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的土匪被灭门,锣鼓山大当家张虎下葬,张烈一脸平静跪在坟前不说话,鱼叔面对狼叔威慑性的眼神,虽艰难但还是点了点头。
面对满寨子的兄弟们,狼叔大声道:“如今大当家的仇咱们已经报了,俗话是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寨不可一日无主,大侄子,你爹生前供你读书,希望你能身在仕途,别跟咱们过这刀口舔血以身犯险的营生,何况你又出息,还考上秀才了,所以你自然是不能待在山上了,那这大当家的位子舍我其谁?你们说呢?”
底下的土匪们小声议论了一会儿,看少当家一言不发跪在坟前,身形瘦弱斯文连拿把刀都费劲儿,何况少当家将来真要当了官儿那跟他们可就不是一路人了,二当家在寨子里多年深得兄弟们信任,这次还亲自手刃了害大当家的薛老六,他做大当家自然没人反对了。
见众人都点头喊话表示同意,狼叔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这时,张烈开口了:“二叔太着急了,我爹的仇才刚报一半呢!”
此言一出众人都疑惑起来,狼叔脸上闪现一丝不自然道:“贤侄,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张烈起身盯着狼叔“还有一个人也参与害死我爹,现在该偿命了。”
“贤侄啊,那个朝廷将官儿就算了吧?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鱼叔在旁劝导。
“我指的不是那个朝廷将军”张烈拿起靠在墓碑旁边他爹生前的大刀,手腕稳健“我指的是二叔你!”
“什么?兔崽子,你可不要胡说八道!你爹是被朝廷打伤后又被薛老六趁人之危害死的,与我什么相干?”狼叔恼怒的瞪着眼睛难掩心底慌乱。
“那请问二叔我爹何处得到的假消息去劫军粮?为什么如此轻信?那天寨中兄弟人人都说我爹回来时虽受重伤但还活着,为何晚上就死了?”
“你、我……”狼叔一时错愕,张虎的确不会轻信他人,所以假消息是他冒险偷偷告诉张虎的,没人知道,而这个假消息他还透露给了薛老六,薛老六和他没有交情果然生疑,没有去参与抢劫而是在后面等着张虎来个黄雀在后。
只是谁也想不到两轮危机下来张虎还活着回来了,所以狼叔才迫不得已亲自动手造成张虎重伤而亡的假象。
鱼叔虽憨可也不傻,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难以置信的看着狼叔道:“大哥是何等的聪明人,怎么会连目标都不摸清楚贸然出手?那个假消息是你告诉他的吧?就因为他信任你?”
“一派胡言!”狼叔怒喝一声却连神情都变得不自然了“大哥对我情深义重,我也为山上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功劳不说有多少,苦劳够死多少回了?何时害过兄弟们?”
“大侄子,你要是不服二叔做大当家,直说便是,何必诬陷我害你爹?你有何证据?当着你爹的坟前污蔑长辈,你也不怕你爹死不瞑目?”
“你要证据是吗?”张烈一挥手,只见抬出一个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的人来,众人皆是一惊,此人正是快要死的薛老六!
“你没死?”狼叔一看见他心中方寸大乱。
“你……你没想到吧?”薛老六惨白着脸恶狠狠笑道:“你把假消息告诉张虎和我,因为你肯定张虎会信你,而我却不信,我只是半路埋伏了他,可谁知他命大居然逃了!”
“所以你就亲手杀了我爹,造成他重伤而亡的假象,我爹死了,再灭了峰的薛老六,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做锣鼓山的大当家了,呵呵!真是好算计啊!”张烈点头冷笑。
“你、你们胡说八道!你们两个串通起来诬陷我!”狼叔恼羞成怒道“这个薛老六都这样了,肯定是他为了活命跟你串通一气!”
“二叔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赶回来吗?”张烈拿出一把匕首晃了晃:“是你儿子狗儿想杀我没杀成被我问出来的,所以我才连夜赶了回来!”
“狗儿”狼叔看着匕首上沾着的血觉得不妙“你……你把他怎么了?”
“我把他杀了!”张烈回答的轻松自然,狼叔瞬间爆出一声怒喊:“啊——我杀了你!”
狼叔一刀砍过来,张烈横刀挡住,金属碰撞,肃杀的眼神和平日文质彬彬判若两人。
少当家居然会武功!
这下锣鼓山的土匪和旁观者鱼叔都惊呆了,更吃惊的莫过于狼叔:“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在外读书还学武功,真是深藏不露!”
“所以,杀你轻而易举!”张烈没等狼叔反应过来,连连旋刀一招连砍大开大合,招招实力雄厚压得狼叔手臂发颤拿不住刀,被打落了兵器“你爹是待我不薄,可他既不同意分家又压着我不许我做主,哼!这世上有谁愿意当一辈子走狗!”
“所以你就杀了他,甚至还想斩草除根连我一起杀了?”张烈狠狠一脚将狼叔踹出老远,然后步步紧逼:“我爹常说人在江湖最重一个义字,你妄为他的兄弟,背叛他还想杀我,看在你和他多年称兄道弟份上,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别……”狼叔话未说完就被张烈挥刀划破喉咙鲜血喷涌,倒在了地上。
亲自手刃了杀父仇人,张烈回头神色阴鸷,身姿挺拔持刀而立,众人见了无不臣服,立刻跪地称他为大当家。
张烈提着刀来到薛老六跟前,薛老六早已是吓得抖若筛糠:“大、大当家的,你就绕了我吧,我我被你灭了寨子现在还还受了重伤,我我又没杀你爹,我只是打伤他而已呀,你就放了我吧,求求你放了我吧!”
“你的确没有杀我爹,灭了你的寨子把你打成重伤我也算报仇了”张烈蹲下看着他浑身鲜血“既如此,我当然不会杀你。”
说完一挥手招呼众人离开只留下他一人在荒山野岭里,路上喽啰们不甘心的问鱼叔:“三当家,咱们少……大当家的就这样放过那个薛老六了?”
“哼!大当家的是读书人恩怨分明,他说放了那就是放了”鱼叔冷哼道“不过山上的狼永远都是贪心不足的畜生!”
这时坟地那里传来了悠长的狼嚎声,紧接着山路上回荡着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高低起伏了几声后才重归平静,张烈骑着马依旧神色淡淡,众喽啰们都底下头越发心惊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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