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鬼气森森。
房间外,季枉生敲门:“白念,开门!”
喊了两声没有反应,季枉生意识到不对,加大了力度拍门,然而房门被一股非自然的力量封上了。他不再迟疑,快速念了一句咒语:“清光起,浊气散!”
念咒的同时,季枉生右手快速掐诀印在门上,一道白色的光芒从他的指间散出,驱逐了黑暗,因此可以清晰地看见,白念的房门上不知何时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黑雾。但在法诀印到门上之后,黑雾顿时像遇到了克星,如潮水般翻涌着往两边散开。
砰的一声,季枉生踹开了门,看到了房间内的情景。
白念倒在床头,昏迷不醒。在她的身体上方,盘踞着一只新鲜的鬼魂,它腹部高耸,面庞扭曲,白色的孕妇裙血淋淋的,鲜血正不断从它身上流淌而下,滴到床单上却又消失不见,显然这正是它死前的惨状。
鬼魂周身冒着跟房门上如出一辙的黑雾,它倒立着,头部往下冲,长长的黑发已经覆盖到床上,正在上白念的身。
季枉生脸色冰冷:“找死!”
他抬手凌空划出一道驱鬼符,符成,金光亮起,迅速打在白念身上,白念皱眉颤抖了一下,鬼魂却猛地抬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黑雾激烈翻涌,它不得不从白念身上离开,畏惧地看了一眼季枉生,涌向窗口逃窜而走。
季枉生没有去追,而是伸手接住了差点摔到地上去的白念,娇小柔软的身子入怀,一阵温暖。
一挥手,房间灯光亮起,季枉生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还好来得及时,她没有受到实质的损害。
正要把人到床上继续睡,她却突然身体一抖睁开眼睛,看见他立刻大喊:“季枉生,这里有鬼!”
季枉生一脸平静:“没有,你做噩梦了。”
“不是噩梦,是真的!”白念惊魂未定地抓着他的手臂,慌乱地描述着:“我本来是做了一个噩梦,后来惊醒了,真的看到了一个恐怖的鬼脸!”
其实季枉生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些房子阴气太重,有些人死得仓促,生前怨念未曾散去,匆匆放到这里后怨气被滋养渐长,凝聚成形。而他的房子是阴气最浓的地方。白念又恰好白天受到惊吓,做了噩梦,才会被趁虚而入。
不过看看她惊慌的小脸,季枉生觉得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免得她今晚睡不着。
他开口,声音里仿佛有某种不可违抗的力量:“白念,你白天看到了可怕的场景,晚上才会做噩梦,都是假的,不要害怕。”
白念突然冷静了下来,抓着他手臂的手也不自觉放松了:“是这样吗,原来是连环噩梦吗,吓死我了。”
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她脸一红,手臂掩在胸前,轻轻挣了一下……她没穿内衣来着。
季枉生顺势把她放回床上。
白念立刻拉起毛毯盖住自己,然后奇怪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季枉生面不改色:“你被噩梦吓到了,我听到你的叫声,过来发现你摔到了地上。”
白念顿时有点发窘,“啊,是这样。”
季枉生垂下了眼睛,“不早了,继续睡吧。”他转身出去,帮她关了灯,带上门。
房间一黑,白念总感觉阴森森的,只是她很困倦,头还有点钝钝的发晕发疼,她也就不再多想,裹紧了毛毯,很快又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白念感觉后脑勺隐隐作痛,一摸发现肿了一个大包,是昨晚摔的吗?她皱着眉起床洗漱。
季枉生坐客厅沙发看书,见她出来,看过去一眼。
白念莫名,打声招呼:“早?”
季枉生收回了视线,垂眸继续看书。
白念:“……”
好沉默寡言一未婚夫。
洗漱完,白念打开冰箱看了看,昨晚第一次做两个人的饭没把握好,饭和茭白炒肉都剩了些,正好可以做个炒饭。
她探头出去问了句:“早上吃炒饭可以吗?”
