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瑢一夜未归,秋月容都快急疯了。
她连忙摸着手绢,差小盈去找徐靳,又让府里其他小厮一块出去找鹿瑢。
挽青在一边看着也很着急。
她昨日就不该让那丫头去买什么面粉。
如今这好端端的大姑娘怎么就寻不到人了。
要真出事了,她这心里怎能好过。
更是对不起夫人。
想到此,挽青走到秋月容身边,摸了摸她肩膀,宽慰着:“夫人,阿瑢会没事的。”
秋月容只顾咬着唇,绞着手里的丝绢,她眼眸无不透着焦急。
徐谦之从后院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夫人一脸担忧的模样,还有府中平日洒扫的下人这会儿倒是没有出来。
显得府里空落落的。
“夫人,出何事了?”徐谦之忍不住发问。
秋月容听闻拿起丝绢的手指掩着鼻尖,快要急哭的对上徐谦之:“是阿瑢,阿瑢不见了。”
鹿瑢不见了?
徐谦之皱着眉,似是疑惑的看向挽青:“她不是昨日和你在茶楼的吗?没与你一起回来?”
挽青抿着唇,忽然低下头不敢对上徐谦之和秋月容,满是自责的道:“国公爷,夫人,都是我的错,我昨日就不该让阿瑢去买面粉,她也不会迟迟未归。”
挽青说到后面,语气竟颤着。
秋月容听后便哭了。
徐谦之听不得女人哭,尤其是夫人在他面前哭。
他索性扶着秋月容的,好生哄着:“夫人,鹿瑢那丫头精明着呢!一定不会出事的。”
秋月容依然哭啼着。
徐谦之继续耐着性子哄秋月容,而后又看向低头的挽青:“你也别太自责,这事儿来的突然,我们都不想让这事儿发生。”
挽青不语,只是点头。
秋月容哭个不停,红着泪眼:“我已让小盈去找阿靳了。”
徐谦之安抚着秋月容:“这事儿咱们只管交给阿靳,他一定能找到鹿瑢的。”
秋月容频频点头,泪眼蒙然的望向某一处,希望阿瑢那丫头一定要平安无事。
小盈顺利进入提刑司,找了一圈都未曾见到徐靳。
只见到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黑风。
她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样的神情,立马拦住黑风的去路。
“黑风大人,世子去何处了?”
黑风也不知,这几日他一直不在提刑司,所以根本不知道徐靳这会儿在哪。
他双手还带脏污,本想摸脸的,可一看小盈那越发着急上火的模样,他又将手拿开,问:“世子的去向我也不知,你找世子有何大事?是夫人那边急着要见世子吗?”
小盈摇头:“是鹿姑娘,她不见了。”
“什么?”
黑风一脸震惊,还没说完后面的话,就让小盈拉着手臂:“既然世子不在,还请黑风大人派人找找鹿姑娘,眼下她一个女子在外面若是遇险,夫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黑风答应:“好。”
就这样,街市中几行人全是寻鹿瑢的人。
可提刑司的人出来的时候太招摇,愣是让几个窝在茶肆喝了许久茶的人瞧见了。
他们其中一人很惊讶:“这提刑司的人怎得这么早就出来缉拿人犯了?”
“你看,那前面为首的是不是提刑司那跟在徐靳后面的黑风?”
“你别说,还真是。咱们要不要告诉老大这会儿提刑司有动静。”
有一人附和着:“这样,你们三儿在这杵着盯梢,我回一趟督察办禀告老大。”
……
督察办里的练武场。
白禛正全神贯注望着远处的箭靶处,手动拉弓中,欲要射箭出去时,身后猛然传来一道声响。
“老大,老大,提刑司那边有动静。”
白禛不耐烦的扭头扫向那人。
“何事?”
不管是否重要之事,都无法停下他要发出去的箭。
“黑风带着一帮人在街上到处寻人呢!”
白禛撇着嘴角,挑起眉头,重复着:“寻人?”
不过,这并不影响白禛接下去发箭的动作。
身后人已没再说话。
箭已刺入前方箭靶,他扬着眉:“怎么不说话?”
那人连忙颔首:“我怕扰了老大射箭的心情。”
白禛没把他的话当作一回事放在心里,只是对于今日提刑司黑风带着人在大街寻人,这事儿看着很可疑。
他将手中的弓递给身后那人,便松了松衣领,散散热,“徐靳可有在那?”
那人摇头:“并未瞧见。”
“哦?他竟不在?”白禛似是不怎么相信。
“算了,我们过去看看。”
“是。”
等白禛赶过去时就见黑风带人往回赶着这条街。
手中还拿着一卷白纸。
白禛颇为好奇,那纸上究竟写了什么。
于是,他大摇大摆的走向黑风。
“今日为何不见你们家大人?”
