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望各位大大提点意见吧~~~
蔚衍无视萧家二人,那双清冷的目光闪晃着悲切,定格在二人身旁孑立于世的清雅之人身上。
蔚衍全身都在颤抖,他伸出手,抑道:“长兮……跟我走……”
那纤弱的身形似如修竹风中曳曳轻摇,萧长兮立在原处,缓缓转过头。
“长兮……”蔚衍抑住心中波涛汹涌,又唤了一声,“萧长兮……”
萧长兮艰难地迈出一步,缓缓抬起了一双手,那双纤细的手指却是触碰到身旁之人的手臂,只听他焦急道:“凤焉哥哥?是你受伤了?”
蔚衍僵立在原地,对他心扉的呼唤声,萧长兮置若罔闻,仿佛刚刚关于他的声声呼唤,是隔了千山万水。
“蔚大哥,你忘了小师父他耳朵听力受损……”方敬之抿了抿嘴,轻声道。
纵使自己做了充分准备,看不见也好,听不清也罢,他只想见他一面,只一面就好。
可是现在,蔚衍心如刀绞。
现在纵使见了一面又如何,看着萧长兮对萧凤焉亲昵万分,他蔚衍应该以怎样的身份,强行带走萧长兮?
“萧凤焉,你带长兮回萧家,实则是害他!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保护自己?你又如何保证让他平安无事?”
蔚衍质问。
萧凤焉被萧隐架扶住,身形微微晃动,他忍着胸口的痛,道:“因是我,果也是我。整件事我定会查明真相,还修逸一个清白!”
“清白……”蔚衍冷笑道,“罪魁祸首如何还他人清白?”
萧隐沉声道:“蔚公子,注意言辞!”
蔚衍听到,又是一阵嗤笑,道:“我注意言辞?你们萧家才更应该注意德行吧!不分黑白是非,草菅人命。现在又顶着一张虚伪的面孔开始追悔莫及……”
“姓蔚的,你给我闭嘴!”萧凤焉怒上眉梢,他拭去口角的鲜血,挣脱萧隐搀扶的手,向前跨出一步,道,“你以为你是居灵散人的弟子,我萧凤焉就得让你三分!”
说道又是一招持剑而上,吊着半条命的萧凤焉冷冽怒视,心道自己若不是当初因忏悔愧疚,让蔚衍刺中那一剑,现在那还容得下他在这边厥词。
一阵衣袍猎猎之声,蔚衍手持皓月,直迎而上。
“掌门,不可!”萧隐喊道。
“怎么又打起来了?”
方敬之心急如焚口中不断叫喊着,一边却眼神飘忽,盯着不远处的马车伺机而动。
这边蔚衍与萧凤焉缠斗如火如荼,那人剑招凌冽果决,萧隐见状,察觉自家掌门渐占下风,他先是将一旁的萧长兮安置回马车中后,便提剑迎上,及时一剑斩断蔚衍那杀气腾腾的破空一击。
萧凤焉旧伤复发,又添新伤,只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痛疼难忍,片刻便是冷汗直流。要看架不住蔚衍肆无忌惮地攻击,一抹黑色身影挺身而上,抬眼一瞧正是萧隐。
方敬之趁着那三人缠斗不分,鬼祟地靠近马车,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直接对着帘子挡住的车窗扔了进去。
“喂,别打了!求求各位大哥了!”方敬之在一旁劝喊,却无人搭理,他只能跟着掺和一脚,却并未拔剑。他横起手中那根盲杖,一个压剑势,将蔚衍和萧隐二人的相击的佩剑压制住。蔚衍、萧隐二人一个目色冷冽,一个沉寂无言。一前一后各自反抽回佩剑,立在原处不再继续打斗。
萧隐眉宇之间怒火烬燃,他执剑挡在有些体力不支的萧凤焉身前。
“蔚公子,你这般毫无礼数的纠缠,实是枉费居灵散人对阁下的教导。阁下就不怕成为江湖上的笑话?”
蔚衍冷笑一声,道:“我蔚衍成为笑话?这江湖险恶,各路各人皆为名来,又皆为利往,如此世俗为何无人笑话?你说我蔚衍无礼纠缠,那么,敢问阁下,明知我蔚衍因何而来,却三番五次刻意阻挠,你们又是意欲何为?”
“蔚衍,我看你是昏了头吧!”萧凤焉目露阴鸷,“我萧家的事情,也是你一个外人能干预的?”
“外人?现在到底谁才是外人!他已经被你消了族籍,逐出家门了!他已经不是萧家的人了!”蔚衍咬牙切齿道,“你萧凤焉不认他就罢,但长兮永远是我蔚衍的师弟!”
萧凤焉像是被人当众狠狠扇了一巴掌,蔚衍一语惊醒了他。
“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方敬之吼道,“我小师父是个人,不是任人丢弃或者抢夺的物品,他想跟谁走,自有他自己的想法!”
“好!让长兮自己选!”蔚衍手腕回转,长剑入鞘。
说完,蔚衍忽而有些莫名其妙的后悔。
如果蔚衍知晓结局如何,他怎会中了方敬之那个混小子的套。
什么自己选!
失忆了的萧长兮好不容易以苏修逸的身份接受了萧凤焉编织的谎言,先入为主,应该是每个人都会做出的选择。而他蔚衍现在是以陌生人的身份半道上劫人,任谁也不会答应跟他走。
蔚衍眼睁睁看着萧长兮躲在萧凤焉身后不肯出来,这还用选吗?
