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侯爷。”哼哼在卧房外头用食案端着药碗, 轻轻碰了碰门,“药熬好了。”
“好。”齐笙抱着薛域死活都不撒手,只能边哄着她,低声跟哼哼吩咐, “端进来吧。”
阿福本来也是怕不方便, 对齐笙有冒犯,才把送药的事交给哼哼, 但哼哼进来之后, 瞧见齐笙只穿了件肚兜,半露肩膀, 还贴着薛域乱蹭时,也禁不住老脸一红,咬咬嘴唇低下头:“侯……侯爷,我们小姐怕苦,从小就很难喂药的,除了夫人, 别人都没办法,要不要奴婢……”
“去把夫人请来?”
“用不着、不用了, 这等小事,无需劳烦岳母大人。”薛域极为自信的随便摆摆手,“药里放上蜂蜜了么?你再取一碟糖跟蜜枣来,我喂她。”
“咳, 是。”薛域显然这就是还没经受过毒打, 不晓得给她们小姐喂药有多困难,哼哼也只好选择放手, 让他体验体验。
“这个……笙笙啊。”薛域轻手按了按齐笙的小肩膀, 试图跟她软声商量道, “夫君喂你,咱们喝药……喝药药好不好?”
“嗯?”谁知道齐笙在晕晕乎乎时、听见这话后,脸色瞬间变了,手也从薛域身上撤回来,垮着小脸就往床里头滚了两圈,疯狂摇头,“不喝药药!”
“哎,你!”齐笙打着打着滚,又把额上敷好的汗巾给甩掉了,薛域只能捡起来,跟着她爬进去拖她,“出来,听话,不喝不乖,喝了药药才能好。”
“我就不喝!”齐笙撇了撇嘴,露出痛苦面具,“这里的药药又没有糖衣,好难喝,好苦的!”
“你嘟嘟囔囔说什么呢?”薛域把齐笙给箍住了,生怕她再往里头滚,将药碗怼到她唇边,“你尝尝,里头我让人加了蜂蜜,一点都不苦的。”
“我不信。”齐笙略微把鼻子凑近过去闻了闻,薛域本来想趁机给她灌下去来的,谁知齐笙像是提前料到了他会使这一招,极为麻利地躲开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就不喝,难受死我也不喝!”
“你再逼我我就哭,哭死算了。”
“你你你、这都是说的什么话?你……你这孩子怎的如此叛逆?”
薛域急到连老父亲的口吻都逼出来了,也总算明白为何哼哼说齐笙笙这么难喂药了。
大概连岳母大人,笙笙也都是给她个面子,才勉强喝一喝的。
“好,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那就吃糖,咳、吃糖糖。”薛域也只能把齐笙给按回怀里,再次把汗巾给她敷好,语气都极为伏低做小,“笙笙,夫君求你了,听话、别动好不好?”
薛域抬手从旁边瓷盘里真的捡过来一颗糖:“没有药了,不信你闻闻,是不是糖?”
“那我也不吃!”齐笙还是小脑袋一歪、坚持着不肯上当,“谁知道你在糖里是不是裹了药?!”
薛域:“……”
她她她……这这这真是受风寒、发高热了吗?怎么感觉脑子好像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那你……”薛域承认他是输了,实在拗不过她,不得不缴械投降,“笙笙,究竟想怎么样啊?”
“我什么也不想!”齐笙抱着薛域,就往床上摊开一躺,“我脑子里好像有水声,你给我把水晃出来,我要睡觉!”
“什……什么水声?那是你病了,还是得喝药才行。”薛域把药碗再给她端过来,“喝完了,我陪你睡,行不行?”
“不喝,我就要睡!”齐笙为了阻止薛域趁她不备,给她灌药,还特意用手把嘴都给捂严实了,“看你这次还怎么强迫我!没门!”