黑风一脸凝重,他已寻带着鹿瑢的画像问遍了满街的人,都说未曾有人看到过鹿瑢。
这会儿就看到白禛的人过来。
他没好气的瞥了白禛那端:“白大人今日怎有空来这?”
白禛没忽视过他那一闪而过的不耐,反倒好笑的对他说:“那你们又怎会在此?手里拿了什么?”
黑风答应过徐靳不会跟白禛明面上闹,所以只顾着笑笑,“自是办我们世子交代的事情。”
实际他手中却捏紧着纸张。
白禛不怎么相信,目光带着探究瞄了一眼他手中的纸,那一卷明显是一个人的画像。
看来他们真的是在寻人。
黑风至今没找到鹿瑢,心中很是急切。
黑风对上白禛的脸:“白大人,今日我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办,还请白大人自便。”
黑风话说完后,欲要转身带着一帮人撤退。
白禛却觉这事儿不简单。
他愣是趁着黑风不注意,硬是从黑风手中抢走了那一画纸。
只是来不及展开,就散开了,映入白禛眼中的则是一张女子画像,而那女子让他看了许久。
是鹿瑢。
白禛不该相信,浓眉立即拧着:“所以你们在找她?”
“她怎么了?”
黑风不语。
白禛抓着画纸,黑着一张脸,突然拎起黑风前衣襟,拽了过来:“说呀!”
黑风还从没见过白禛这个样子过。
“鹿姑娘一夜未归,据公府婢女所说,鹿姑娘昨日去买面粉后一直没有回去。”
黑风如实告知了白禛,虽不知他为什么会问鹿瑢的事情,可眼前这事白禛执意要知道,他也没办法。
白禛听后,立即带着人离开了。
回督察办后,白禛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查鹿瑢这些日子都去过何处,见过什么人。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翘着二郎腿,正喝上一口热茶,望着刚回来的随从。
“查的如何?”
随从严肃的回答:“老大,鹿姑娘前几日基本都在茶楼和国公府,只是昨日属下查到,鹿姑娘去了一家香粉店。”
“香粉店?”白禛放下茶杯,细细的念了念。
“是,属下还拿着鹿姑娘的画像给那老板一认,才得知当时店里不止鹿姑娘,还有一对男女。只是听闻那老板所言,鹿姑娘好像是与那对男女起了争执最后生气的跑了出去。”
生气?男女?
白禛越听越迷糊。
不过,他却愣在原地,让鹿瑢伤心难过的人,除了徐靳还能有谁。
“还查到什么?”
随从道:“这些日子咱们的人还查到了之前从黄斛山逃走的清风公子,他真实身份其实是渝南国的皇子,一直扮作商贾和土匪,潜伏在之前黄斛山的据点和宣州。昨日暗桩那边还查到了他的行踪,倒是出现在鹿姑娘离开香粉店的附近。”
“什么?!”
白禛一听这个,再也坐不住了,他连忙看着随从:“快,把他还有可能藏身的据点都给我找出来。”
他要去救鹿瑢。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像上次黄斛山一样,弃她不顾,让她受尽委屈。
一处废弃柴房处。
鹿瑢双手双腿都被粗绳捆绑,整个人坐在生硬的板凳上,动弹不得。
她嘴巴也让人塞了块破布,眼睛也让人蒙了起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可屋里却有阵阵的药汁味,不知是何人在这用过伤药。
昨晚她被清风公子带到这里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眼下在这样等下去,她恐怕真的清白难以保住。
可心里,却想着徐靳,要是他现在来救她就好了。
他会来吗?
鹿瑢一遍遍的在心里问,答案却出不来。
没多久,门让人打开了。
鹿瑢耳畔处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正朝着她靠近,她来不及多想,下巴却触到冰凉的刀柄被迫扬起了头,从而听到一阵张扬肆意的笑声。
“美人这地儿如何?待得可舒服?”
他一说话,鹿瑢紧蹙着眉头,只能拼命动着,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清风公子,他来了。
鹿瑢心里最怕的,果然是逃不开。
她该如何?
清风公子瞧见她如此难受,他放下刀柄,再好心的拿开她嘴里的破布,想着听她说说话。
上次他被白禛摆了一道,那时他就想过,一定不能放过白禛和眼前这个女子。
没想到再度回来北川,竟叫他遇见了她,真是意外之喜。
鹿瑢得了空隙,开始大口的喘气,蒙着黑布条根本看不见眼前的人,只能嗤笑着,顶着心底的惧意,强忍着:“只会欺负弱女子,你算什么男人?”
