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辰这两天偶感风寒,萧宴正欲出来审理,周生辰听见时宜贴身侍女的声音。
“真的,是你们弄错了,我们真的不是细作。”
震惊!
大步走出帅帐,篝火映着时宜的脸像个小花猫,手上绑着粗麻绳。
呵斥道“还不快给王妃松绑。”两个将士吓得哆嗦手忙脚乱。
时宜一天没吃东西,加上捆绑的勒痕,饿的晕晕沉沉的。周生辰很是心疼,快一月没见了,好似瘦了一些。上前一把抱住她朝帅帐内走去。
凤俏接香儿回自己的帐内休息。
“谁让你来的。。。”周生辰把她放在床榻边心情不悦,想呵斥又不忍心,压低声音。
时宜抿着嘴,没有说话。
“以后不许这般胡闹了,万一路上遇上歹人,或是当作细作如何是好。”周生辰的话语渐渐软了下来。
“好,下次不了。许是在府里太无聊了,想出来走走,又不知去哪里。”
周生辰没有说话,给她涂着金创药。是啊,他确实也没好好陪过她,才成婚,就急匆匆回了军营,很是愧疚。就如同小十一在府里的那些年,他的归期也从未兑现。
时宜随意吃了点东西,赶了一天的路,亦没什么胃口。
“今夜你睡床,我睡地板。”周生辰知道她的顾虑,军营本就环境简陋,北风呼呼。
“听萧宴说你感染了风寒,野外更冷,你睡这里吧。”她指指床。
“我们已经成婚了不是吗?”也许她的内心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慢慢接受一个对她很不错的周生辰,至少没有抗拒。
“好。”
那一夜,是此生第一次的同床共枕,什么都没有发生。
周生辰一宿没睡,身子僵硬又好似有些滚烫。
毕竟是武将,许是身体太热,时宜踢了一夜的被子。
周生辰帮她盖了一夜的被子。
那一夜,看着枕边的她周生辰,想起了曾经。我看着你笑,你在闹。
总觉得也许现在的我们没有爱的那么深刻,也挺好。
(关于会不会有人认出时宜,一定会。哪怕是日后中州的旧识一定会,但是无人会承认那个身份。北陈少君已追封皇太子妃入皇陵,没有人敢再去质疑。刘子贞自己更不能推翻诏书下,若非皇族入陵,就是亵渎祖宗,他更不可能撬开皇陵扰了祖宗清净。其二她是在南萧被册封的身份,新帝登基也不会博南萧皇的面子,她也只能是和亲公主。更何况若是完璧归赵也算成人之美,毕竟刘子贞是皇叔公扶上位的。)
翌日军营的早晨格外的冷,周生辰很早就起身,自他起身后被子里几乎没有了暖气。到底是武将之身,时宜自在南萧那几年之后,格外的不适应这清冷的北陈。她也随之起身,早起的霜降,让人抖抖索索,营帐外雾蒙蒙的一片。
“这么早就起身了。”看她穿的单薄,许是来的匆忙,便随手脱下自己身上的狐皮大袄,披在了时宜身上。
“殿下你还有风寒在身。”
“无妨这是你第一次来军营,随我一道去阅兵吧。”
走上数十米高的城墙长廊,周生辰想起了那一次目送她出嫁的王军队伍,是心疼。而这次,她会永远的站在他的身边,是欣慰。
三军齐呼,威震四方,齐刷刷的将士们,排列整齐迎接着清晨的第一屡阳光,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世行为鉴,守节死义。”一声一声的高呼,声嘶力竭。
她看着身旁的这个人,不再只是从旁人口中的传言。她第一次那么真实的感受着手握70万大军,家仆数千的小南辰王。将士们敬他尊他爱他,百姓们因他炊烟千里延绵,而从今以后这个人是她的夫君,这一切好似又那么的不真实。
“这里的郊外有一座寺庙青龙寺,你头一次来西洲,一会儿带你上山去看看吧。”说着周生辰伸出了手。
“殿下若有公务”
“自成亲以来,也未曾陪你出门,下了好几天的雨,难得今日停了,该去看看这西洲的模样。”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她早就听闻北陈热衷新建寺庙,这倒是和南萧如出一辙。这北陈的寺庙,虽不及南萧华丽。但会更加庄重威严,香火不断百姓虔诚。(此时是南北朝时期确实是寺庙盛行之时。)
