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瑢被他抱得很紧,紧到她几乎感到难以呼吸。
她脸上布满寒霜,从刚才徐靳抱住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浑身难受。
鹿瑢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推开他:“大人,还请您自重。”
徐靳被她推开时,脸上带着一抹错愕,目光闪过一丝痛楚,他低着头仰视她别过去的脸,根本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
他连忙抓着她的肩膀:“鹿瑢,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我之间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就算是两年前你恼我跟袖玉……”
鹿瑢目光冷幽的扫向徐靳,她打断他:“够了,徐公爷,你是觉得我非得卑微低声下气的努力讨好你才叫对你的在意吗?”
两年前那晚新月湖畔上,他和袖玉紧紧相拥是事实。
她被袖玉威胁时,她亲耳听到徐靳说他不会与低贱的她纠缠一生,还会令他觉得作呕,也是事实。
想想过去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的割在她心上。
现在居然还能站在她面前说起她的不是。
论做戏,徐靳才是高手,能把真心玩得团团转,可惜,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钦慕他,信任他,善良单纯的鹿瑢了。
徐靳怔怔的看着她冷却的模样,他抓着她肩膀的手不由一松,问:“你为何说这种话?”
他找了她两年,如今人就站在他面前,他却觉得她既熟悉又陌生。
鹿瑢冷声道:“徐公爷,请你离我远一点。”
她不想同他纠缠下去。
她话落,就要离开。
徐靳拽住她手:“为什么?”
他搞不懂,她为何变得如此冷漠,她看他的眼神也不似过去那样充满爱意,甚至带着恨意,她为何会这样?
鹿瑢:“松开。”
徐靳不为所动:“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鹿瑢不想再听他继续追问,她质问:“两年前你做过什么难道还需要我来提醒你?”
徐靳面上一怔,在他印象中就是两年前鹿瑢离开他时原因就是因为袖玉,还有他的不信任,所以她现在是在责怪他吗?
想到这,他出声:“如果是两年前你对我和袖玉的误会,我完全可以解释给你听,我与她什么也没发生,你要相信我。”
鹿瑢听到他说这些,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倒真的很陌生。
他和袖玉一起害了挽青先生,他亲自动手杀她的时候,这些他竟能忘记?
真是可笑至极,他是不是觉得她还会像过去那样无条件的相信他,继续被他伤害吗?
鹿瑢深深的看着他,目光带着讥讽:“徐靳,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里面究竟是何颜色,日后我都不想再看见你。”
倘若此时,她手里有刀,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刺向他。
徐靳被她所说的震住,他完全没有想到,鹿瑢竟会对他厌烦至此,甚至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罢了,到底是他当年伤了她的心。
鹿瑢不等徐靳回神,她趁机拿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鹿瑢闭目养神的靠在马车上,一句话也不说。
微岚坐在一旁把玩着手中的剑柄,还是百般无聊。
又盯着鹿瑢看。
坐马车之前,她便注意到鹿瑢是慌张的从驿栈跑出来的,她就更为好奇,这位徐公爷到底跟鹿瑢说了什么。
微岚本还想问问鹿瑢的,可看她坐在车垫上,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微岚就不敢再问。
过了许久,马车停靠在路边。
鹿瑢这才微微睁开眼睛,她掀开车帘一角,入目的则是一排排柳树屹立在那。
“微岚,我先去会会白大人,你就先回家。”
鹿瑢撩开门帘,就要下马车。
微岚喊住她:“姐姐,要不我同你一起去?”
她属实是在车上坐的发闷,刚好又不放心鹿瑢的安危,便想着与她一起去见见白禛。
反正她去了,白禛应不会多说些什么。
鹿瑢瞧这外头天色还早,想来微岚是不想提早回去,便点头:“你可以跟着,但记住不能生事。”
微岚欣喜着,她连连点头。
鹿瑢二人到了白禛所说的许愿池时,未曾见到白禛。
只是看着许愿池中多了许多五颜六色的荷花灯,鹿瑢站在一旁迟迟不下去那通往许愿池的石阶下,只有微岚讶然的走了下去。
她很信这些,每年到了花灯节,她都会写上自己的愿望来这里放河灯。
如今,见到这么多漂亮的河灯飘浮在水面上漫游,她倒是觉得白禛这人倒也没那么差。
只是……
微岚默默的扭头去看身后没下来的鹿瑢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深思着,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
白禛走了过来,他笑看鹿瑢:“你来了。”
鹿瑢回过神来,目光游至那些飘在水上的河灯,眼下天也快黑了,她也不想一直站在这里,心中也异常的烦闷。
许是今日见了徐靳的缘故,她的心情也变得不好,愈发沉闷了。
“说吧!你要和我说什么?”鹿瑢直接问道。
白禛讪讪然的将处在后背的手伸了出来,他手中拿着两串冰糖葫芦递给鹿瑢:“这个吃不吃?”
