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我。”顾柯小声嘟哝了一句。
两人的手心贴合在一起，掌心的温热使她连脸颊也有些发烫，不过，她也没有再试图挣脱了。
唐少瑾转过头，还能看见她轻颤的睫毛。
二人间安静下来，认真地看台上走上一个又一个选手。偶尔，唐少瑾还要悄悄在她耳边低声比较：“她咬字没你清晰。”
顾柯不搭理他，他就用手指夹她的手，牵手整得像掰手腕。
顾柯还穿着旗袍，坐着的时候，本来到小腿肚的裙子就会滑上到膝盖，还怪冷的。唐少瑾瞥见她缩了缩脚，终于松开扣了快半小时的手，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盖腿上。
“别。”顾柯躲了躲，着急道：“你不是感冒吗？你穿，我不冷。”
“我不冷，带下来就是为了给你穿的。”唐少瑾见她还躲，索性又牵上了她的手：“那你这样确认吧，我手冷了，你再还我。”
诡计多端的男人。
顾柯哭笑不得，小声感叹：“唐少瑾，你现在脸皮真的不得了。”
唐少瑾假装听不见。
就这么又消停了一会儿。顾柯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听见主持人念钟楚恬的名字，她一下就清醒了，拍了拍唐少瑾：“到钟楚恬了！”
唐少瑾给她拉了拉滑下的外套，语气很平淡：“噢，我女神。”
还搁这记仇呢。她都快记不清什么时候了，就随口提过这么一次。
不过，她也说不清四人间发生了什么变化。幼时耿耿于怀的东西，现在回头再看，不仅算不上什么，还会为自己那时敏感的想法而感到有些丢脸。
见顾柯半天没说话，唐少瑾又侧头看了看她，给自己找补：“开玩笑的。你生气了？”
顾柯挣开他手上的钳制，用右手将他的脸扭了回去，认真道：“专心点，她要开始了。”
钟楚恬落落大方地走上台，又优雅地鞠了个躬。
她朗诵的诗歌是《你是人间四月天》。
很适合她。
钟楚恬不太说话，总是很安静，内心却似乎有充盈的爱意，她也会悄悄地将自己的内心传达给关心的人。
顾柯的视线又落到她纤细的手腕上。
等到她下了台，现场久久不断的掌声散去，顾柯才转头问唐少瑾：“你记得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
唐少瑾谨慎地回答：“一点都不记得。”
“好像是秋冬，我感觉快到了。”顾柯歪着脑袋，努力回想着小时候，不过时间久远，实在是记不起来了。她抓了抓头发，自言自语：“要不我回头问问季疏，他们俩好像最近也挺熟了。”
唐少谨闻言，扯了扯她的辫子：“她之前转学是托我办理的，你要是想知道，我回头找找她身份证复印件。”
顾柯丝毫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丰富的内心戏，闻言高兴点头：“那你找到记得告诉我。”
“你想干什么？”唐少瑾好奇。
“等她生日，我想给她送个手链，她不是很久不戴了嘛。”
唐少瑾想了想，觉得自己也很有责任，于是道：“那我和你一起去挑，我出一半钱。”
“你自己准备别的！”顾柯拍开他的手，语气很凶：“你当送新婚礼物呢？”
不知这句话怎么就戳到了他的笑点，唐少瑾仰头无声地笑了半天。
等笑完了，唐少瑾又低叹一声，指责她：“顾柯，你像个渣女。”
顾柯充满疑问。
“你得到我以后，变得好冷淡。”唐少瑾补充。
“我什么时候得到——”深感这个话题很不对劲，顾柯及时止住了话头，千言万语总结成一句话：“唐少瑾，你做个人吧。”
二人吵闹的时候，会议室逐渐安静下来，最后一名选手也下台了。
顾柯把他的外套还回去，小声道：“我得回候场室了，如果得奖了要上台领奖，如果没得奖也要参与全体合照。”
唐少瑾目送她离去，又眼见她很快出现在台上。
他们学校校长是位女性，做事很是雷厉风行。即便是颁奖这样的环节，也不搞任何悬念，顾柯刚踏进候场室，就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候场室的老师连忙招呼她站到幕后去：“顾柯，快过去，马上一等奖颁奖了。”
她是一等奖？
顾柯晕晕乎乎地跑到幕后，发现钟楚恬也站在那儿，一起的还有一位高三的学长。看她跑得有点急，钟楚恬拉着她站稳，脸上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顾柯，恭喜你，我们都是一等奖。”
顾柯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家都很厉害，我是运气好。”
钟楚恬还想说什么，台上主持人正好报出了他们三的名字，她只好止住了话题，拉着顾柯上台去了。
两小姑娘亲亲密密，高三的学长无奈一笑，在后头跟了上去。
校长挨个给他们发了奖杯和奖状，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和三人一起合照。三人合照完，现场老师又招呼所有选手上台，拍大合照。
顾柯站在台上，举着奖杯奖状，迎着刺目的灯光。这一次，她准确地看向观众席最后方的角落，朝唐少瑾扬起大大的笑容。
下台的时候，她也终于看见了自己班的同学，韩恩喜混在其中，和陈禾绿、陈媛媛坐在一起，三人几乎完全站了起来，鼓掌格外卖力。
顾柯朝她们挥了挥手，才小碎步跑下台。
下课铃恰好响起，台下同学们鼓掌鼓得更开心了——周五放学，该迎接美好周末了。
顾柯换好衣服，从候场室出去，便见韩恩喜等人已经等在门口了。
“顾柯！你太棒啦，我就知道你可以！”韩恩喜冲上来，结结实实地抱住她。
“我们一起去吃饭吧？”陈禾绿和陈媛媛拉着手，二人都很开心：“我们打电话定了餐厅包房，给你庆祝。”
陈禾绿又补充：“包房很大，可以带家属哦！”
“谢谢你们，你们也辛苦了，一起吃饭去吧！”顾柯想了想，又问道：“我可以问问钟楚恬去不去吗？”
她们连连点头。
于是顾柯又回候场室，在里头找到了刚换好衣服的钟楚恬：“楚恬，我们一起去吃饭庆祝一下吧？有我们班的同学，我再去找找唐少瑾和季疏。”
“好。”钟楚恬点点头。
“那我回教室收拾一下书包，就去你们教室找你哈！”很多选手的朋友们都涌来了候考室，拥挤得很，顾柯说完，就被人群推着挤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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