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宜推开公寓大门，轻舒了一口气，周莲离开前的话让她不得不介意。她偷偷地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茹玉轩，这件事和他有没有关系？
这时，鬼娃朝刚进门的两人不明所以地“哇哇”大叫，打断了王悦宜的思绪。她不禁扶额，早上出门的时候，忘记给鬼娃打开电视机了。
“我这就给你开电视。”王悦宜赶紧手忙脚乱地寻找遥控器。
“不是，不是，不是！”鬼娃在王悦宜头上不住地蹦来蹦去。
这个场景怎么这么像是母亲带着顽皮的熊孩子？王悦宜伸手将鬼娃从头顶上扒下来，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
牛头纹身突然亮了起来，王悦宜皱了皱眉。
“门缝，门缝，门缝！”鬼娃在沙发上继续像得了多动症似地扭来扭去。
突然一阵凉意袭来，一下子窜进了王悦宜地五脏六腑，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卧室的房门虚掩着，并未关闭。房门和门框之间生出一条大概两个拳头宽的门缝。门缝里面漆黑一片，那黑色仿佛带着重重的浓墨，生生比公寓外部夜空还浓郁许多。
王悦宜一直盯着那条门缝看着，第一眼望去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但是看久了里面又仿佛会伸出什么可怕的东西出来。
她十分清楚地记得自己在离开公寓的时候，将房门锁好的。鬼娃如果需要进出房间，也不需要打开房门。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她不愿细想。
王悦宜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刚到午夜十二点，这个时候是鬼魂开始活跃的时刻。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敢在地府公务员的家里捣乱？
她回头看了一眼茹玉轩。他正抱臂，一脸惬意地靠在沙发靠背上。
她走近卧室大门，轻轻推开房门。卧室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比平时更黑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正常。
王悦宜心中“咯噔”一下，难道牛头纹身误报警？一边想，她一边顺手打开了卧室的房门。整个房间迅速被电灯点亮，在漆黑的夜晚，也只有电灯这种伟大的发明能给所有人带来安全感。
她眨了眨眼睛，确认卧室内确实没有人之后，转身回到了客厅。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王悦宜问。
茹玉轩眉毛都要挑到发际线上了。“你才发现？”
“你什么意思？”
“我们进门的时候就走到了一个阵法里了。”茹玉轩指了指窗外，“如果我们还在你的公寓里，如何会如此安静？屋外一点嘈杂声都没有？”
王悦宜这才发现，的确公寓里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和茹玉轩的呼吸声。公寓外听不到任何风声、人声、鸟鸣声，就仿佛他们现在突然被困在一个完全与世隔绝的空间里。
“怎么回事？”
“我猜，我们在走进公寓的时候，就走到了这个法阵里。这里就好像是一个你公寓的复制空间，家具摆设一模一样，但是我们却并不是在你的公寓里。”茹玉轩解释说。
“谁会要这么做？”王悦宜再次环顾公寓的四周，除了刚才那个打开的门缝，作为公寓主人的她似乎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是她又觉得哪里别扭。
茹玉轩摇了摇头。“我更感兴趣的是，为什么？”
王悦宜赞同地点了点头。“你有办法破法阵吗？”
茹玉轩抓了抓头发。“破阵并非我所长，不过可以一试。”
“怎么做？”
茹玉轩眼神颇为复杂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悦宜，最后落在她的背包上。
“不行啊，她的灵体不能离开布娃娃太久，会魂飞魄散的。”王悦宜捂住书包。
茹玉轩一把夺过王悦宜的书包。“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那只女鬼帮忙了，要她帮忙还不如找鬼娃帮忙呢。”说罢，他在书包里摸出那只圆珠笔。
“你确定用这支圆珠笔可以破阵？”王悦宜扶额，今天这只圆珠笔的出镜率是不是太高了些。
“破阵的窍门是找到阵眼，圆珠笔只是一个载体，它只是形状比较合适而已。”
“”家里这种形状的东西多的是，为何非要这支笔？王悦宜撅嘴。
“公寓里的其他东西都不是实物，没有用处。”茹玉轩就像看穿了王悦宜所想似地解释道。
“好吧，我们应该怎么做？”王悦宜问。
茹玉轩望了望四周。“我猜测阵眼维持着这个空间的平衡，所以应该会在这个空间最重要的位置。我猜，就在客厅里。”
“你有几分把握？”
“五成。”
好吧，五成总比没有好。
茹玉轩在客厅的房梁下站定，他手中聚起金色的法力，将圆珠笔重重地插在客厅的地板上。
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们成功了？”王悦宜话音未落，突然从圆珠笔的位置渗出一滩血迹。
“不好破阵失败，阵眼不在这里。”茹玉轩挡在王悦宜身前，手揽住她的肩膀。
整个空间开始分崩离析，公寓的天花板出现了扭曲，地板上霎那间出现了很多条裂缝，裂缝里面黑洞洞的，并且不断地在变宽。
王悦宜感觉到这些裂缝里有一只手在召唤她。“这个空间在消失，空间消失后，我们会怎么样？”
“我们会和空间一起消失。”茹玉轩吼道，“你抓紧我！”
“好像我没有这么做似的！”王悦宜讽刺道。
“我十分确信阵眼就在这里，究竟什么错了？”茹玉轩说。
你刚才说的是五成把握，王悦宜腹诽。
忽然，她终于发现这个空间和她的公寓有什么不同了，这个空间的摆设和她的公寓比是反的，就像镜子里的世界。
“这个空间是反的。”王悦宜提醒道，“阵眼会不会在对称的点上？”
茹玉轩点头，将圆珠笔从地上拔出，走到客厅里对称的那个点上，再次将圆珠笔插在地上。
“咔擦”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两人、一鬼从一面穿衣镜里被推了出来。
王悦宜转头，镜子里的空间开始消失，在空间消失之前，她伸手将书包从空间里捞了出来。
他们仍然在王悦宜的公寓里，不过窗外的亮光显示现在是白天而非夜里。电视机还开着，新闻女主播正在播报川城本地新闻：
【现在是新闻时间，川城大学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一起大学生自杀案件。】
王悦宜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是他们进入到镜子里的空间的第二天的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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