“你,你你你……”
薛域急到舌头打结、只觉得又气又想笑,看她这样子又舍不得强迫,可惜再耽搁下去,药眼看着就得凉了,没办法、只能憋大招。
反正言情话本里头常写,齐笙笙指定也没少看,那些男主人公总习惯给女主人公以口渡药的,这样做来只要把嘴给堵好了,药汁便不洒也不会漏,并且伴随这个暧昧的亲亲,总也有许多暧昧香艳的描写。
薛域蠢蠢欲动,他在心里早就想试试了。
只可惜齐笙笙总是不上道,婚前喂他药那次还像在喂狗一样。
“笙……笙笙,娘子。”薛域知道齐笙没那么好糊弄,这会儿还在捂着嘴不撒手,戳戳她的小臂就开始忽悠,“笙笙,你要亲亲吗?你不是睡前都得要亲亲的吗?”
齐笙想去捂胸口:“我生病了,不可以涩涩!”
“……”薛域好声安抚她,“不涩涩,只亲亲。”
“那我今晚也不不不……不要了!”齐笙捂着嘴哔哔叨叨,“我怕你趁亲的时候偷偷给我喂药!”
薛域:“……”
完蛋,她怎么好像病了比清醒的时候,要更机灵的样子?
“怎么可能?绝对不会的,我发誓,我要是这次在跟你亲亲的时候偷偷喂你药,我就是猪!”
“哈,你本来也是……唔。”薛域趁着齐笙这个说话的空当,赶紧扒拉开她的小手,张扣照着她的嘴唇就亲了上去,并且趁着她身子瘫软,不禁发出轻声细喊时,直接捉住她的两根小臂,高举过头顶,用一只大手按住、以免她再乱动。
齐笙因为着了风寒,连带唇瓣都比平常要更温热更软一些,张开迎他而入时,薛域也一点都不落下风,轻轻用舌尖去试探她,一点一点地搅动,在齐笙刚被亲入迷时,忽然一下子无情撤出。
“薛域!”齐笙正被亲得舒服又上瘾,薛域这么一走,她当即就不干了,可惜手脚都被他压按住,只好在嘴里嘴里不停骂骂咧咧,“你跑哪去了你个傻子,你回来!”
“笙笙,你别着急,我脱个衣裳就来,就来。”薛域趁机端起药碗,直接一口全干了含在嘴里,尽管还能尝出蜂蜜的清甜,但还是给他苦得眉头皱紧。
嘶,怪不得齐笙笙这么抗拒,果然不像人喝的。
不管了,猪就猪吧,猪也没什么不好的,甚至薛域在想起来齐笙气急了之后骂他猪,居然还觉得挺可爱的。
薛域就没再给齐笙半点儿反应的机会,趁她还在迷迷糊糊地仰头索吻时,就已经扑过去压在她身上,一手按住她的俩手臂,一手护住她的后脑勺,在低头亲吻的瞬间,把药缓慢灌进她嘴里。
齐笙被药苦到时,当即就是想要挣扎反抗,但她脑袋都在薛域手里,整张嘴也都让他给大大撬开,再没什么机会。
“薛……”薛域察觉到齐笙越动越厉害,索性一股脑就把自己嘴里所剩不多的药往她那边灌,还非要等看见她已经全部咽下之后,才肯给她松开。
齐笙给呛得直咳嗽,苦到眼泪都哗哗流出来,露出来尖牙就要咬薛域,又被他趁机塞进了一块奶糖,摸摸毛:“乖,喝了药药就能好,吃完糖糖就不苦了。”
“你……”齐笙边嚼奶糖,边哭得哇哇叽叽,含泪控诉薛域道,“薛域你个臭猪头,王八蛋,你骗我!你不要脸,我要回去告诉我娘亲,你欺负我!”
