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宜捂住胸口，将好奇心重新塞回胸腔，面上不动声色。“空若道长，你确定这个布娃娃是你的东西？”这不能怪她怀疑啊，这种小女孩用的玩具怎么看都和这位人高马大的道长扯不上关系吧。
空若摇了摇头。“抱歉，可能是我没有说清楚，这个布娃娃是我买给侄女的礼物，在刚买回来的那天就不见了。”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茹玉轩抱臂。
“是这样，我在布娃娃中放了一张符咒，本来也是送给侄女礼物。刚才我发现符咒被破坏了，所以就和阳华一起赶来看看。”空若的声音仍然不愠不火。
“道长，恕我们不能将布娃娃还给你们。如今有别有用心的人将灵魂封印在布娃娃中，最终导致川城大学多人自杀死亡。你们也是犯罪嫌疑人之一。”茹玉轩轻蔑地瞟了一眼空若。
“你说什么？”柏阳华跨上前一步，拽住茹玉轩的衣领。
茹玉轩抬手，用手肘击中了对方的肋骨。柏阳华闷哼一声，退开一步，放开了抓着茹玉轩衣领的手。
王悦宜故意大声地清了清喉咙。男人啊，真是冲动的生物。“师兄，被封在布娃娃里的灵魂就是一年前自杀的姚晓琴，听说她还是你的学生。”
柏阳华脸色大变。他的耳朵里传来一阵嗡嗡声，仿佛被尖针扎了一样，整个人有些麻木。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我……能见见她嘛？”
王悦宜叹了一口气，最终点了点头。说罢，她心念一动，女鬼再次飘了出来。“她的肉身已经全部火化，在阳间如果没有附着物的话，很难以灵体的形态待很久。”
柏阳华嘴唇微微颤动，“你是晓琴？我是柏阳华，你大学时期的讲师。”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饱餐一顿，女鬼这次看起来还算平静，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难道我们猜错了？柏阳华并不是姚晓琴的殉情对象？王悦宜心想。
女鬼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柏阳华，轻轻地点了点头。“我可以去布娃娃里休息了吗？”
王悦宜差一点被噎住。“师兄，你和姚晓琴真的只是师生关系？”
柏阳华摇头。“我和她确实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但是我们很快发现并不合适，所以没多久就分手了。分手后，大约一个多月，就听到她自杀的消息。”
茹玉轩手掌合拢，女鬼再次被收进了布娃娃中。“两位，这个布娃娃是我们在铁皮酒吧门外的疫苗站找到的，我们怀疑有人利用姚晓琴的魂魄在疫苗站里挑选被害人。关于这点，两位有何解释吗？比如，谁会偷走你的布娃娃？还有这个布娃娃究竟有什么特别？空若道长？”
空若恭敬地作了一个揖。“是在下疏忽了。”
王悦宜按了按太阳穴，“空若道长，现在不是纠结谁对谁错的问题，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幕后之人，避免有更多的大学生遇害。”
“所言极是。我实在想不出谁会偷这个布娃娃，这个布娃娃也无甚特别。”空若难得一直平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王悦宜转身踱了几步。“如果娃娃没有什么特别，那会不会单纯只是因为顺手？这个人不仅能很容易地接触到这个布娃娃，也很有可能在疫苗站里做志愿者。”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太多。”茹玉轩说，“我们可以让车无调查一下。”
送走柏阳华和空若，王悦宜将布娃娃塞进背包，朝公交车站走去。
在等公交车的过程中，王悦宜一直低头刷着手机。
突然，手机右上角一直满格的信号消失了。王悦宜盯着手机上不断闪烁的小圈圈，气得牙咬得咯咯作响。“是你屏蔽了我的信号？”
茹玉轩语气无波无澜：“珍惜生命，远离手机。”
“我在查案件相关的资料，你别捣蛋。”王悦宜说。
“啊！快来帮忙！”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王悦宜抬头，看见一个女人倒在血泊里，长长的头发散落在地上。另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正蹲在血泊旁，浑身颤抖。不远处停着一辆蓝色货车，从货车上走下来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他无措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发生了什么事？”王悦宜走向现场。
“我朋友被车撞了！快帮帮她。”白色连衣裙抬头。
王悦宜用手摸了一下血泊中女人的脉搏，摇了摇头。“她已经不在了。”
“快救救她，救救她！”
王悦宜眨了眨眼睛，声音明显不是白色连衣裙发出来的。她捏了捏眉心，难道最近太忙了，都开始出现幻听了？
茹玉轩用手肘碰了碰王悦宜，朝白色连衣裙后方扬了扬头。
一只女鬼正一脸急切地望着白色连衣裙。从穿着上看，这只女鬼应该就是这位刚死去女人的魂魄。
“你，需要帮忙吗？”王悦宜问。幸好周边人的注意力都被刚才发生的事故吸引了，没人注意她奇怪的举动。
“救救她，救救她。”女鬼指着白色连衣裙不断重复。
“你要我们做什么？”王悦宜不解。
“你能看见我？”女鬼激动地说。
王悦宜点头。
“你救救她，我会给你委托费的。”女鬼说。
王悦宜一听人命关天，也顾不上谈什么委托费了，她挥了挥手，慷慨地说：“委托费随便给吧，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救你的朋友？”
“来了，来了！”女鬼突然嚷道。
这些鬼魂，话能说得清楚一点吗？这样让人猜来猜去，太耗费脑细胞了。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从川城夜晚道路的尽头极速地靠近，车身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门头殡仪馆”。
王悦宜心下一动，身体快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她条件反射似地将蹲在地上的连衣裙拖离了马路。
面包车突然左后轮爆胎失控，撞在了马路旁的路牙上，摇摇晃晃几下，最终侧翻停了下来。所幸司机没有大碍，从侧翻的车辆中爬了出来。
这时，一口棺材从面包车后部滑出。棺材盖滑出的过程中，打开了一条缝，一只带血的手出现在缝隙里。
王悦宜警惕地掏出木剑，这都是什么情况，现在的鬼魂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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