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夏蝉鸣声不断。
鹿瑢坐在里屋的椅子上,外面的声响却吵得她难以休憩。
她不耐烦跑去开门,想要透透气,就被一只手拉了出去。
鹿瑢惊呼着,就瞧见那人模样,隔着微弱灯火下,他轮廓分明,眼眸疏离,但却一直低低望着她。
是徐靳。
“你来做什么?”
鹿瑢想要挣脱他的手,可怎么都挣不开。
“你放开我。”
徐靳一直不肯松手,他以为鹿瑢是知晓他心意的,他没有喜欢过袖玉,哪怕是今晚,他已告知父亲和娘了,可为什么鹿瑢还是没有消气。
“为什么?今晚我都说得很清楚了,你为何不信我?”徐靳深深看着鹿瑢,希望她别躲着自己。
从今夜他回府后,鹿瑢一句话都未曾与他说起。
鹿瑢别开眼不想看他:“徐靳,我只想问问你,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想问问自己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她多么希望他能够懂自己,能够让她有些思虑的时间。
如今整个徐家都知道她与徐靳的事情了,完全打破了她之前所想好的安排。
徐靳愣了一下,才回答:“你在我心里是很重要的人,我喜欢的人。"
鹿瑢听后似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可今日他所说的那些话,她总觉得还不是时候。
“徐靳,你真的打算要和我一起走下去吗?哪怕得罪林家,得罪最宠你的澜姑姑,让你们徐家再欠一次林家,你真的愿意吗?”鹿瑢不确定的问徐靳,实际上她自己也摸不清眼下这种情况了。
从前她只知道,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只要他好就好,可现在她却想要将一切都抛掷脑后,只要贪恋此刻。
徐靳没有一丝犹豫,而是扶住她肩膀:“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至于我们徐家亏欠林家,那就一直亏欠吧!”
“真的?”鹿瑢又问。
徐靳点头,他一把抱住鹿瑢,摸着她头,轻声着:“我们以后都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鹿瑢点头:“好。”
徐靳离开提刑司后,就去了林府。
只不过姚管家犯了病卧在床上,来接待他的是府里其他小厮,他只在厅堂稍等了片刻,才等来林依澜和袖玉。
林依澜对于徐靳今日拜访府上感到意外。
想来也是昨日去公府那事儿起了见效。
袖玉抿着唇对徐靳淡笑着。
徐靳望着林依澜问候:“澜姑姑。“
“阿靳,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林依澜点头。
徐靳没有绕弯子,而是直言:“昨日姑姑找过我娘之事,我也清楚。只是阿靳心有所属,恕不能从姑姑的愿娶袖玉。”
“我早已和袖玉表明,一直拿她当妹妹的。”
徐靳没有任何隐瞒,他不想让这事伤了两家的和气。
林依澜表现得没有很意外。
袖玉听完徐靳话后,失落的低下头,她苦闷着:“阿靳,为何?我比鹿瑢认识你还要早,她也没有我了解你,更加没有我喜欢你。”
“我们之间有很多美好愉快的回忆,这些都是鹿瑢跟你没有的,为什么你不曾多看我一眼。”
袖玉很难受,更加难过,她一字一句的看着徐靳说着。
徐靳脸上没有丝毫神情,只说:“对不起。”
林依澜看不过去:“袖玉。”
袖玉脸上浮现一丝凄凉,她不相信,又从发髻上拿出那枚簪子。
她递到徐靳跟前问:“阿靳,你撒谎,你若是不在意我,为何要送我簪子,而从没送过鹿瑢呢?”
“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半分情分。”
徐靳见她如此激动,他声音冷了几分:“袖玉,我送你簪子是因为你不开心,想让你开心,可那不是喜欢。”
袖玉摇头还是不信。
她急得哭了起来,愣是让林依澜生了几分心疼。
她走过袖玉身边摸了摸肩膀:“袖玉。”
同时,林依澜又瞪着徐靳:“阿靳,姑姑真是白疼你了,为何要如此伤我们袖玉,她到底哪里比不得那个孤女?从小我都不忍伤害袖玉,让袖玉难受,你怎么敢呢?”
林依澜气得不行。
徐靳欲言又止,他其实不想如此,可看袖玉红着眼圈,他只能离开。
袖玉眼睁睁的看着徐靳离开的身影,她眼尾微湿,埋脸在林依澜的肩上哭了起来。
“姑姑,为什么?他为什么不看我一眼,为什么不喜欢我?”
“姑姑,为什么啊?”
