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皇上传召太子和宁王到宣政殿的书房议事,“每天吵吵闹闹,都没时间陪你们母后听曲儿,小兔崽子们,去把这两件事情核实一下。”
皇上甩了两本奏折过来,宁王根本不去接手,谁接谁就是傻缺。父皇让他们去核实的,都是一时两刻解决不了的问题。
有那个闲工夫,不如陪着夫人逛逛铺面。最近夫人总往清风阁跑,虽说知道是夫人的产业,但内心实则一万个不愿意。清风阁的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是个雅趣的场所。夫人去多了那种地方,会不会回来嫌弃自己古板方正,不通情趣?
太子推了推宁王,宁王眼观鼻,鼻观心,总之,就是不看奏折。太子领了作业,一路上弟弟长弟弟短的告饶。宁王就是不吭声,别想占用他的时间,时间宝贵着呢,都是夫人的。
太子咬咬后槽牙,狠下心,肉疼的求饶道,“七弟,听说弟妹喜欢亮晶晶的珠子,前段时间,你不是帮她搜寻东海夜明珠么?只要你肯帮我,我就把父皇年前赏赐的进贡夜明珠,转赠给弟妹,弟妹看了保准喜欢。”
宁王停住出宫的步伐,手一伸,“拿来。”
太子立马将孙家督造祈福小寺庙的奏折,递给宁王。宁王简单浏览一遍,伸出一个巴掌。太子不明所以,尝试伸出另一个巴掌,宁王瞟了他一眼,“再加你名下的五个铺面。”
太子包含着热泪,“有了媳妇儿,就不要亲哥。你哥我的产业,还没你媳妇儿的多呢。”宁王见状,欲把奏折还给太子,太子立刻回答道,“给,都是自家人,不就五个铺面。”
宁王非常满意,施施然抬着步子走向昭阳殿,他家夫人还在那儿等着他回家吃饭呢。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赵喜宝好奇看向后头蔫不拉几的太子爷,“王爷,太子怎么了?一幅心痛如刀绞的样子。”
宁王闭目养神,“他养的鸡,被黄鼠狼叼走了。”赵喜宝的杏眼波光流转,带着几分娇嗔,“又瞎说,太子殿下养什么鸡,他府上哪儿来的黄鼠狼。是不是你又欺负他了?”
宁王殿下默默不说话,夫人真聪明,为夫又帮你赚到了小钱钱。
马车停在宁王府的门口,赵喜宝一下车,就看到候在大门旁边的白羽。“白羽,今日你怎么亲自过来?是不是阁中出了什么事情?”
白羽点点头,赵喜宝看向宁王,宁王虽然沉默不语,但是这时候的沉默带着几丝冷冷感觉,与车上的沉默,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感受。她拉了拉宁王的衣袖,“我能不能将他请进王府做客,如果你不愿意被人打扰,我就去清风阁商议事情了。中饭你一个人记得要好好吃哟。”
宁王看到赵喜宝娇软卖乖的样子,心下松动,捏捏她的脸蛋。“将他带进来吧,临近中午了,先用过午膳,再谈论事情。”
赵喜宝拉拉他的衣袖撒娇,“哎呀,距离吃饭,且等一会儿呢,我先去书房,你等会儿派人传唤一声,就可以啦。”宁王的冷脸情绪,尚且没有摆上,须臾间,就被消弭殆尽。自己的夫人,宠着呗。
赵喜宝开开心心带着白羽去书房,白羽临走前,瞥了一眼宁王爷。那副有些委屈的样子,就像是个看着花心丈夫的受伤小媳妇儿。
白羽心下震动,这,这还是,他以前见过的杀伐果断,霸气果敢的王爷么?!两个人,真的是一个人?自家小姐的本事大,百炼铁终是化成绕指柔。
白羽赶紧收回眼光,与小姐说正事要紧。
“小姐,我们最近在地下的钱庄,收到资金异动的消息。说是有一大批的货物,低价售出,全都兑换成现银。因为明面的钱庄,如果动用大批的银子,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赵喜宝的茶水尚未喝到嘴里,就被消息吸引住,“什么样的货物,品相如何?我们转手抛售,能获利几何?”
