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拼命摇着头，内心在无比的挣扎，她不知道作为纯净人种的自己，作为乌寮的基因烙印者，该不该恨，但这份负向情绪，就像生根发芽了一样，在她心里一点点长大、蔓延。
“我知道，方故也是你的基因吸引者，我并不是唯一。”白雅大力掰开箍在自己后颈上的手，然后后退了几步，“等我们从防空洞出去，我们就离婚好吗？”
“不，我不同意。”
“乌寮，你从没当我是你妻子，你一直叫我白小姐的，不是吗？整个首脑府，也都是叫我白小姐的。”
“这这不足矣成为离婚的理由。”
白雅脸色惨白，大概是内心情绪波动太剧烈的缘故，以至于现在嘴唇都是紫青色，但她仍是美丽的，像是耀眼的太阳，即便为乌云所挡，仍无法阻止她散发光芒。
她掀开睡衣，将腰身转向乌寮。
大片的肌肤都成青紫色，上次留下的针眼尚未康复。
乌寮呆愣住，上次他怎么没看到？
从前，他很少与白雅欢爱，上次也是因为难以抑制情绪，他从不知道在抽完脊髓液后，度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有痕迹在的，一道道青紫瘢痕，刺痛了乌寮的眼睛，也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痛的滋味。
乌寮垂下头好久，才极为凄悯的笑了一声。
“好吧，我同意离婚。”乌寮手撑着膝盖，站起身来，他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冰冷无情的首脑，“只是要等血清研究成功，而不是你说的离开防空洞，如果你同意就这样办。”
“好。”
白雅几乎没有思考就同意了，丝毫不留给乌寮反悔的余地。
乌寮愣怔了一下，然后用并不十分在意的语气道：“好，我让律师起早一份协议给你看。”
白雅从未想过，乌寮能如此轻易同意离婚，她还以为自己要丢上半条命，才能逃出首脑府。
只是她现在和丢了半条命也差不离了。
乌寮西裤兜里的电话响了，发出嗡嗡嗡的声响，乌寮撩眼看了白雅一眼，转过身接起电话，“什么事？”
“你再说一遍！你确定她死了？”
“好吧，我知道了。”
“死就死了，难不成我能让她复活吗？不必安抚家人，以首脑夫人离世名义，嗯，就说被纯净人杀害。”
乌寮说完，颇有些生气的扔掉电话，然后松了松领带，躺进沙发里。
他似乎已经从和白雅争论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此时极其淡定的，还带了一丝倦态，“方故死了。”
从刚才乌寮打电话，白雅就从中听出了一些细枝末节。
“为什么？是意外吗？好可惜，她还那么年轻。”白雅在惋惜之中，突然想起，乌寮让方故以首脑夫人的名义，那是不是说，此时自己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乌寮？那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离婚了？毕竟现在方故才是首脑夫人。”
乌寮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一瞬间太多的事情，搅得他头痛，他表情有些痛苦，能让人察觉出，此时他是在忍耐着。
面对白雅的文化，明显激起了乌寮的不满。
“你就这么想离婚吗？”乌寮站起身，“白雅，你不要太过分。”他甚至有些嘶吼。
乌寮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的情绪，也是常有的事，有时候明明上一秒还情绪平和，但下一秒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就怒气滔天了。
白雅习惯了，只见怪不怪了。
她一直都猜测，会不会是前些年用药物克制情绪，克制的太狠了，留下的后遗症太严重了，才造成了乌寮如今情绪极其的不稳定。
嗅觉人确实容易被情绪所控制，但尚可以控制，而乌寮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几乎是沾火就着。
“好，我不问了。”白雅淡淡道。
接下来，乌寮又接连不断的接了几个电话，但都是和工作有关。大体内容是此时外面情况已经稳定，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乌寮还是要在防空洞住上几天。
自然，白雅同样也要留在防空洞，以备不知何时乌寮的负向情绪发作。
防空洞东西样样齐全，但是只有一样不好，就是没有太阳。白雅看着时钟，此时正是下午六点。
往常的下午，她都会坐在宽大的露天阳台，看着夕阳渐渐垂暮，真个人的思绪也一点点平和下去，心中那些不该有的负向情绪，也随着太阳的西沉而消失。
但是，今天白雅只能陪着乌寮，住在这里。
能安静的和乌寮面对面，很是难得，更难得的是，能和乌寮坐在一起吃一顿晚饭。
因为白雅不知道自己手机仍到哪里去了，吃完晚饭，就窝在沙里看书了，而乌寮则和往常一样，批复工作文件。
两年来，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像寻常夫妻一样独处，但看似在一个空间里的人，实则各自处在各自的世界，并不相融。
白雅睡眠不好，也养成了熬夜的习惯，而乌寮则是工作繁忙不得不工作，因为今天突然遇袭，全国各地的文件堆山码海的传过来，虽然会有秘书整理汇总，但乌寮还是习惯自己亲自看。
大约十二点，乌寮见白雅书已经看了一大半，才问道：“要不上床睡觉？”
防空洞虽然比较大，各类设施也很齐全，但是卧室只有一间，不用多说，今天两人是必然要住在一起了。
“好吧！”白雅虽然还没有困意，但还是同意去睡觉，毕竟顺从和掩饰情绪，仿佛已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白雅先洗了个澡，先上床躺下，接着乌寮洗完澡才过来。
二人并排躺着，像僵直的木偶，有些尴尬，也觉得不舒适。
乌寮平时不需要气味安抚的时候，是从不和白雅一起过夜的，今天和白雅躺在一起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但想着这个女人，在过一阵子，就要和自己离婚了，乌寮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白雅，离婚之后你去哪？如果你没地方去的话，你还是可以住在这里的。”乌寮顿了顿，继续道：“毕竟大家都叫你白小姐，以后继续叫你白小姐就是了，也没什么的，是吧？”
关了灯，只要墙角一处淡蓝色的指引灯亮散着幽暗的光，白雅稍稍偏过头，但是也无法看清乌寮的脸，但从他语气里，白雅觉得他此时应该是真诚的。
但是白雅并不想接受乌寮这份好意，但也没有直接拒绝他，而是调转画风，“不知道血清什么时候能研究出来呢！”
乌寮竟然轻笑了声，“也是。”
白雅沉默着没有回应。
但过了也会乌寮却说话，“你一直想要个孩子是吧，要不要趁离婚前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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