你母亲,孩子啊!”秋月容急得都要哭了,她真没想到鹿瑢这孩子懂事的要人心疼,她若是不肯答应,这孩子今日就会跪上一天。
罢了,她只得点头:“孩子,姨娘依你,你快些起来,别再跪着了。”
鹿瑢得到秋月容松口后,这才双手撑在地面,膝盖骨还有些发麻,但这些她都不曾放在眼里。
原本以为秋月容答应了不再管这桩亲事,可秋月容又给她提了一件事。
不得已之后,她才退离秋月容的房间。
今日天气并不是那么好,天空还阴沉沉的,看得人心里发闷。
也不落雨,就是有些燥热,浑身的黏腻。
鹿瑢从公府出来,仔细的想了很多,还在秋月容房间的时候,听起秋月容苦笑的望着她,叹气的说起她母亲曾给她留了一笔嫁妆。
这些嫁妆现在还在秋月容那里替她保管着。
想到此,鹿瑢突然觉得很茫然,对在北川的一切都感到陌生。
眼下这笔突来的嫁妆,她又该如何?
在她仰头漫天环顾周围的时候,她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前面有辆失控的马车伴着受惊的马儿快步踏入在鹿瑢身后,她还不曾有所察觉的时候,肩膀被人猛然的用力一推,她整个身子往后一倒,恐惧的发出一声惊呼。
以为自己会面朝大地摔个脸朝天,谁知在即将要倒地的时候,有个白色身影缓缓朝她而去,很快,她能感觉到失了惯性的身子被人紧紧抱着。
那人的面貌还来不及看清,她的脸就被他按在怀中,她耳旁清晰的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有些羞怯。
下一刻,她全然感觉自己还没回过神,就被那人叫着:“姑娘?”
他声音不似徐靳那样冷然,听得有些觉得格外的舒服。
许是他们抱着的姿势太久,鹿瑢刚开始还没明显感觉,现在被他一唤,倒是回神了。
她立马松开环他腰身的手,然后腼腆着脸,不怎么敢看他,道谢:“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她简短的几个字,却让那人笑了。
“姑娘,你为何不敢看我?”
鹿瑢没想到这人会这么直接说话,没有过多旁的意思,她只好继续低头,回他:“没有,我只是刚被惊吓,有些怕而已。”
“怕?是怕我长得丑?”那人更是说话随意,倒是曲解了鹿瑢的意思。
鹿瑢一听他说这个,早就着急的抬起头来,目视着眼前这个高挑身形的男子,他朗目疏眉,痞笑现兮,两片薄薄的淡粉色嘴唇微微向上翘着,有些不拘一格又十分潇洒不羁。
不像徐靳那么清冷,也不像景如风那么随意,倒像个江湖侠客,有种让人一眼望就心生欢喜的人。
“公子,我没有觉得你丑,你长得很好看,真的。”鹿瑢连忙摆手对着他就是解释,她一直在想这人一定是误会她意思了。
男子一瞧她如此紧张兮兮的样子,倒真是没见过,刚刚他途径此处,就见失控的马车奔着她那边而去,当时的她也不知在想什么,竟然都不顾及自己的命了。
他只得好心英雄救美。
“你在安慰我吗?”男子发现鹿瑢是个很好逗弄的人,故而继续拿她逗趣。
可鹿瑢听后更是愈发急着:“公子,我真没有。”
男子颇有闲情逸致的打量着她明媚脸上浮现的焦急急于证明自己,他摇摇手笑道:“罢了!不逗你了。姑娘,今日可否陪我去一个地方?”
鹿瑢未曾想过一个陌生男子刚刚救了她,现在却说要她陪着,这会不会是坏人?
鹿瑢心中立马升起防备,她挪了挪步子,故作镇定的看向他:“公子,今日就算了,太晚了,我若再不回家,恐怕我娘该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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