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子送走了孙薇,许久都没回来,赵喜宝纳闷,小丫头又跑到哪儿浪去了?
赵喜宝接待客人,有些累了,就躺在书房贵妃榻看了会儿书,听到小桃子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
“小姐,小姐,好消息啊,好消息。”她嗓门特别大,说不定王府的前后院都能听到。“小姐,大喜啊大喜。”
“桃儿,什么事儿,让你这么开心?”赵喜宝特意走出房间,看把孩子高兴的,必然不是小事情。
“小姐啊,我在街面上,听到一个消息。洪婷婷恶有恶报,钟廷礼从外面又带回来一个挺着肚子的女子。”小桃子捧着茶盏,狂喝水。
赵喜宝才站一会儿的时间,腰有些酸胀,小桃子赶紧扶着她坐下。赵喜宝扯着她的衣袖追问道,“嗯?谁啊,稀奇啊,小呆子开窍了?”
小桃子喜笑颜开,“小姐,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不?是咱们的老熟人呢,你绝对没想到呢!”
赵喜宝想了想,还是想不到是谁。戳了戳小桃子的手肘,“快说啊,别卖关子了。”小桃子笑得眼睛不见缝儿,“小姐,竟然是湘莲啊。”
赵喜宝一愣,“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哪儿的小道消息,准不准啊!”
“啧啧啧,小姐,你低估小桃子我的包打听能力。”小桃子跟着赵喜宝,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瞧瞧这得意的样儿!
与宁王府的平静截然相反,此时的钟府,岂能用热闹非凡,几个字描述。
“钟廷礼,你没良心!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洪婷婷在钟家老太太面前,哭肿了眼睛。钟家老太太向来是个没主见的,她看着孙儿垂着眼睛无动于衷的样子,不好说出什么话。
毕竟,哪家不是想儿孙满堂,孙儿纳个妾,又不是什么大事。是洪婷婷太小题大做,如此善妒的女人,当初就不该赞同廷礼娶进来。
自从廷礼娶了这个女人以后,一年根本回不了几次家。任是他们书信催破天,廷礼都以公务繁忙打发回来。若不是看在乐樂将军的份儿上,她恐怕早就会提点提点洪婷婷几句。早起敬茶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洪婷婷指着湘莲的鼻子,破口大骂,“不要脸的小娼妇,明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人,上赶着往上贴,丢不丢人!”
“够了!”钟廷礼听到洪婷婷满嘴的污言秽语,不堪忍受。
他冷漠残忍一笑,“勾引?你有脸提勾引的事情?当初,你明知道我爱着宝儿,明知道我有婚约在身,明知道我几个月以后就成亲。你做了什么!啊!”钟廷礼一步一步的逼近,眼眶通红,几近裂开。
他牢牢钳住洪婷婷的肩膀,“你怎么有脸配说别人!”
洪婷婷从没见过钟廷礼如此歇斯底里的样子,有些被震慑住,他看上去想杀了自己。洪婷婷吓得腿软,求生本能让她使劲推开钟廷礼,跑到远处拍拍胸口。
洪婷婷缓过神来,对着湘莲说,“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他还对那个贱人念念不忘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着呢。你看看他,你以为他爱你?他只爱那个小贱人!”
钟廷礼怒吼,“你闭嘴!你再敢说她一句试试。”
洪婷婷的笑逐渐扭曲,“怎么,说她一句,你就心疼了。当初与我苟合的人,难道不是你!是你自己背叛了她,是你自己不要的她,你能怪谁!钟廷礼,我告诉你,我不欠你的!你让我这些年,活活守寡,让我活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钟廷礼,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休想把责任推在我的身上!
湘莲看到钟廷礼痛苦不堪的样子,特别的心疼。她一直都知道,钟廷礼心里有人,她知道不是他的夫人。哪有人会成年累月,一心扑在堤坝上,丝毫不顾家,但凡有人开玩笑,提到他的夫人,他也是一脸冷漠甚至是厌弃。
当初他在滚下山崖,生死未卜,人人都说他活下去的希望小,但是她不信,她偏要向老天爷讨要这个人。明明善良温柔,一心为民的人,凭什么得不到善终,最后还得客死他乡。
她带着锄头,馒头和水,一个人进山去,沿着他消失的路线去找。白天一丝动静都不敢放过,晚上累了,就靠在树边睡觉。
山里的林子,有野狼,她甚至在想,吃了也好,野狼吃饱了,就不会再去吃第二个。钟廷礼活下来的希望,也会多一点。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在山里找了三天三夜,才找到摔断腿的他。那时候,她看到他的第一眼,是抱着他哭。这么多天的担惊受怕,多害怕她一个错眼,就有他失之交臂。多害怕,万一找到他的时候,只剩下一句冷冰冰的躯体,或者是被野兽分食的样子。
一切的害怕,在见到他还好好活着的时候,一切消弭于声。
多好,他还在,就够了。
从那时候起,她愿意不要名分跟着他,她愿意天天睁开眼,就能看到他。她衣不解带照顾他整整五个月,他好起来以后,问她想要什么,只要他能给的,他会尽全力去弥补她。
“我在你这儿,已经叨扰这么久,实在是给你添麻烦了。”钟廷礼平躺在床上,他的左腿不能动弹,需要等骨骼愈合。
湘莲擦擦头上的汗水,“别废话,我自愿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想要的,你给得起么?”