两人共骑一匹马,微服出行,就如一对寻常夫妻一般平凡。
木鱼声,诵经声,连绵不断。鸽子停驻在池边啄水,妇人们进殿烧香络绎不绝,这是心如明镜,最虔诚的地方。
“殿下不随我进去吗?”时宜欲走进大雄宝殿。
“不了,我本征战沙场,手上都是鲜血和杀戮,我就不进去清扰了佛祖休息。”周生辰向来没有敬香的习惯。
“好,臣女去替王军祈福。”时宜回头看着周生辰笑的很甜,就如第一次陪她来敬香,好似从未改变。周生辰看着她,双手合十,是虔诚的叩拜。
“以后初一十五,我都会来这里给南辰王府,给将士们,给殿下上香。”是啊,她是和亲的公主,是西洲的王妃,是藩王的妻子,这也是她理应的责任。
回军营的路上,下起了浠沥沥的小雨。如往日,一般格外潮湿,周生辰本想借着周郊雨蓬避雨,夜深了,没有灯火,亦没有寻到。
这荒郊野岭环境格外恶劣,他不忍心,时宜在这里风餐露宿。快马加鞭,朝军营的方向,只觉得时宜的身体滚烫,好似发烧了,冷空气中伴着咳嗽,一路飞驰策马狂奔。
军营门口,将士们见殿下骑马归来,冒着大雨,赶紧迎了上来,并把马迁去马厩。
她脸色不是很好,嘴唇发白,伴着低烧。周生辰一把抱进帅帐,命香儿过来打水伺候,小姐沐浴。
“小姐,小姐,醒醒。小姐,是只惹了风寒,睡一觉便会好的。”时宜晕晕沉沉的听到有人依稀在对她说话,好像又清醒了一些,却并没有力气回应。
床榻边军医前来替王妃把脉。
“娘娘只是偶感风寒,伴有低烧,不打紧。我开一剂驱寒药,夜里出汗便可,只是这身上的疹子,可能是刚来西洲有些水土不服,上一些药膏看看可否会有好转。”
不一会儿香儿送来刚煎好的药。
周生辰亲自扶她靠在塌边接过“我来吧。”
“咳咳。。。不要。。。拿走苦。。。”她说着胡话,头脑不清醒。
“你必须喝,这是军令。。。”
“苦。。。。”咕噜咕噜,半推半就的抗拒。
“小姐在府里从没有朋友,府里亦没有女眷,沈将军从来不让小姐出府,小姐总是一个,除了和我说两句话,平日里很是沉默,甚少开口。后来进了宫,就更加束缚了。沈将军也从未来看过小姐,陛下也从未召见,宫里的姑姑们,都是好眼色,只觉得小姐是不得宠的女官。除了偶尔在宫里遇到过绩王。”
周生辰一丝心疼,那一年小十一自入府,也总是一个人呆在府里等他的归途,一等就是十年,到了南萧更不会有人好好善待她,不过好在她回来了,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好好来过。他亦听到了一个特殊的名字,萧绩。成婚后从未听时宜说起,他与绩王当年在战场上也算旧相识,南萧颇为得宠英勇善战的绩王,一丝醋意他没有表象出来。
留下军医的药膏香儿退下了。
一个时辰后,时宜好似清醒了一点,头好痛身上的疹子泛红,像是水土不服的过敏,周生辰拿着药膏上前。
“殿下一直都在吗?臣女。。”欲行礼。
“感觉好一些了吗?”周生辰打断。
“殿下夜深了,换香儿进来伺候吧。”
周生辰没有理会,看着她身上疹子,好像严重了,些许欲给她上药膏。
“殿下还是我自己来吧。”她是抗拒的,并不是抵触周生辰,而且抗拒着微妙的进一步,许是还没准备好吧。
“好那我转过身去,你涂好了且喊我。”他转过身听见她褪去衣服的声音,想起来那日在龙亢书院的场景,似曾相识。他亦尊重她。(这很周生辰如桓愈所说惧内)
“明日我们便回府吧,这里的环境不适合你养病。”周生辰手撇在身后,语重心长道。
“臣女可以一人先行回去”
周生辰没有回答,帐外又是下了一夜的雨,淅沥沥。
(她自醒来的这两年里,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微妙的暖意,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来自西洲一个陌生的男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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