“那你就去呗。”反正薛域也已在岳父岳母面前暴露真面目,什么都不带怕的了,只虚虚揽着她,嘚瑟道,“你就让岳母大人知道,你是生病了,还不听话、不吃药我才骗你的,咳,虽说岳父母大人都偏向你,但在这事上,我相信他们帮理不帮亲。”
齐笙本身就觉得委屈,又让薛域这么一打击,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抬腿就朝他踹过去。
“嘶,齐笙笙,男人有的地方、是不能乱踹的,知不知道?”薛域闪身一避开,无比庆幸道,“还好我躲得够快,要是我兄弟伤到了,那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谁谁谁……管你兄弟了?大猪头,臭不要脸。”毕竟药已经喝进去了,再怎么挣扎也晚了,齐笙又被薛域喂了几颗蜜枣之后索性躺平了,嘟嘟囔囔地钻进被筒,“死流氓,大变态,坏薛域,我画个圈圈我诅咒你……”
“嘶,笙笙,你又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呢?”薛域满怀好奇,侧着耳朵就要过去听。
齐笙一个巴掌拍在他的右脸上:“你管我说什么?”
“齐笙笙,你该不会是……躲在被窝里,在偷偷骂我吧?”
“呵,开玩笑。”齐笙咧着嘴唇冷笑,“我骂你还要偷偷骂?你以为我怕你?”
“没事儿,你再骂,我最喜欢你骂我了,你都不知道……你骂人可好听了,我听着极舒坦。”
“你有病?喝药喝破脑子了?我才懒得骂你,白费力气!”齐笙气鼓鼓地扭过头去,不想再搭理薛域,用药到这时候终于起了反应,捂嘴打着哈欠闭上眼睛,“我警告你,我要睡了,别再缠着我,否则我……”
“踹你兄弟,听没听到?”
踹他兄弟?脑子都快烧迷糊了,学得还挺快。
“好,娘子,我知道了。”薛域放过去两根长臂,一根垫在齐笙的身下,一根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果然没有太烫了才放心,“那你就睡吧,好好睡,夫君在这儿守着你。”
“什么夫君啊你?这还好意思当人夫君?”齐笙枕着他手臂、闭上眼嘟嘟囔囔,“死薛域,臭猪头。”
“嗯,你想喊我什么喊什么,猪头也无所谓。”薛域伸长脖子,在齐笙的唇角轻轻吻了一口,沾着点蜜枣的碎粒,甜得撩人,“娘子,晚安。”
薛域抱着齐笙,本来应该像以往似的整夜安眠,但这回不知怎的,突然触及到了另外一副情景,像是某个他从没邂逅过的自己的人生。
他望见自己站在宫门外头,不知道犯了多大的罪,总之已经被肃王给带兵围堵,弓箭手齐齐把箭矢朝向他胸口,那个自己,跟他长得似乎一样,又完全不一样。
比他杀气更重,更难以驯服,不过远没有他老实可爱。
薛域没有过孪生兄弟,否则他娘亲一定连带着一起折磨的,所以这哥们儿究竟是谁?是不是他自己?
还有,他虽说不明白肃王干嘛要杀他,但齐笙笙说过,按照话本里的套路,主角是不会死的,他肯定没事。
结果薛域刚默念完这句话,就看见另一个自己死了,万箭穿心,连脸都没放过,面目全非、鲜血汩汩淌了一地,死得老惨了。
薛域:“……”
“罢了,若不是他造的孽太多,杀了太多无辜的人,本王也不至于对他下此狠手。”肃王深表遗憾地背着手,“罢了,薛域至死都孤寡一人,便把他的尸首,拖到后山去吧。”
薛域:???
拖到后山?就就就这?不能再考虑考虑?
跟他一模一样的这位大兄弟到底有多恶贯满盈?难道死了都不配一句“厚葬”吗?
薛域只觉自己的胸口也开始发疼,满头热汗地在粗喘挣扎着,直到被憋得终于睁开眼睛。
“疼。”齐笙正蜷缩成小小一团,抱着他往他怀里撞,连指尖都是冰冷的,嘴里不停地在重复,“薛域,疼。”
“怎么了笙笙?哪里难受?”
作者有话说:
薛域:这冤种大兄弟谁啊?死得这么惨?嘿嘿,他还没老婆!我有!
笙:……崽种,这不就是你自己么?不信你再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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