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瑢照旧倚靠在窗台,只是撇着嘴,呆呆的抱着花瓶看着那娇艳的杜鹃花。
一想到秋月容得知国公爷未归,竟未进食,反而更加不快。
鹿瑢这心里多少还有点担心秋月容,只是不知袖玉那边究竟出了何事?
她才守在窗边等着,也是盼着徐靳过来,再好好问问。
正当此时,窗沿边有阵轻微响动,倒像是有人在敲打。
鹿瑢立即反应过来,放下手中抱着的花瓶在桌上,再瞄了一眼窗台,就见一双手正打开那窗。
鹿瑢已知晓是徐靳来了,她才松了口气:“大人?”
雕窗打开后,露出一张深邃分明且又俊雅的脸,他剑眉星目,眼中含着柔情,对上鹿瑢那叹气的神情,他不由勾起唇角。
徐靳扯着笑:“你可是特意在这等我?”
鹿瑢是在这等他,不过就是想知道袖玉那边出了何事,她也好了解清楚,明日好去劝劝秋月容,免得她多想。
所以鹿瑢不愿承认自己是故意在等徐靳,便作出一副她没有的表情,然后反驳出声:“我在这吹吹风呢!才没有等你。”
徐靳可不会轻易相信鹿瑢的话,就刻意盯着她看,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包括她抵不住他眼神的施压,就早早的低着头,“大人,能别这么看着我行吗?大晚上的怪瘆人的。”
徐靳也不拆穿她的心思,而是含笑道:“好!今晚袖玉和澜姑姑已平安回府,没什么大事,明日你若是见我到我娘,就好好逗逗我娘开心。”
徐靳知晓母亲是个容易胡思乱想的人,平日里虽见澜姑姑和父亲来往甚多不怎么知言,可时间久了到底还是会不高兴。
刚好身边有鹿瑢在,母亲又是真的喜欢她,见着鹿瑢比见了他这个做儿子的还要开心。
让鹿瑢去陪母亲也算是让母亲多些欢乐。
鹿瑢点了点头,可她还是忍不住想多问一句袖玉那边的情况,她又不想藏着掖着等徐靳告诉她。
于是,鹿瑢直言:“大人,袖玉姑娘家里到底出了何事?”
徐靳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就没打算瞒着她,便回答:“澜姑姑和袖玉去了南山寺祈福,回来的路上马车失控撞击到了石块,好在我们赶过去及时平安将她们带回了林府。”
徐靳没有把如云的事儿告诉鹿瑢,也是怕鹿瑢多想,索性这事儿都已过去,不值得一提。
鹿瑢明白事情的缘由后,才长长的“哦”了一声,再看向徐靳:“姨娘这边你不用担心,有我呢!只是你近些日子怕是又要忙活了吧?”
提刑司事务繁忙,她实在不想要徐靳累着,如今夜已深,屋内烛光半照在他脸庞上,她清晰的看清他眼下的乌青之色,倒是怪为心疼的。
徐靳听到她关怀自己的语气,他深深看着鹿瑢颇为心疼的样子,他伸着手抚上她脸颊两边,说道:“难为你了,这段时间我会很忙,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你好好的待在府里,店里的事情不要过多操心,我怕你累着。”
徐靳每次忙着查案保不齐会遇到不同危险,就像上次受了重伤也不愿相告。
鹿瑢很怕,怕他哪日又受了重伤,伤及性命了该如何?
鹿瑢抬着眼眸对视着徐靳,她伸着手贴在他微凉的手背上,柔软的脸不断的蹭着他手心,“大人,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也希望你能平安回来,我会好好待在公府等你回来。”
徐靳笑了笑,那笑映在鹿瑢眼中乃至心底却如清风明月照进她心里的一角,温暖着她。
一大早,府里的丫鬟和小厮开始不停的忙碌。
小盈刚从秋月容房间出来,脸色苍白的捂着肚子,也不知怎地,她面色苍白,还露着汗。
鹿瑢经过这边的时候就看到前面有人摇摇欲坠,她忙的跑去接住那人。
低头一看,她咋乎了一声,才问:“小盈?”
小盈双唇无色,眼眸发黑,站都站不稳的被鹿瑢扶着,可还是沉沉晕了过去。
鹿瑢见此吓了一跳:“来人啊!快来人,去请大夫。”
周遭干活的小厮纷纷停下手中动作,有的去帮着抬起小盈,有些急忙的跑去请大夫。
沁水茶楼那边鹿瑢没再过去,一切都交给了挽青打理。
与此同时,秋月容还不知道小盈晕倒的事,还在房里和徐谦之摆脸子。
昨夜徐谦之和她说了一晚上的哄话和解释,她压根没想真的和他计较,只是希望下次林家那边还有什么事情,他能够第一时间考虑一下她的心情。
徐谦之一夜未眠,他从昨晚一回府就给她煮面送了过来,哪知秋月容就是不松口,也不愿吃东西。
更加把他急得不行。
他愣是睡在外面的小塌上,一起来就感腰酸背痛,没有在床上睡得舒服。
徐谦之无奈看向秋月容:“夫人,你也该消消气了,昨夜我和阿靳不去林府的话,你可知要出多大的事儿?”
“再说了,林家不似以往那般辉煌,依澜和袖玉又是两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你说真出事了,我们徐家可怎么对得起他们林家呐!”
