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靳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他看着鹿瑢质问的模样,心里也有些气。
她明明答应过他以后会离白禛远远的,这会怎又缠在一起?
而他昨晚是去见了袖玉,他去的时候,袖玉已转醒,可情况并没有好太多,甚至常作画的手以后可再也拿不起画笔了。
她又该如何?
徐靳沉默了半响。
鹿瑢一直没有等到他说话,她却忍着那股子酸涩,又问:“她是不是又缠着你了?”
除了这个,鹿瑢真的想不到什么。
袖玉喜欢徐靳到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样的喜欢,过于极端。
徐靳眸光幽深,冷冷出声:“你认为她是故意这样做的?”
“难道不是吗?”鹿瑢感到好笑的反问道。
徐靳拧着眉,再次望她:“你不信我?”
鹿瑢发愣,她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在说服自己一定要相信徐靳,可就在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她开始摇摆不定。
尤其当他整个人变得冷若冰霜时,说话又极其平静的,她是真的不知该如何了。
鹿瑢沉吟片刻,最终问:“我信你,可我若是让你不再管袖玉的事,你能做到吗?”
徐靳听闻她这番话,眸光渐冷,似是觉得眼前人在说笑。
袖玉已是那般惨状加之澜姑姑那苦苦哀求的模样,他怎能那般无情呢?
徐靳俊脸忽变吼了一声:“鹿瑢!”
他语气冰冷,没有任何表情,甚至眼中渗着寒冰看着鹿瑢。
无论如何,他不能看着袖玉再堕落下去。
鹿瑢没想到他会吼自己,便嗤笑了一声,“好。”
鹿瑢目光一点一点的从他脸上挪开,欲要转身离去。
徐靳看到她笑容消失,噙着半分冷意就要走,他连忙走到她身旁,拉住她手臂,还想说些什么。
就见鹿瑢在掰开他手。
与此同时,他又听见她话:“既然选了后者,那前者就不留你了。”
徐靳一听她这话,身体僵直,望着她小跑过去的身影,他突然变得很迷茫。
他没有选袖玉,只是希望鹿瑢能相信他而已。
过了四五日。
鹿瑢端着四方形的褐色食盘送到客人桌上后,才拿起贴身的手绢擦了擦额角的汗。
再去厨房做了些爽口清凉的雪梨浆,可做的时候,她自己倒是嘴馋起来,先尝了一口,甜滋滋又凉凉的口感,着实让她觉得舒服。
挽青一进门,拾起丝绢擦了擦小巧的茶具,就看鹿瑢抿着雪梨浆吃着,她讶然:“你怎么躲这偷懒了?”
鹿瑢听得挽青话后,急忙的将软腻果肉吞了下去,再对上挽青:“先生,我可没有偷懒,刚刚已经将最后一份雪梨浆送了。现在这份是我刚刚做的,只是觉得天气燥热,我需要降降火。”
鹿瑢说到降火的时候,眸光往下盯着碗里的雪梨浆,不由记起四五天前的晚上,她和徐靳不欢而散的场面。
饶是想着,更加来气。
这么些天了,徐靳也不知来找她。
不对,他都表明不会放任袖玉的事不管,怎还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挽青听她说的这么实诚,后面不再追究。
“你呀你!行了,吃完去购些面粉,咱们店内的面粉快用完了。”
挽青笑着催促鹿瑢,自己则走出去了。
鹿瑢点点头,继续吃着。
但等鹿瑢从厨房出来后,店内的客人倒是少了许多,显得清净不已。
她又走至门外,观看那天,日头还是正盛。
不管了,早些去,还能多逛逛。
鹿瑢很快离开了茶楼,去了上次和青雅一起买面粉的地儿,挑了许久才把银子付给店家,而后便让他们直接差人送到沁水茶楼。
这边的事情一了,鹿瑢才走到荫凉的树下乘凉。
鹿瑢瞧着那艳阳高照的天,光芒愈发刺眼,她紧闭着眼睛缓了缓,没多久才慢慢睁开。
只是在凉树底下她又看见了一个熟悉背影的男子,他身形高大,着一裘墨深色衣袍看不清脸却扶着一个娇俏女子进了胭脂香粉铺。
鹿瑢僵在那里看了许久。
刚那男子是徐靳吧?
她不可能认错他的背影。
挽着他手的女子应是袖玉。
天知道,当她真的看见这一幕时,心中亦是愤然和难受。
她眼睛死死的瞪着那家香粉店,兴冲冲的走去店里。
只是她人到店里后,就见袖玉抱着徐靳抽泣起来。
这是个什么意思?
鹿瑢冷哼哼了一声,再抬着眸光望得更清楚,触及徐靳面色无波的脸时,鹿瑢讥笑着:“原来这就是你要我信你的原因。”
她简短的一句话轻飘飘的照进了徐靳那端,他冷不丁的惶然的对上鹿瑢那嘲讽的笑脸,再看见袖玉病恹恹的容颜,他终是垂下了脸。
“鹿瑢,你听我解释。”
徐靳着急的松开袖玉缠着的手。
却让袖玉握紧了几分,她掩着心中的不悦,抬着杏眸看着徐靳欲要过去鹿瑢身边的模样,她苦涩的道:“别去好吗?”