袖玉哭声愈发大,听在林依澜耳畔更为刺耳。
她抚摸着袖玉的头,轻声安慰着:“袖玉,没事,你还有姑姑,以后姑姑再为你寻一个比徐靳好上千万倍的人。让他们徐家都后悔,后悔没选你。”
袖玉还是很难过。
林依澜咬着下唇,看着袖玉如此痛哭的模样,她心里看得当真是心如刀割。
果然,男人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
从前她被徐谦之伤害的时候也跟袖玉一样,哭的死去活来,可那时林家已然落败了,哥哥逝世后,她只能带着年幼的袖玉守着林家。
可如今,她不能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再伤害袖玉。
绝对不能。
沁水茶楼,鹿瑢还在忙碌。
根本无暇顾及站在她店门口的徐靳,只是人来了有一会儿,还没进去,眼角余光瞥见剑光闪过。
他立马闪开,退至一旁。
稳住身形后,才见白禛冲他玩味的笑着。
“几日不见,徐大人倒是愈发谨慎了。”
徐靳冷冷地看着他:“那也比不得白大人偷袭好。”
白禛被他讽刺,也不恼怒,而是目光瞅向茶楼里面。
“茶楼的生意是真好,看来鹿瑢没时间搭理我们两个。”
白禛扫了一眼徐靳:“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徐靳懒得搭理他就要进去,身后便传来声音:“徐大人,难道不敢和我待在一起?”
徐靳停下步子,扭头看向身后白禛那痞子样的笑容,他道:“你我没有独处的必要。”
“那徐大人要不要黄斛山的线索?“
徐靳一顿对上白禛那浑然不觉的笑容。
清河水畔岸边,徐靳和白禛一前一后站在一旁。
徐靳问:线索是什么?“
白禛面上冷然,他从腰间处拿出一卷图纸,里面还挂着一个令牌。
“这些是我在宣州找到的新线索,我刚去提刑司的时候曾和你说过,朝中可能混进了邦国奸细,不知徐大人可还记得?”
徐靳没有接话,只是接过他手中之物,看了看。
白禛这次不是过来不是为了鹿瑢,就是去提刑司落了空,才想到鹿瑢的茶楼,他一定在这。
没想到倒真是猜对了。
两个月前他去往宣州之时,就曾找到之前黄斛山逃走的那帮人的另一个据点,没想到为首的还是那个清风公子。
就是不知那面具之下的脸究竟是谁的脸。
好在事在人为,他还是查到了线索。
原来那是渝南国特有的一个信件,那枚令牌是渝南皇室才有,所以他断言那清风公子一定是渝南国的。
白禛从宣州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将这事告知了陛下。
可那日在宫中他却看到了不寻常的事情。
徐靳看完后,捏着那令牌之处看了看,发现令牌中间却刻了一朵兰花,上面还有个渝字。
兰花图案和他调查过的柳家银两失窃一案有关。
“这是你在宣州所查到的吗?“
徐靳又多看了几下。
依稀之间在黄斛山的时候,他曾与那面具男子交过手,那人身上也有同样的图案。
白禛:“我想你应该猜到了,黄斛山那个面具男子便是那清风公子,可此人不单单是个土匪,而是渝南国的人。“
“所以柳家银两失窃只是个幌子?“徐靳似是想起什么,才问。
“不错,我将那些银两拦截的时候,其实他们是故意这么做的,而真正的目的则是为了掩护那些兵器,却不想被你误打正着截胡了。“白禛仔细分析着,回想那日黄斛山的古怪,就在这里。
“而且我从宣州回来后便进宫面见了陛下,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徐靳拧着眉,没有问。
白禛却说:“宜妃娘娘有些怪异,她那日伴在陛下身侧,但她却对那兰花图案看了三次,不仅如此,我出宫后,有人跟踪我。“
徐靳淡淡道:“你是怀疑这事儿和宜妃娘娘也有关。"
“不是怀疑,是一定。那些跟踪我的人都是一等一的杀手,这里我就觉得宜妃娘娘有问题。"白禛道。
徐靳没有再说话,他迟疑了很久。
徐靳回了沁水茶楼,便见到鹿瑢站在门口。
迎着夕阳霞光下,她身上似乎渡了一层金辉。
鹿瑢一看到徐靳,她莞尔一笑:“大人。”
徐靳逆着霞光走向她,将她抱在怀里,下巴埋在她头顶。
“鹿瑢,林家那边我已经同她们说清楚了,以后你一定要相信我。”
鹿瑢笑了笑,“我知道大人,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让你这么为难。”
“傻子,我怕如果不这么做,你要是离开我怎么办?你可是为了一根簪子就要和我吵架的人,我若是不在乎你,就真的失去你了。”徐靳轻轻说着,却将鹿瑢抱得更紧。
鹿瑢也抱紧徐靳:“大人,我不会走的,永远不会离开你。"
“那你可要说话算数。"
“我说话一直算数。"
徐靳眼眸泛光,抱着鹿瑢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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