秋月容当然知道这些,只是她气不过徐谦之每次都会把她这个夫人放到一边,她也能为林家和林依澜做些什么的。
再说了当初的婚约之事她对林依澜也心怀愧疚,不比徐谦之少。
“行了,这次我就先原谅你,下次林家还有何事我希望你能想想我,我也能弥补她们些什么,好让我少些愧疚。”秋月容虽在回话,眼睛不断向下看。
徐谦之算准了秋月容会心软,就走到她身旁笑言:“夫人,消气了就好。”
秋月容对上他这副笑脸,又是哼了一声。
鹿瑢站在房里,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盈,她急忙的拉着刚刚给小盈号脉的大夫,“大夫她这是如何?”
大夫深虑了一番才道:“姑娘,莫担心,这位姑娘是气血不足加上用食不当,才会引起如此腹痛和昏迷的症状,老夫给她开些止痛活血的药方,你们记得按时给她喝,这一两日便会恢复如常。,”
鹿瑢面带狐疑的看了一眼床上之人。
“有劳大夫了。”鹿瑢说罢,又转身盯着站着的几个小厮,“送大夫出去。”
“是。”
等大夫和小厮离开后,鹿瑢就将那些药材送到厨房开始为小盈熬药。
由于小盈一直服侍在秋月容跟前,这人突然不在她身边,难免会让秋月容多想和担心,所以鹿瑢从厨房熬好药汁后就让其余丫鬟送到小盈房间照顾她。
自己则带着熬好的稀粥送去给秋月容房里顺便陪她聊天解解闷。
鹿瑢刚到门口,就听见里头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
她顿了顿脚步,想来这就是国公爷吧?
鹿瑢摸了摸胸膛,故作呼气,淡定,不能慌。
然而她一进屋就瞧见秋月容坐在椅上喝茶,当然还有一个人,就是国公爷徐靳的父亲,他此刻站在秋月容身后为她按摩。
鹿瑢偷偷的抬起头,打量着那努力讨好夫人的国公爷徐谦之,他眉眼之间和徐靳有些相像,看起卓尔不群,威风凛凛的。
岁月也已在他脸上留下些痕迹,但还是能看出来,国公爷年轻时候也是一位俊美的少年郎儿。
鹿瑢看得有些久,才想起正事儿,走到秋月容身后,她唤了唤:“姨娘。”
秋月容和徐谦之同时扭头去看身后端着稀粥的鹿瑢。
不同的是秋月容是笑着的,而徐谦之则是眯着眼睛探究似的巡察鹿瑢。
这位姑娘怎会唤他夫人为姨娘?
“瑢丫头,你今儿个没去店里吗?”秋月容起身走到鹿瑢跟前询问。
鹿瑢摇头:“我见姨娘昨夜未吃东西,想来早上也得喝点什么,就去厨房吩咐了人给你熬了些稀粥,调调胃。”
秋月容怜爱的望着鹿瑢:“瑢丫头,有心了。”
鹿瑢不敢点头,就把稀粥放在桌上,抬头的时候又对上徐谦之疑惑的眼神,她礼貌的回一微笑,对他福了福身:“国公爷。”
徐谦之没说话,秋月容却温柔的摸了摸鹿瑢的手背,让她别那么拘谨。
“瞧我这记性,老爷,这位就是我好友海棠之女鹿瑢,她呀!聪明伶俐的,想来老爷也会喜欢上这丫头的。”
鹿瑢一听这话,不敢当的低下了头。
徐谦之象征性的点点头,眼神变得不再充满疑虑,随即沧桑的脸上布满笑容,走去扶着鹿瑢:“不必多礼,难得有人得夫人如此喜欢。”
秋月容也跟着说:“老爷,我还想让瑢丫头做我们徐家的儿媳,谁知阿靳那臭小子,居然当面气我。你呀!见了那小子可得好好说教他。”
鹿瑢有些不知所措,还没来得及回应徐谦之,就听见徐谦之答着秋月容的话:“阿靳的事情自然还是要由他自己做主,我可不想重蹈覆辙。”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后悔娶我了?”秋月容一脸不置信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徐谦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才改口:“夫人,我刚刚那是无心之言,当不得真,阿靳从小都有自己的想法,咱们还是应当随着他。”
秋月容懒得理会徐谦之,又看着低头不语的鹿瑢,便不再说话。
周围开始变得安静,鹿瑢才抬头:“姨娘,小盈那边要休息两日,所以这两日我来陪着你。”
秋月容本来觉得鹿瑢听他们讨论那些以为她是不高兴了,可现在她说这话,心底愈发不是滋味。
却还只能微笑回应鹿瑢。
徐谦之没有任何意见,算是默认鹿瑢陪在秋月容身边。
这一两日小盈才转醒,待看床沿边上站着的鹿瑢时,她连忙想下地,就被鹿瑢按住:“放心,你昏到的事情我并未告知姨娘,这几日若是觉得身体好了,你再去看看姨娘。”
小盈抿着干涩的唇,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鼻尖开始泛酸:“姑娘,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你我都在公府上生活,从此你我就算是一家人了。”
鹿瑢笑呵呵的对她说完,就扶着她躺下。
两人在这期间更是聊了许多公府不曾发生过得趣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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