白羽摇摇头,“若是流通到市面上,我们赚不到一分钱,甚至可能会获罪。”
赵喜宝即可反应过来,只怕这批货物来源不干净,一般这种货物,通常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要么是贪污受贿,要么是打劫销赃。
“白羽,留心一下,这批货物最早是什么时候流通出来,沿途被哪些买家买走了。试探卖货的人,掏掏他的底子,看他手上还积压多少的货物。”
涉及到钱方面,憨憨的小姐,总会变得格外的精神,眼里总是闪着光彩,仿佛是银子在她面前手牵手奔跑,跑进她的荷包里。
别看赵喜宝一个女孩子做生意,她投资的行业领域广泛,金额牵扯甚多。几乎是各行各业都会有赵家的耳目,正如赵家也藏有不少其他商行的耳目。白羽将怀里的账册,掏出来给赵喜宝看。
赵喜宝说,“白羽来看看,不仅仅是钱庄有问题,你看看近期的丝绸瓷器,都有些问题。”白羽伸长脖子去看,账册的问题是他研究了一天一夜,勉勉强强才能看出一点点的问题,没想到小姐的眼光独到,简单翻看,就能发现不对劲。
“小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白羽虚心请教,多看多学总不会出错,想成为小姐的左膀右臂,将来为小姐开拓商铺,他需要继续努力。
赵喜宝指着账册上的丝绸交往记录,“你看看,在地下市场,我们的丝绸价格,远没有卖到百两纹银一匹,交易的季节是在夏季,春蚕吐丝,夏天织布。即使今年桑蚕的产量不大,也不至于卖到一百两。”
“白羽,你想想近几年丝绸的价格,虽然有高有低,总体的趋势稳定在七十两左右,前年收成不好,丝绸卖到八十两,去年江浙一带,收成不错,卖到了六十两,今年收成虽然比不上去年,但是,对比前年,确实绰绰有余的。反而上涨到了一百两。”
白羽想了想,“小姐说的有道理,仔细一想,丝绸的价格确确实实偏高。小姐,你说,这究竟是为什么?”
赵喜宝用手指习惯性敲敲桌子,思考道,“没什么特殊的原因,是人为因素。有人已经在大批量的收购丝绸,所以,导致市场上的丝绸短缺,物以稀为贵。价格自然是水涨船高。”
白羽心下了然,如果有人在地下市场收购丝绸,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贿赂官员?白羽说出心中的疑惑。赵喜宝摇摇头,即使是贿赂,远远达不到让丝绸价格飙升的数量。
方才,她看了看瓷器的价格走向,两者异曲共工。价格同样在飙升。背后做手脚的人,万万没有猜到,赵喜宝连地下市场的生意,都不会放过。丝绸与瓷器,通常是各大织造坊和瓷窑,每年定期定量的产出。
赵喜宝不相同啊,她手上的营生多啊。不仅拥有合法经营的官窑与织造坊,还有私人合乎朝廷法规的作坊。不仅通过生产自产自销,也能通过以物易物的方式,获取丝绸和瓷器。
赵喜宝有一点很明确,当市面上的数量达到一定的程度,她就会将货物,运送到地下市场销卖。因为市面上的货物太多,就会出现衣冷愿天寒的场景。
货物贱卖,受到冲击的,率先不会是卖家,而是生产货物的人。东西卖不动,那么他们的工钱,及下一期的货单数量,就会减少。
地下市场也会有人出现,将这些货物偷偷运往外洋的情况,但是,并不会出现大批次记录,因为运往外洋,需要大型的船只。
赵喜宝想到这一层,又开始翻找其他的记录,果然,被她发现了。到底是谁呢,这么大胆,竟然做出这等事情,也不怕被抄家灭门,简直比她更爱赚钱。有一说一,虽然热爱赚钱,但是与小命儿相比,还是性命更为贵重。
本以为会让小桃子进来传话,没想到,宁王爷亲自逮着他家夫人去吃饭。赵喜宝还沉浸在账本的梳理中呢,没有理会宁王爷,宁王爷直接从椅子上抱起她,把她薅到饭桌上坐着。一顿操作惊呆一旁的白羽。
见过宠妻的,没见过这样宠妻的。吃个饭,是夫君来喂进去。
赵喜宝吃了第一口,就觉得消化不良,别喂了,好好吃饭,还是能做到的。宁王爷笑眯眯收手,看着赵喜宝乖乖吃饭。
“王爷,最近的地下市场,有一大批的丝绸瓷器,去向不明。我原本以为,有人会将地下市场的货物,转运到明面上卖。结果,我查了记录,各处的销售情况,都很平常。”赵喜宝一边看着宁王秀色可餐的脸,一边挖碗里的饭球吃。
“夫人,赵家的商铺经营情况,你可能熟悉,别家的呢。你怎能料定,没有放在市面上售卖呢?”宁王爷为她夹了枚虾仁,赵喜宝含糊不清说道,“嘿嘿,山人自有妙计。”
赵喜宝特别的嘚瑟,“我就是知道,因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各个重要的店铺,我都有小眼睛哒。大批量的货物,没从这些铺面过明路。他们的销售记录,进货单,与平日无什么差别。”
“王爷,你说,大批的瓷器丝绸,会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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