季枉生:“可以。”
于是白念起锅热油,把炒饭和剩菜一股脑倒进去翻炒,炒完分装在两个碗里,觉得分量好像有点不够吃,于是又煎了两个鸡蛋。
热油滋啦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饭菜的香味飘到了客厅,死寂的房子渐渐有了烟火气息……季枉生视线久久停驻在书页上,神情有些恍惚。
白念把煎得金黄香酥的鸡蛋出锅,一人一个,然后端出去:“吃饭啦~”
季枉生放下书走过来,看见她烫得直吹手,顿了下:“下次叫我端。”
白念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好,下次叫你哦。”
吃完饭,又到了洗碗环节。白念又看一眼季枉生,季枉生顿了下,心领神会,沉默着收拾了碗筷进去洗。
白念偷笑了下,擦干净桌子,去阳台透气。
走过客厅时,她好奇地看了眼季枉生随手放在沙发上的书,那是本线装的古籍,纸页泛黄,陈旧的封皮上写了几个繁体字,她没看懂,也就不看了。
季枉生家的阳台挺大的,视野很好,就是很空,竟然没养一点绿植。白念站在阳台看了会儿楼下,突然叹了口气。
该想想接下来的事情了,比如找个工作赚钱。
其实她这个年纪该读书,不过她没有原主的记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原文剧情里又是一章领盒饭,根本没提这些。按照年龄推算,她应该和女主一样,今年刚考上大学?这个倒是挺重要的,能念书当然要念书。这事要问问殷家,只是一想到还要跟殷家接触,又有点烦。
不过念书也要不少钱,跟找工作是不冲突的,她可以找兼职。
季枉生收留她已经很好了,不能还伸手向他要学费吧?两人虽说有婚约,但白念并不确定将来他们会不会在一起,所以还是要尽快自力更生。
再说了,她不知道季枉生能不能跟自己一样度过死劫。他在原文中太透明了,具体的时间和死因都没写,就算要帮他都无从帮起……
季枉生洗好了碗,从厨房出来,拿起那本古籍继续看了起来。
白念从阳台看过去,他安静看书的样子,倒有几分书卷气,白肤黑发,五官俊美,又愿意做家务,虽然沉默寡言但也不算太坏的缺点——实在是个很不错的人,如果英年早逝也太可惜了!
她皱着眉头盯着他有一会儿,季枉生终于忍不住抬头看过去,却在她眼里看到惋惜……为他惋惜吗?他怔了下。
白念有点盯着别人看被抓住的尴尬,走进来,随口问了句:“你今天不工作吗?”
工作?季枉生反应过来,淡淡地说:“还没研究清楚。”
白念不由看了眼他手里的古籍,所以是在看书学习?可是什么工具书会这么古老啊。
她也不好多问,怕触到艺术家敏感的神经,回房间拿了手机,准备搜搜同城兼职。房间待了会儿,渐渐热起来,白念感觉房间不如客厅凉快,又拿着手机到了客厅,坐到了沙发另一端。
两人安静地坐在客厅里,各看各的。
季枉生本来很专注,但是渐渐的,他感到了沙发另一端的烦躁情绪,抬眸看过去一眼,见她眉头紧皱,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
他看不到她的屏幕内容,不过从这两天的相处来看,大约了解她的性格,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看着还小,这个年纪应该念书,高中,或者大学?
想了想,季枉生开口:“你不用急着找工作。这里住多久都可以,想要买什么也可以说。”
白念惊讶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工作?”
季枉生:“猜的。”
白念:“哦,我闲着也是闲着,看看有什么兼职。”其实没看到什么好的兼职,所以才会有点烦躁。
她站了起来,“我打扰到你看书了吗?那我下楼溜达一下,顺便扔垃圾。”
昨晚和早上的垃圾都没扔,白念收拾了下,拎着垃圾和遮阳伞下楼了。
季枉生看着关上的门,皱了下眉头。
白念走楼梯下去,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她找到大垃圾桶扔掉,撑开了遮阳伞,回头看着四号楼。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四号楼跟别的地方有温差。
四号楼阳台窗帘全拉死的行为,也跟其他的楼栋格格不入。不行,她要问问!
白念撑着伞转了又转,想找个居民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可是这个点没人在外面溜达。最后只好走到了小区门口,保安大爷在岗亭里吹着空调看着视频。
白念敲敲门,扬起笑脸:“天气太热了,保安大叔,我进来凉快下行不行?”
保安大叔抬头看见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笑呵呵地让她进来:“是好热,没有空调受不了。小姑娘生面孔嘞,以前没见过你。”
空调冷气一吹,白念舒服地叹了口气,“我是新搬来的,您不认识很正常。”
保安大叔热情地问:“姑娘住在哪栋楼?”
白念说:“四号楼。”
保安大叔脸上的热情笑容立刻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小姑娘,四号楼可不兴住啊!”
白念心里咯噔一声,索性问出来:“大叔,我初来乍到不明白,四号楼到底什么问题?”
保安大叔:“姑娘,你不知道吗?四号楼那都是骨灰房啊!”
白念一惊:“骨灰房??”
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可是她已经大概猜测到是什么了,瞬间毛骨悚然。
保安大叔看她真不知道,给她解释起来:
“这小区的四号楼是这一片远近闻名的骨灰房了!现在不是墓地贵吗,买不起啦,一开始只有一户人家封了阳台放祖宗的骨灰坛子,后来就有了第二户第三户,搞得房价都掉喽!其他业主开始投诉,但是人家也没违规啊,又不能赶走啊!闹了一阵,结果就是得把封了的阳台挂起窗帘,门口也不能贴白纸,得低调!四号楼的业主都受不了陆陆续续搬走了,后来买的都是当骨灰房,几年下来,整栋都这样了。”
解释完,大叔同情地看了一眼白念:“小姑娘,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哦?是租房子吗?中介没良心,你快抓紧退了吧!”
白念有苦说不出:“……”
道别保安大叔,她回到四号楼下面,只觉得整栋楼阴风阵阵,鬼影重重。
她冷汗涔涔,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不是错觉,房子就是阴森。
还有她昨晚确实见鬼了,季枉生还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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