鹿瑢瞥见他手中那晶莹红果的一大串,她略微带些惊讶,他买这个干什么?
“你今日约我就是为了陪你在这吃冰糖葫芦?”
白禛摇头:“不是。”
“那你叫我过来干嘛?”鹿瑢又问。
不过她却是看着白禛手中的冰糖葫芦问的,这一答一回的,她倒是有些想念起这冰糖葫芦的酸甜滋味了。
白禛瞧见她目光紧巴巴的盯着他手里的冰糖葫芦,他邪魅一笑将手中的两串冰糖葫芦塞在鹿瑢手里抓着。
“你先尝尝。”白禛笑着。
鹿瑢见他这么突然往自己手中塞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因着自己也有点想吃,便小咬了一口。
入口就是酸涩的味道,她莫名的吃起来感到安心。
“白大人,谢谢你!”
白禛忽然摸着后脑勺,他这人,从没送过女子什么贵重的东西,本来想着今日约鹿瑢出来,就是为了向她表明心意。
可没想到,人都到他面前了,他反而变得拘谨起来,也怕冷场,便急忙的去买了两串冰糖葫芦。
他记得两年前,鹿瑢因徐靳的事情而生闷气,他那会儿也给她买了冰糖葫芦,她吃过后,心情好像变得不错。
可他最不愿听鹿瑢跟他道谢,他知道,鹿瑢通过御选了,成为了北暮国皇商,往后可能会与徐靳碰面。
然他却不希望鹿瑢见到徐靳。
白禛悄悄打量着鹿瑢吃冰糖葫芦的模样,他勾起唇角:“你不用谢我,我是心甘情愿的,同样你成为了北暮国第一个女皇商,我也很高兴。”
鹿瑢似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些,她还以为白禛想和她说些别的。
“白大人,你总说你是心甘情愿为我做这些,可我希望,你能幸福。”鹿瑢停住手中动作,而是抬头看着白禛。
白禛的脸生的很俊,叫人一眼看了就会不小心沦陷的那种,可他总是挂着一丝笑,不经意间就透着痞气,好像周围的任何事都无法阻挡他与生俱来的气场。
她好像从未像现在这般认真的观察他,虽然从前有过很多误会,可经过这一系列事后,她才看清,有些人表面看着邪气,实则内心存有良善。
有些人面上看着正义,实则心存坏心。
正是因为经历了那些伤痛,她才逐渐明白,人心难以预测。
白禛怎会听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定是想着让他早日寻个陪伴他的姑娘,不必一颗心放在她身上。
他这一刻,倒真的希望自己蠢笨一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两人迟迟没有再说话。
晚风轻轻拂过两人的发丝,鹿瑢望着河面流淌的河灯,她目光又往天上看。
这会,白禛站在那里很是煎熬,他想了很久,还是想问鹿瑢。
最终,他打破此刻的寂静,目光扫向鹿瑢:“你见到他了?”
鹿瑢听到“他”时,手中另一串冰糖葫芦没有握紧掉在了地上,她有瞬间的失措就要弯腰去捡,反被白禛抓着手臂。
他隐忍心中的不甘不舍,看着她:“不必捡了,掉了的东西,捡了也吃不得。”
鹿瑢抬头隔着微暗火光她好似瞧见了白禛变了脸色。
她听到他说这话时,身子一僵,最后看着白禛:“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太沉重了,就这样压在白禛心中,他忽然笑着:“为什么突然道歉?”
鹿瑢:“我不想你对我好,你每次救我,无条件帮我,从不让我受伤,也怕我受伤,你一心一意的想让我开心,甚至约我来这你不喜欢的地方,仅仅也是因为我们曾一起来过,所以你的心中就产生了这是你我的回忆。”
鹿瑢说了很多,同时她能感觉到白禛的情绪越来越不好,可她总是要做一个坏人。
她不值得白禛喜欢,也不愿让他冒险。
“其实,我见不见徐靳,已不重要了。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朋友,我愿你多些快乐,少些苦闷,早日寻到一个对你好的姑娘。”
白禛静静的将她所说全部听着,他一直没说话。
鹿瑢言尽于此,她不希望白禛为了她做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他值得更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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