对他蔚衍来说,最后一点的期盼都没有了。
蔚衍踽踽而立在月色下,无能为力地注视着马车消失在视线中。
“阿敬,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提出让长兮自己选择?”蔚衍冷声道。
“蔚大哥……我……”
“罢了,你走吧!别再出现了!”蔚衍握紧了拳头,“我也不需要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帮助……”
明明就在咫尺,可惜一个转身又是相隔万里。
方敬之望着蔚衍落魄的身影隐于碎碎月色中,喃喃道:“对不起,蔚大哥。”
蔚衍不知自己骑着马在林中徘徊了多久,仰头凝视着银银月光,只觉心中一口气卡在喉咙。
眼睛酸涩的快要睁不开了。
倏然,酸楚的面色瞬间冰寒。月色中皓月凌光森森,破风而出。
蔚衍下马,手持利剑,面色霜寒,目光精锐盯着刚刚近乎有些微不可察的异动的暗处。
“什么人如此鬼祟?”蔚衍冷声道,“出来!”
月色幽静,林中雾气叠嶂。
无人应答。
蔚衍看似随意向前一步,周身衣袂肆扬,霎间,皓月被蔚衍脱手执向那片漆黑之处。
一个鬼魅的身影身轻如燕,腾空轻踏几步,落在蔚衍面前时右腿不支,身体猛地一颤。
“别别别……”方敬之一身劲装手持盲杖,双手举在头两侧,讨饶道,“是我,方敬之。”
“怎么是你?”
蔚衍蹙眉,他走向剑处,拔出插在树干上的皓月收回剑鞘内。
“我不太放心你……”
蔚衍眼角微斜,眉梢上挑,尽是怀疑。
“咳咳……”方敬之左手握拳递于唇边,“蔚大哥,其实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什么?”蔚衍将之前堆起的干柴用火折点燃,漠然道。
方敬之按扶住右腿,有些吃力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蔚衍。
“你的腿……”蔚衍望着方敬之。
之前遇到方敬之,他一直没有在意对方的伤势。
“哦……上次的伤,还没好。”方敬之席地而坐,随口道。
“你想说什么?”
“蔚大哥,对不起。”
“如果你只是来道歉,大可不必。”蔚衍捡拾了些干树枝,丢在地上,头也不抬的冷声道。
“有些事,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能说!”方敬之解释道,“我并非有意要与你作对。”
蔚衍掏出火折,燃起枯叶一堆,将几根干树枝一点点的添在燃燃而起的火堆上。
“那你想说什么?”蔚衍道,“有苦衷?那你明不明白,萧长兮对我而言,有多重要!我寻了他这么久……可最后就这么拱手让萧凤焉把人带走,你知不知道,他回萧家,等于送死啊!”
“蔚大哥,你冷静一点。”
蔚衍忽而苦笑,道:“什么霁月清风孤鸿雁,皎皎君子渡浊尘,这徒有虚名的称谓,把一个两个凡人赞誉的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可哪个不是七情六欲的俗人。”
方敬之自语道:“孤鸿雁,渡浊尘……”
“你的武功是长兮教的吗?”蔚衍转而又道。
“嗯。”方敬之抬眼对上蔚衍清冷幽深的目光,居然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心虚。
“他一定是位很好的师父。”
蔚衍收回目光,捡起脚边的一根干树枝,扔进火堆。
“小师父真的很好。”
方敬之目光如炬,想起从前萧长兮教他口诀时,那人虽耳聋眼盲,却依旧可以根据他四肢武动过程中带起的风劲来判断招式的正确性。
[你掌风无力,脚底更像抹了油,敷衍了事,习武之人一招一式,一气一息,皆有瞬息万变……我虽看不见,但是我会依据周身气息的瞬息移动来判断对方的招式。你若想哄我,就是白费力气。]
萧长兮曾如此说过。
“阿敬?”蔚衍唤道。
方敬之回神,道:“什么?”
“我刚刚问你,长兮是何时教授你剑法的?”
“两年前吧!”方敬之道。
蔚衍道:“短短两年,就可以学的如此之快,你应该是有些基础的吧!”
“我父亲生前曾是江湖中一个颇有威望的世家的贴身护卫。”方敬之垂首,沉声道。
“冒昧问一句,令尊是……”蔚衍道。
“方泽,澜淼峰百里世家,江湖人称药王的百里锦晟的贴身护卫。”
蔚衍微怔,清冷的目光幽幽闪晃,道:“百里世家,不是二十年前就被灭门了吗?”
“我父亲外出办事,逃了一命,后来认识了我母亲,之后便有了我。”方敬之盯着燃燃的火焰,沉沉道。
“令尊现下如何?”蔚衍道。
方敬之道:“我出生那年,仇人不知从何寻来我家住处,父亲为救身怀有孕的母亲,命丧当场。后来母亲独自养育我到五岁,也病逝了。”
“皆是可怜之人。”
“蔚大哥,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百里世家的事情?”
蔚衍摇头:“除了知晓那年的灭门惨案,其余关于百里家的一切,一概不知。”
“母亲临终之前,曾告诉我百里世家一脉传承,有特殊之处,但是那年我才五岁,也不懂那些东西,现在时隔多年,我反而记不清事情的真假了。”方敬之有些苦恼。
“特殊之处?”蔚衍疑道。
方敬之压低了声音道:“百里世家一脉传承,不论后代是男是女,右手手腕处皆有一粒朱砂为证。”
“朱砂……右手手腕……”蔚衍低头思索片刻,猛然想起对上方敬之灼燃地目光,“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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