钟廷礼看到她的一言一行,又怕自己是自作多情,不敢瞎猜,“我是个笨人,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报答你。”
湘莲端着脸盆,丝毫不在意的说,“嫁给我,你愿不愿意?”
钟廷礼被她调戏的满脸通红,“一个女子,怎么能让男子嫁给她呢。男子只能是娶。”湘莲极其自然给他掀开被子,更换腿上的药。“大少爷,你又不能娶,我只能让你嫁了嗷嗷,有什么不对么?”
钟廷礼根本不想谈及这个话题,“湘莲,别再执着了,我会耽误你的。”
湘莲对于他的劝告,压根不理会,该干啥干啥。
在钟廷礼第一次换药的时候,非常抗拒是湘莲给他换,在他的观念里,男女授受不亲。湘莲二话不说,将药物丢给他自己换。一刻钟都过去了,湘莲端着刚出锅的热鸡汤嘲笑他,“让你逞能,疼吧?来,把鸡汤喝了,补补身子。”
“少爷啊,咱们这种地方,都是自力更生的。为了治你的腿,咱们已经花了不少的银子,再请一个专门为你看腿的大夫,不好意思,一是没钱,二是我觉得那些个郎中还不如我的手艺,你说呢?”
湘莲精准摸到他的喜好,让他根本就无从拒绝。只能由着湘莲为他上药。
两人失控,是在钟廷礼生日的那一天。钟廷礼喝了很多酒,以前每年生日,都是宝儿帮他过,后来几年,他习惯一个人喝酒过生日。
从来滴酒不沾,到后来,觉得酒真是个好东西,一醉解千愁。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醉了就可以什么都忘记。
湘莲趁着他醉醺醺的时候,在他耳边让他兑现承诺,往他嘴里塞了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吃了以后,浑身燥热难耐。等到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湘莲正抱着他睡得香甜。
他的酒意是瞬间清醒,但是头疼欲裂。掀开被子,两人是什么都没有啊。喝酒误事!既然他已经占了湘莲的身子,不可能不对她负责人。
谁知道,湘莲一觉醒来,特别大方承认,说这就是她想要的救命之恩。两人已经扯清楚,以后再无任何牵连。权当是湘莲花钱,找个小倌倌陪着。
当时,他听着有些不是个滋味。两个有了肌肤之亲的人,不可能做到再像普通人一样。虽然湘莲是大大咧咧,但钟廷礼已经在不知觉中,把自己当成了湘莲的丈夫。
两人在东州,就这样相处着。直到湘莲瞒着他,在树底下狂吐。他想带她去看大夫,她却坚持不去,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旁边的大婶儿点了一句,一看就是有孕啦。
钟廷礼不再是未经人事的男人,算了算日子,有点儿像,坚持拉着湘莲去医馆,这才症断出有孕两月余。
既然是他的孩子,更不可能放任湘莲在外面一个人生活。东州的堤坝,本就修建的差不多完工,他早就可以回京述职。只是担心湘莲,所以才在东州城拖延两个月。
钟廷礼想到湘莲的付出,洪婷婷如此盛气凌人的样子,怎配为钟府的管家人。他也没有耐心,再听洪婷婷满嘴的污言秽语。
钟廷礼拉着湘莲,“走,我带你进宫。”
洪婷婷再次听到两人的消息时,是皇上的圣旨。皇上感念湘莲山崖救人的行为,同意钟廷礼用修渠道的功劳,为湘莲换一个平妻身份。洪婷婷彻底瘫软在地。她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钟家的消息,在京城是传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在说湘莲正直勇敢,也有人说洪婷婷恶毒,动辄打骂下人,怎堪为良配。
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心都是肉长的,别以为做的事情悄无声息,没人会察觉。很多事情,大家都是看破不出说破,懒得管你罢了。一旦出现舆论评判,你就知道平日的为人处事,到底讨不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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