徐靳没有回答,冷峻的脸色终是有些动容。
眼神触及到袖玉手腕处的伤口,他对上鹿瑢那晶亮的眼眸透着些许忧伤。
他犹豫着。
袖玉瞧见徐靳这般,她扭头带着一丝怒意对上鹿瑢,似是很得意的冲她挑衅一笑。
“袖玉是在装可怜博取你的怜悯,博取你能陪她的机会,你看不出来吗?”鹿瑢不顾在场的人,直接对徐靳脱口而出这番话。
鹿瑢却完全不在意袖玉那讨人厌的嘴脸,反而她更在乎徐靳,他的态度。
若是他今天不过来和她好好说清楚,她想,他们之间也就此算了吧!
她鹿瑢可没到要和别人抢人的地步。
徐靳凝着眉,眼中略显复杂的看着鹿瑢,终是朝着鹿瑢走了过去。
袖玉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她摇头想要挽留住徐靳,可她没料到徐靳居然走向鹿瑢了。
可下一刻,鹿瑢却说:“徐靳,你在我和她之间,还是选了她,可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只要你哄哄我或者给我道歉,我还是会很开心的原谅你。”
“但我没想到,你竟和袖玉能做到如此地步,你陷我于何地?将我放到你心中的何种位置?”
鹿瑢瞥向徐靳离自己越走越近,她却往后退缩了几步,冲徐靳摇头,“算了。”
徐靳惶惶的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眸光带着一丝不置信的看着鹿瑢。
她怎么能笑的出来。
还能说出这种话,什么叫算了。
“其实你一直都不信我,从那晚我问你的时候,你便一直不肯说出。到了今日我才彻底明白,我在你心中其实也不是那般重要是吧?”
经过这些日子,他想过鹿瑢还有很多事没告诉过他,他也在等她愿意开口的那一日,可终究等来等去,他都始终觉得他看不透鹿瑢。
白禛那人诡计多端,他明明让她远离白禛,可她仍是和白禛不清不楚。
她真的以为自己脾气真的很好?
“竟然你不信我,那便算了。”徐靳强行掩着心中的不自在和苦闷,选择背过身不看鹿瑢。
“没想到你是这样看我的。”鹿瑢想要离开,然在临走前她眼神疏冷的看向袖玉和徐靳,贴在衣侧的双手却掐得手心很痛。
这种手心传来的痛意,也是为了让自己看得更清楚这一幕,更可以稳住情绪。
鹿瑢走得很快,如一阵风似的。
徐靳还是忍耐不住看向门口。
“所以你让我陪你来这,就是为了这事?”徐靳扭头望着袖玉那惨白的脸。
他眼中猩红更甚,抿着的薄唇微微动了动。
而袖玉则是看着徐靳孤寂的身影,感到周遭变得更加安静。
鹿瑢一路从香粉店跑到了之前她和徐靳来过的地方,只不过那空荡的屋顶,她却上不去。
远远看着,眼圈泛红,眼尾已开始湿润。
袖玉一直是装的,她不相信徐靳完全看不出来。
但转而一想,她又觉得如今她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徐靳怎么可能还会跟在她身旁。
她突然蹲下身,将脸埋进膝盖处,眼泪一颗颗的掉着,从没觉得那一刻要比今日还狼狈。
她想雪影姑姑了。
鹿瑢难受的发慌,倏忽地面多了一双墨色鞋靴,她征住,以为是徐靳来了,泪眼往上一看。
这一看,她明眸睁得愈发大了。
脸上不断浮现惶恐。
那人忽然伸着微凉的手抚着她下颌抬起,两根纤细的手指掐着她脸,“怎么,我就这么可怕?”
鹿瑢猛然晃头,脸色变得青白,她的下颌骨有些疼痛。
尤其是在见到那人时,她更是胆战心惊。
她拼命的摇着头,却让那人见了更为可笑。
“小美人,那日在黄斛山我没能让你过过瘾,这回你怕是逃不出我的手心。”
鹿瑢一听,瞪大眼睛,恍然想到什么,她愣头就撞向那人。
可却让那人按住了她的肩,她动惮不得只能靠在墙面。
“你想袭击我也得动动脑子,小心你那张漂亮的脸蛋可还会保全。”
那人笑的极为大声。
此人便是从黄斛山逃走多时的清风公子。
鹿瑢偏过头去不愿看他那银白的面具,更加不悦的怒骂着:“你一个大男人,为难我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
“像你这般只会躲在阴暗处的人,活着也是悲哀。”
清风公子并没有被她言词重伤,反而更为有趣似的动着指尖勾勒着她的眉眼。
“今晚我就让你成为我的人。”
鹿瑢听后更为震惊,她想要挣扎,想要逃走,却让清风公子压制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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