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黑气的民宅里传来幽幽的声音。“老朋友，来之前不通知一下吗？”
“通知你的话，就很有可能见不到你了。”茹玉轩说。
“你还真了解我。”
民宅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王悦宜往门内望去，没有看见任何人或者鬼。她抓紧了茹玉轩的手臂，小声地说：“里面这位是一只鬼？”
“在这里你才是另类。”门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悦宜被人戳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两人走进了民宅。
王悦宜若无其事地环顾室内，一个人，或者说一只鬼也没有看见。
正心下疑惑，“我在这里。”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王悦宜抬头往天花板上望去，吓了一大跳。只见一个戴着眼镜，坐着轮椅的男人正倒挂在屋顶上。
“玩笑开够了？白裕。”茹玉轩板起了脸。
“果然是有异性没人性。”白裕抿了抿嘴唇，从半空中飘了下来。
“这位是白裕，阴间最有名的发明家。”茹玉轩介绍说。
等等，白裕？为何名字如此熟悉？
“你就是民国时期著名的发明家，白裕？”王悦宜张大嘴巴。
“没想到我这么出名？”白裕满脸写着得意。
“历史书上说你是一位没有道德底线的发明家。”王悦宜点头，扳回一城。
白裕看向茹玉轩，并不生气。“你这个未婚妻果然很有趣！”
“我让你之前查的事情进展如何？”茹玉轩问。
“没有查到什么特别的，不过现场采集来的鬼气，没有在地府的数据库里匹配成功。”
“所以是孤魂野鬼所为？”
“准确地说，是修炼多年的孤魂野鬼所为。”
王悦宜一脸“你们在说什么？”的表情。
“你没有告诉她？”白裕瞄了一眼王悦宜。
茹玉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悦宜，我们刚才说的是你父亲的案子。”
“我父亲？他不是和母亲一起遇到车祸死的吗？”王悦宜疑惑地说，“警察已经将案件定为了交通事故。”
茹玉轩摇了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在车祸现场发现了鬼气。”
“你的意思说，是厉鬼制造了这起交通事故？”
“很有可能，但是一般的鬼魂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操纵汽车，所以这个厉鬼应该修为颇高。”
“就像他一样？”王悦宜指了指白裕，“我在宅子外部看到无数黑气冒了出来。”
“哈哈哈！”白裕大笑，“我很喜欢你。”
当他看见满脸黑线的茹玉轩时，赶紧补充道：“不是那种喜欢。”
发现事情越描越黑之后，白裕连忙转换话题：“我找到了改进牛头纹身的方法。我可以给它升个级，这样纹身感受鬼气的门限值就会下降。也就是说除非这只鬼有超过五百年的修为，或者附身在人的身上，牛头纹身都可以感应到。”
王悦宜和茹玉轩对视一眼。
茹玉轩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有想到？如果那只鬼附身在某个人类的身上，他或者她，就可以掩藏住鬼气，同时杀人。”
“嗯？”白裕不明所以。
升级完牛头纹身后——其实王悦宜也没有明白究竟是如何升级的，白裕只是将一枚硬币大小的东西贴在她的纹身处——两人再次坐上了地府通往阳间的公交车。
翌日，王悦宜将银行卡交给三姗，让她通过网上银行将事务所的第一笔收入存入侦探事务所的账户。她又将鬼仙常书的布偶供奉在事务所里，嘱咐三姗早晚各一柱香。
办完这一切之后，她回到公司上班。
下午，她接待了一对中年夫妇。夫妇俩本来是找公司里的另外一位设计师设计公寓装修的，但是由于那位同事突然说不舒服，于是工作就交给了王悦宜。
王悦宜坐上夫妇俩的汽车，前往需要装修的公寓。
公寓位于川城市中心，是最近刚刚交付的一批高档公寓楼。
当王悦宜踏入公寓大门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不对劲。新建的公寓如何会有这些脏东西？
“哒哒哒”公寓的卧室里发出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声音从主卧转到书房，又转到次卧。仔细听，还能听到女人“呜呜呜”的哭泣声。
“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王悦宜转头望向房东夫妇。
两人同时十分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过这间公寓一直温度都比外面走廊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朝阳的房子。”女主人说，“估计得装个地暖系统。”
王悦宜甩了甩头发。“两位，我发现测量图纸里漏了卧室的一个尺寸，你们二位能不能在客厅里等我一会？”
房东夫妇点了点头。
于是，王悦宜假装从背包里拿出测量用的尺子，走进了公寓主卧。
一个蓬头垢面、满脸尘土的女鬼在公寓房里不住的打转，她的头发很长，一直拖到地上，仿佛在找什么似的。
“你在找东西？”王悦宜问。
女鬼回头，阴恻恻地看着王悦宜。
“不用这么看着我，”王悦宜淡定地说，“我能看见你。”
“我忘了自己在找什么。”女鬼说。
王悦宜不记得自己最近叹过多少次气了。又是一个失忆的女鬼，不知道白裕有没有什么发明可以升级一下这些鬼魂的记忆系统。
“你为何不离开这里去投胎？”王悦宜继续问。
“我要找一个东西，找到了以后我就可以离开了。”女鬼抓着自己的脑袋，突然痛苦的哀嚎了起来，“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王设计师，你在和我们说话吗？”房东先生在客厅里问。
“哦，没有没有，我只是在给同事打电话，确认一些尺寸上的问题。”王悦宜敷衍道。
客厅里没有了声音，王悦宜将注意力转回到女鬼身上。
这时，女鬼又重新开始在卧室里来回打转。
王悦宜从书包里摸出一支香点燃，插在房间墙壁的砖缝里。女鬼闻到香的味道，迅速凑了过来。
看来得在工人们进驻之前想办法解决这个失忆女鬼的问题，同事来过这间公寓之后感觉到不舒服，一定和这只鬼有关系。
想到这，王悦宜走出了卧室，朝两位房东笑了笑。“尺寸已经确认好了，图纸我会在一周之内传给你们确认，下周施工队就可以进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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