“像你这样戴着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又做尽坏事的人,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
鹿瑢气愤的骂着,完全没有感觉那人已慢悠的绕到她身后。
等她感到面颊靠近耳旁位置传来密密麻麻的气息,她急了。
“你要干什么?”
她慌乱的摇晃着头。
便听到他说:“自然是要好好疼爱你。”
“你别乱来啊!”
“是吗?是这需要我乱来吗?还是你这边听话些?”
清风公子一手摸在鹿瑢的柳腰上,另一手已向下触碰她腿。
鹿瑢更加愤怒:“你给我住手。”
清风公子冰凉的面具贴在她柔软的脸颊,就要亲上去,“我若不呢?”
“你住手。”
清风公子对于上次的事情很是怀恨在心,他找不到白禛出气,倒是可以好好搓揉一番鹿瑢。
他正要一亲芳泽时,就听到大门让人一脚踹开。
外面的人打得不可开交。
清风公子猛然起身再恶狠狠的对上打扰他好事的人。
他隐在面具里的那张脸瞬间阴冷,又是这个该死的臭小子,白禛。
上次他假意暗投他麾下,没想到竟是权宜之计。
“白禛,你真是阴魂不散。”
清风公子说罢,动了动衣袖里的短刃,快速抽出,站在鹿瑢身旁。
白禛对于清风公子的举动,已然不爽:“堂堂渝南国的皇子,竟是这样卑鄙下流的做派,实属是你们渝南国的耻辱。”
看到鹿瑢没事,白禛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又一扫那清风公子靠在鹿瑢身旁,他心里又是不悦,这人怎得如此无耻,打架是男人的事,怎么要拿女人来赌呢?
鹿瑢听了半天,终是忍不住开口:“白禛,是你吗?”
白禛:“是我。”
白禛也不敢表露的太过关心鹿瑢,也怕那清风公子拿她的命威胁自己。
“白禛,你不过就是北暮皇帝的狗而已,何不想想与我南渝国合作,这将来的荣华富贵和女人谈何不多呀?”
清风公子大笑着,可手中的刀子却是靠近鹿瑢的脖颈。
看在白禛心里更是惊心动魄,可他不能因鹿瑢乱了阵脚。
鹿瑢一直在摇头,却让清风公子不悦:“别动,在动这刀子可不长眼,要是扎到了白大人心里的人,我可不是有意的,是她自己凑上来的。”
“你……白禛,你别听他的,我的命丢了没关系,可你一定要记得,别跟小人合作,你可是陛下最信任的人,不能因为我被他摆布。”
鹿瑢很清楚,现在处境虽然很危险,可清风公子一定不会轻易伤害自己,况且白禛还带了人过来。
他是逃不掉的。
鹿瑢这番话倒是彻底惹怒了清风公子,令他呵斥:“闭嘴!”
白禛冷冷的盯着清风公子,另只手却紧握着一枚石子,找准他看不见的时候,他快速朝清风公子弹去。
打中了清风公子握刀的手,短刃很快掉落在地。
白禛见势,翻身跃过清风公子,使了力度一掌拍开了清风公子。
走到鹿瑢身侧:“别怕,是我,白禛。”
鹿瑢点点头,任由白禛在紧忙的时间为她解开绳子,拉开遮掩的黑布。
清风公子阴狠的看着他们,又从地上捡起短刃,正要刺向白禛,却让白禛踢着一旁的板凳砸了过去。
让清风公子挡了下来。
“别挣扎了,你这据点已让我的人包抄了,你觉得你还能出去?”白禛挑着眉,不屑的瞪着清风公子。
鹿瑢冷幽的瞪了一眼清风公子,而后对白禛:“谢谢你,白禛。能送我回一趟公府吗?我一夜未归,想必她们此时很担心我的安危。”
白禛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面前这个清风公子,踹了他一脚,蹲在地上,阴狠的问:“你摸她哪了?”
从他进来之前,他就听到鹿瑢惊呼的声音,他忍无可忍。
之前黄斛山也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想替鹿瑢出气。
“我为何要告诉你?”清风公子还是笑着。
白禛又是冷笑:“那你这只手就别想要了。”
清风公子不信:“我可是渝南国的皇子,你北暮国的走狗怎能伤我?不怕伤了两国的和气?”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白禛反问着。
清风公子依旧不信。
鹿瑢看不下去,索性她也没出什么大事,她连忙走向白禛:“他没对我怎样,算了,先把他带回去。再说了,他该如何处置那也是陛下该定夺的,我们确实没有权力。”
白禛怒意还是未消,虽听她话是这样说的,可心中还是憋着火。
他拽住清风公子的手,反手用力一掰,依稀间只听见骨头咔咔的声响。
以及清风公子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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