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心底再三警告自己说不去在意，可真正临到头了，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这是种本能反应，是很难克制的。
就比如现在，苏文清看着叶乾，尽管他拼命想伪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还是阻止不了内心最真切的想法。
他张了张口想说话，泪却先一步流了下来。
他连忙用衣袖胡乱抹干眼泪，连纸都来不及拿，可即便这样，还是被叶乾看到了。
如果是之前，叶乾一定会在他眼泪落下的瞬间把人搂进怀里，并连声安慰说“宝贝别哭”。
但是现在，叶乾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全然无动于衷，尽管这个漂亮的omega哭起来的时候是那样招人疼。
在叶乾的视角里，无论看多少遍，苏文清哭的时候还是最为养眼。眼角红红，尾睫处挂着泪珠，整张眼睛都洇湿在泪水中，看起来既可怜又带着欲色。
这是其他故作柔态的omega怎么也比不上的。
叶乾用手摩挲着指节，突然就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下药事件，他跟苏文清应该还有的玩。
只可惜恋爱游戏一下子就结束了，居然还不是由自己先拆穿的，实在是没意思。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正好懒得装了。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更何况现在面对的是苏文清——害死谢辰的凶手，他这辈子最恨的人。
真正用来 报仇的手段，现在才刚刚开始。
苏文清这边，已经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要率先开口以便掌握主动权。
他不想再给叶乾伤害自己的机会。
他尽量平稳声线，不带感情地问：“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我？”
叶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佻地笑了：“怨我，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好骗。”
针刺一样，心脏狠狠抽痛的那一瞬，如窒息一般的凶狠。
但苏文清表面并无任何异常。
其他的他没有问，也没有问的必要。关于他们一直死去了的爱情，问你有没有爱过我这种问题，简直失智。
所以他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没怎么招惹你。”
此话一出，却是戳了叶乾的痛点。他脸色一变，倏地凌厉了眼神，冷笑道：“你倒是忘得轻巧。”
说罢，他又收住笑，眼底的寒意再掩饰不住，整个人的气场又冷了几分。
“你他妈到底还记不记得，曾经有个叫谢辰的人，他因为你的愚蠢和狂妄，生生送了命！”
“也是，如果你还记得他的话，怎么还有脸心安理得地跟我在一起。”
谢辰是叶乾一生的痛，只要旁人提起十有八九会让他发疯，所以后来鲜少有人敢在叶乾面前不怕死地提这两个字，久而久之这个人就成了叶乾心中不可触碰的禁忌。
可是现在，陈年旧伤不得不再次被撕扯开血痂，这本就已经足够让叶乾失控，更别提这次面对的人是苏文清。
可惜苏文清并没有觉察到叶乾的情绪已经在失控的边缘游荡，经此提醒，他瞬间回忆起了三年前那个自杀的omega。
但老实说，苏文清对这个人即便会有点惋惜，却并不会为他的死感到如何的愧疚和自责。
因为害死他的应该是那些不知晓内情的网友，虽然他遭受的网暴确实和苏文清有联系，但苏文清从未煽动自己的粉丝去网暴他，也没有干什么实质上的坏事。
苏文清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谢辰的死，并不是他害的。
所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叶乾这么对自己，竟是因为这么回事。
苏文清顿时也怒了，毕竟叶乾从未对他说过这么重的话，倏然来的反差让他极感不适。
脑子一热，心里的想法就从嘴里跑了出来：“你就是因为那个叫谢辰的这么对我？！可人不是我害死的，明明是他自己承受能力不行难道还能怪得了别人……”
话音未落，苏文清就挨了一巴掌。
这巴掌打得极重，苏文清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他疼得厉害，那一瞬间脸上的知觉都麻了，他控制不住眼泪簌簌地往下落，但此时的哭泣绝非他本意。
他才不甘于示弱。
“不是你害的又是谁！”叶乾忍不住朝倒在地上的人怒吼，“你是明星你怎么会不明白其中利害？！你有意引导舆论指向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想推卸责任不敢承认罢了，不然他被那么多人冤枉的时候你怎么没有站出来说一个字？！”
“你敢说你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害他！”
苏文清想驳斥他，可摔成这样回话实在难堪，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爬不起来。
直到乌龙茶的味道开始刺激他的嗅觉，苏文清才明白过来——叶乾对他使用了信息素压制。
他的手脚开始颤抖，就着半趴于地的狼狈姿势试图挣扎，可很快他就发现高阶alpha的力量究竟有多么恐怖。
无孔不入的信息素包裹着他，刺激着他，那种属于alpha对omega的血脉压制激起了他久违的恐惧。
没过多久，苏文清就有些抵抗不住，半截身体瘫软了下去。他从未如此强烈地感受到，原来乌龙茶的气味，可以这样恶心。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在叶乾手里，根本没有什么主动权。
可即便是这样，苏文清也不想让叶乾好过，他不想连反抗都如此苍白。
哪怕知道可能会受到更严重的虐待，他还是不管不顾道：“可是最没用最该受责的人不是你吗？连自己的omega都保护不了，还只能拿别人出气，你这个没用的懦夫……你活该！”
叶乾的愤怒值在瞬间达到了顶峰！他一把抓住苏文清的头发把在地上匍匐挣扎的人硬生生拖拽起来，又立马掐住了后者的脖子，逼他与自己对视。
此时苏文清眼里的这张脸比任何时候都来的狰狞扭曲，那双眼里的狠戾再无隐藏，比任何时候都要让人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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