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疾也发现了这一点。
两人的面容说不出哪里像,大概是神态,还是嘴唇下巴的轮廓,说不出的相像。
谢桑定了定神,道:“人有相似,没什么奇怪。”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安慰无疾还是安慰自己。
那人早已出了山洞,跟着剧组拍下一场戏。两人也没了继续看戏的心思。
无疾不自觉的跟在那人后面,他到哪他跟到哪。
谢桑看着他一副失了魂的模样,默默跟在后面,心里不是滋味。
过了一会,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他,不让他再跟。
无疾不知何时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望向谢桑的眼神满是化不开的忧伤,张了张口,声音低哑:
“谢桑,我好难过。”
他就只这一句话,已经眼泪向下乱滚,那眼泪一粒跟着一粒,粘的衣襟一片湿润。
谢桑从来没有见过无疾哭,他冷硬的像块石头,好不容易被谢桑捂热,第一次感情波动这么大居然是对着一个陌生人。
谢桑的心揪起来,捧着他的脸,手指被烫到一般抖了抖,“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哭?你怎么会哭!”
“我,我哭了?”无疾眼中一片茫然,睫毛上粘了泪珠,他没有察觉到眼泪的存在,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的要命,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撒娇求哄,“我不知道,我的心好疼,真的好疼啊。”
纵是当初谢桑对无疾再不好,他也看不得他痛苦,更何况现在他当着自己的面哭成这样,“乖,我不该带你出来。咱们不看他,我们现在就走。”
“不。”无疾摇头拒绝,“我还是想多看看那个人。”
看就看吧,难过了再哄。
霍新台的戏份不多,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在一旁研读剧本。
这部剧大部分的拍摄工作已经完成,还差一点点外景,预告片已经拍摄完毕今天才投入推广宣传。
这部剧成本不高,据说是根据网文改编的,用的演员也都是新人,所以演员之间的相处气氛很融洽。这导演非常认真负责,全部实景拍摄。他们也是找了好久才被允许进入未开发地段进行拍摄。
霍新台也是个新人,很珍惜这次出演的机会。原本他家境不错,虽然和那种世家不能比,好歹称得上富裕。机会偶然进入演艺圈,碰上喜欢的角色,霍新台想好好把握。
今天的戏份拍完,差不多就可以杀青。剧组晚上会举办露天烧烤杀青宴。
别人在湖边啤酒烧烤,谢桑无疾只能吹凉风。
谢桑和无疾坐在树枝上,视野开阔,周围黑压压一片,只有湖边被篝火照的一片光明。
谢桑又拍死个蚊子,看着无疾心情平复,掂量着出声,“怎么样,看够了吗?”
无疾真的盯了那个年轻人一下午,谢桑饿的肚子直叫也不好说饿。
看到他们吃饭,听到谢桑出声,无疾才想起来谢桑会饿。
他转头问他:“谢桑,你饿了吧。”
谢桑心里绽开了花,心道,小祖宗你终于想起来这还有张要吃饭的嘴。
他表面上波澜不惊,矜持地点点头。
谢桑眼看着他人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向那个摆满吃的的烧烤架,嘴里念叨着“我去给你抢。”
谢桑赶忙把人拉住,“祖宗,你是不是哭傻了?你还去抢?”
无疾道:“你不是饿了吗?”
“那也不能抢他们的啊,你以为像我们过去吗?我们出去吃饭。”
说着就无疾离开这个满是蚊子的地方,天知道,蚊子都吃饱了,自己快饿死了。
无疾被揪住后脖子,“可是,我还想…”
“想什么想,不想,吃饭要紧!”
谢桑赶紧乘机会把人带走,不然说不定那些人吃早饭了,自己晚饭还吃不到。
无疾被拖走。正在拿着一根烤串吃的霍新台放松下来,那若有若无的视线终于不见了。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从小到大,他就跟旁人不太一样,总能感觉到有不一样的视线看着自己,这次又来了。
“你怎么了?”南召颂注意到他身体一直紧绷,现在忽然放松下来。
“有点不舒服。”
霍新台对这个饰演公主的年轻人颇有好感,可能是因为他长了张极具辨识度的脸,人总是对漂亮的事物宽容。
平时他们相处的还不错,但是霍新台不敢告诉对方实情只得搪塞。
南召颂知道对方没说实话,也不强求,递了瓶水给他,“不舒服就不要喝酒,喝水吧。”
“谢…谢谢。”
“阿颂!”远处一声低沉的声音带着佯怒炸起。
南召颂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沉下来,随即对霍新台笑了下,留下句“抱歉”,匆匆离开。
一阵风掠过,是那个饰演帝王的尚事君。霍新台愣了下,自己似乎被他瞪了一眼。
这两个人似乎认识,从第一天来就不对付,经常性的闹别扭,但是不耽误拍摄,导演也不说什么,乐呵呵摇着他的蒲扇看他们吵。
剧组的人都习惯了,也不在意他们两个咋样。但是霍新台看着尚事君怒气冲冲的样子,生怕两人打起来,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去看看。
还没靠近,就听到他们的争吵声。
“阿颂,你一定要惹我不高兴吗?”
南召颂的语气有点气急败坏,“尚事君!我什么时候惹你了?你能不能不要老缠着我!”
“我就是要跟着你,要不是你,我才不会开拍这个破戏,你也是,为什么非要来拍这种东西,那该死的导演导的什么戏居然要撕衣服,回头我就让他删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是不可理喻,我可能上辈子欠了你的,我才喜欢你喜欢的发疯!”
“你就是…唔!”
霍新台原本踌躇着不敢上前,一听到似乎两人打起来了,连忙拨开树枝想要去帮忙。
等到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南召颂被尚事君按在树干上亲吻,南召颂体型消瘦,而尚事君又格外的高大,他整个人被按住动也动不了,就像一个待宰的小兔子被揪住耳朵苦苦挣扎,震得树叶纷纷落下。
霍新台只觉得脑子炸开,缩在林子后面动也不敢动,直到被人敲了脑袋才反应过来。
“嘿,小伙子。”
霍新台头看向来人,张导晃悠着扇子看看他又看看那两人,表情玩味,“怎么,看别人接吻有意思吗?”
霍新台血气上涌,一张脸红的滴血,幸好黑夜中也看不清,他支支吾吾道:“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他们…”
“哎,年纪轻轻怎么这么保守呢,和我老头子学学,有什么不能看的。”
说着他按着霍新台准备偷看,谁知,尚事君突然回头,视线锁住两人,霍新台被那掠食者般的眼神吓到了,全身发麻。
张导反应快,一缩脖子,拉着人就跑。
霍新台被他拽的磕磕绊绊,好歹跑出了那片树林。
两人喘着粗气,好半天缓过来。
“失算失算,是不能做坏事,我这破运气一抓一个准。”
霍新台刷新了对这个导演的认知,只知道这个导演挺年轻的,整天乐呵呵的自称老头子,天天大裤衩加背心和凉拖,晃悠个扇子,指点片场,没想到居然还有偷窥癖。
“哎,你这什么眼神?你当我是变态?”张导缓过气来,就看见他的男二号一脸看变态的眼神看自己,顿时不愿意了,“这都是艺术懂吗,艺术!”
声音大道其他人纷纷侧目。
“别说了!”霍新台一把捂住他的嘴,朝那边笑笑,这要是被那人听见了,怎么解释。
导演被他捂的喘不过气。可是怕啥来啥。
“你们看见什么了?”尚事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站在阴暗处看不清神色。
“没有,就是个意外。”
霍新台松开导演,磕磕绊绊,不知道怎么回。
反倒是张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哎呀,小君,你还不懂你张叔吗?你张叔大晚上寻找灵感深入山林,不料被风迷了眼,啥也没看见!”
尚事君不管他满嘴跑火车,张导是个奇怪的人,明明不大的年纪,偏偏与自己父辈交好,白白占了个叔的辈分。
他走出阴影,逼近霍新台,霍新台这才发现他嘴唇上正在渗血。
“离阿颂远一点!”
霍新台一脸懵。好在对方也不再说什么,准备离开。这时,张导开口了:“小君,阿颂呢?他怎么没和你出来?”
“他下山了,不和我们吃。”也不让我跟着。这句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这山路,大晚上的不危险?”
尚事君背对着他们声音闷闷的,“他去了外面的烧烤摊,消了气就回来。等会我会去找。”
“行吧,阿颂脾气这么好的人怎么遇上你就炸呢?”张导也不能管太多,抓着两人继续回去撸串喝酒。
山下其实就有一个烧烤摊,晚上人也不是很多,谢桑饿坏了,也不管什么卫不卫生,荤的素的各拿了几十串就开始吃。
无疾在旁边给他开了瓶酒。
“吃一串。”谢桑递了串羊肉。
无疾摇摇头,“太咸了,羊肉还很膻。”
“讲究!”谢桑嘴上说着,还是给他换了一份,“尝尝这茄子,这味道不错,不咸。”
无疾很给面子尝了一口,剩下的就被谢桑扫进肚子。
“老板,十串玉米粒,一份烤茄子,两份五花肉。两瓶啤酒。”旁边坐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好嘞。”老板满头大汗招呼客人熟练的烤着肉,很快就端上桌。
南召颂看着满桌的吃食,想着那人无耻的嘴脸,泄愤似的咬了口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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